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碎岛年纪.戢武》妖小荼

3、淇奥

　　衣裳很白。
　　比雪还白。
　　素白的衣裳干干净净，既无流纹亦无绣花，只是在衣襟袖口处装饰了少许的水晶细链与精致的胸针与袖扣。
　　戢武常穿着这样的白衣，众人只以为他喜欢，却不知道他其实最不喜欢的就是白色。
　　白色太干净了，易脏，太显眼了。
　　并不适合他。
　　不管是曾经的，还是现在的！
　　“王兄。”轻声软语，书房的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与戢武一胎而出的王女，湘灵。
　　湘灵虽为王树所出却因是女子而不受重视，也得不到王族该有的尊敬。若非一身禳命之能，其下场也不过就是成为祭祀品和奴隶罢了。她自幼养于王树殿，承习于王树殿长老，六岁那年在戢武的动作下被接至王储殿，由和她一样大的王储亲自教养，后又因术法有成，方得王赐名湘灵，在王宫另辟了一座宫殿赐予她做居所。可是因为王储对其过于溺爱，几乎没住过。
　　“湘灵！”抬头对上那双与自己同样的蓝色眼睛，他笑了，纯粹非常。“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不睡么？”
　　“王兄，听说父王让你参加这一届的武评会？”湘灵看着那人重新恢复生气心下微安，不禁想起了她从王树殿听到的消息。
　　“不过是王树殿施压罢了！”戢武随便挑了张椅子坐下，不甚在乎。
　　“可是，若对上了魔王子……”她轻蹙了眉头，想到了十四岁时那个夏天。
　　彼时魔王子随其父来做客，不知为何与王兄打了起来，那一次，戢武差点被杀死。至今想起她仍有余悸。
　　戢武似是想起了什么，却晒然一笑，“湘灵，时过境迁。”他看着自己的妹妹，“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话虽如此，但……”湘灵仍旧很担心，“王树殿为什么忽然那么急……”
　　“他们只是不太甘心而已。”戢武说，他丝毫没有打算把妹妹养成温室里的花朵，所以很多事他从不忌讳她。“父王太过强势，他们感到了不安，所以想从我身上得到些安慰！”如果王储的能力并不够，那么王树殿的那个人才会安心，因为那样那个人才能在保证手中权利稳定的情况下得到更多的权利。
　　湘灵很聪明，所以她没有再说话。自幼就在王树殿待着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王树殿那些长老的心思。
　　杀戮碎岛由神权，王权，和军权三权相辅相成，神权便是王树殿，王权便是王宫，军权则是枢密殿，王宫中分文武两方势力，文官向着王树殿，武官则向着枢密殿，王虽说是碎岛的主人，但又何尝不是被这两方掣肘。
　　如今的雅狄王凭着自己的能力平衡着两方势力，亦妥协过无数次，然而那些人还是不满足，终于让雅狄王偏向了军方，也因此让一些人不安心了。
　　那些人，已然不满足于神权……
　　感觉有些沉闷，戢武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湘灵，想不想去看看慈光之塔日不落之下的竹海？”
　　湘灵闻言眼睛亮了却又很快暗淡，“王树殿的长老们不会答应的。”
　　“放心，这事儿我会处理的！”戢武信誓旦旦的保证，“夜已经深了，去休息吧！”说完他唤来侍女送湘灵回房，自己则行至书桌铺开了纸张写了些什么，然后负着手悠悠的踱出了书房。他的身后，只见烛光微晃，那纸张已然不见。

　　舷舸甲板上，湘灵几经犹豫还是向趴着看风景的戢武问出了口:“王兄，你是怎么做到的？”
　　戢武正伸着手拨弄着云雾，听到湘灵的问题他随口回了句:“我求父王去了！”
　　“父王怎么会答应！”湘灵不可置信的盯着戢武。
　　带一个卑贱的女子出席武评会……王树殿怎么会妥协？
　　戢武回过身面对着湘灵，笑的风一般淡云一般轻，不可捉摸。
　　“湘灵，是人都会有弱点和想法。你只要抓住了他的弱点和想法就很好办事了！”
　　眨了眨眼睛，湘灵对自家兄长的人知又高了个层次，连父王都敢算计！
　　抿了抿唇，她换了话题“方才的牌局王兄真过分，竟然一条活路也不给留！”想到那些输的寸缕不留的王储殿随侍，她红了红脸，啐到！
　　本来只是出于无聊才凑了一桌，哪知道玩的那么凄惨……
　　“这个……湘灵你要知道牌桌如战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方才要不是我一直帮衬着你，你可想到了自己的情况？！”戢武敛笑，“再说了，上了桌就该算到会有那么一下，输不起就不要上桌！更何况”他微微的眯眼“他们是自愿的，我又没逼他们！所以不要理他们！”
　　湘灵想了想，“以后都不敢再和王兄同桌了！”
　　戢武抬手抚摸着妹妹的头发看着她“湘灵，记住仁慈与怜悯这种东西是胜者才能给的。”
　　湘灵看了戢武许久，“湘灵记住了！”
　　她应的很是认真！
　　戢武这才又笑了，看着自己唯一的妹妹，他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发，说“湘灵，唱首歌来听吧！”
　　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为出生便已经相互取暖，相互依偎。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两个人在用着同一个心脏一样的相会信赖。她是另一个自己。
　　而事实上，他们中只有湘灵才是真的存在的，才是真的由王树玉槐所孕育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