《之子于归》叙傩

26、婚嫁

　　年关将近，苏沁的婚礼定于腊月二十六日，喜帖已发往各家。相府嫡子娶亲，娶的又是定兴王的爱女，京中凡地位显赫的家族皆至，百姓齐齐出门观看。便是主干道两旁的酒楼茶肆，位置早在半月前便被定制一空。百姓挤破脑袋，也只能偶尔瞧见被风吹起的喜轿中新娘大红的繁复礼服。
　　云阳早早去了相府，余夫人亲自出来相迎，云阳见余韵清跟在余夫人身后，面容消减了许多，也只浅浅打了招呼，到底不复昔日的亲近。府里大小事务还得余夫人安排，稍赔了会儿，便告辞去了前院，留下余韵清招呼。余韵清强打了精神，挤出浅浅笑意，“如今哥哥娶了县主，到底了了一份心愿。”
　　多年姐妹情分，如今这般生疏，云阳也觉难过，附和道：“沁儿纯真，是难得的有福之人。”
　　余韵清知她话中意思，她们出生富贵之家，姻缘本就不由自己，似余韵扬与苏沁这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实在难得。又思起赵彦，更是悲凉。抬头再看云阳，又满是愧疚。
　　云阳不愿再这般尴尬，便道：“今天是沁儿的大日子，我们去瞧瞧她。”余韵清忙答应着，唤来婢女带路。
　　余府处处张灯结彩，婚房更是布置的满目红火，院子里更是围满了众多女眷。两人行到近前，众女眷齐齐过来见礼，倒叫云阳不安，忙道：“各位不必多礼了，我来看看新娘子，各位自便便是。”
　　众女眷自是知道三人自幼亲厚，忙让了出去叫她们说话。
　　苏沁早已被吵的头疼，见到众人离开自是松了口气，只是穿着新嫁衣不便走动，便坐在床上道：“两位姐姐可来了。”
　　云阳见她穿着繁复的大红嫁衣，头上珠翠钗环，衬得一张小脸红颜娇嫩，都说新娘子是最美的，果不其然。不由笑道：“哟，哪有什么两位姐姐？明明只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嘛。”
　　苏沁听她玩笑，早红了脸，嗔道：“姐姐欺负人。”
　　云阳一笑，却听余韵清道：“却也是的，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嫂嫂，我可不敢当你一声姐姐了。”
　　苏沁更是红了脸，难得的没有出声辩驳。云阳知道她是羞怯，也就不再逗她，从袖中掏出一包东西，放到她手中。苏沁早觉腹中饥饿，立刻闻出了是糕点的香味，忙打开捻起一块，边吃便道：“还是姐姐疼我。”
　　三人相视一笑，余韵清道：“我还要去招呼客人，你们且在这儿慢慢聊，一会儿开席我来唤你。”云阳道：“你快去吧，我们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等到余韵清走远，苏沁方道：“我瞧着你与余姐姐生分了许多，很是担心了一阵子，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云阳微微一笑，倒不必明说这些，只道：“如今嫁了人，要学着好好理事，孝敬公婆，做事不可再冒冒失失的。”苏沁瘪了嘴，“姐姐你年纪小小，倒和我母亲一样语气。”云阳笑道：“关心你罢了，倒被你奚落。”
　　两人又说笑了一阵，余韵清便转回来请她去前厅用膳。
　　云阳是陈国公主，在一应女眷中身份最为尊贵，便在上首坐了。虽是余府喜事，众女眷也懂得把握机会讨好公主，话也说的机敏讨巧，倒让云阳难以拒绝，一时竟喝的有些多了。如磬瞧在眼中，心中焦急，多次附耳劝告，云阳无奈摇摇头，这么多人，显然不好糊弄。
　　喝完喜酒回到府中，已是深夜，天上飘飘扬扬下起雪来，如磬替她理了理披风，随口道：“瞧这样子，夜里只怕雪花更大。”
　　如馨提了盏灯笼，笑道：“我看倒是好，明儿可以堆雪人了。”
　　云阳听她说的欢喜，也笑道：“你说的不错，银装素裹，堆个雪人很是应景。”
　　主仆三人说笑着回了屋，外面雪花果然越发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