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难自禁》袁非道

32、别得瑟

　　其它课林越都不担心，就愁英语。
　　自己安排的每天上午看数学，下午学英语。因为早上睡懒觉时间短，下午时间长点。
　　结果任时行下午到家，却看见他在书房呼呼大睡，胳膊下面压的是一本英语阅读理解。
　　任时行捏住鼻子把他叫起来，林越仰头靠着椅子继续睡……
　　任时行说：“你这算哪门子的复习？”
　　林越打着哈欠，困意十足的说话都断断续续，“我也……不想……的啊……”
　　睡觉归睡觉，任时行翻了一下，却发现昨天还全新的一本阅读题集，今天竟然已经填完了三分之一。
　　这题集封页写的是阅读理解100篇，也就是说，这个呼呼大睡的家伙居然一天就搞完了30篇？
　　任时行觉得有鬼。仔细一翻，竟然篇篇都划过生词，答案也对过了，虽然错误率高达一半以上。
　　“……”
　　任时行也真是服了他，“你这是量上去了，质还在原地踏步呢。”
　　“哎，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吗？”林越站起来往外走，“量变产生质变！”
　　“嗯，我看你是变质的质。”
　　“喂！”
　　林越好笑的又回头，“你就不能鼓励下我啊？一天看这么多我已经快吐了好不好，真的可是用了好大的定力的。”
　　“想要什么鼓励？”任时行伸手将他挡在门口，姿势霸道又有型。
　　于是原本只是随口说说的林越，顿时有了馊点子。
　　“我提出来你就答应吗？”林越笑的很心机。
　　“那要看什么了，不合逻辑的我也没办法。”任时行想好退路。
　　“不会不会！”林越两眼放光道：“你一定能做到的！”
　　“哦，那这样的话……”任时行摸下巴思考思考，然后非常果断的：“不答应！”
　　说完人就转身往楼下去了。
　　“喂？！”林越懵逼了俩秒赶紧哒哒哒追上，“我都说了你可以做到的！”
　　“嗯，我听见了！”任时行脚下不停。
　　“那你干嘛还不答应？”眼看鱼儿要上钩了，结果突然又跑了，可把林越给着急的。连忙小跑几步挡在对方前面，“难道你不打算鼓励我了？”
　　“打算。”任时行低头在他唇上亲一下，再拍拍他脸蛋，打发道：“好了。”
　　林越：……
　　然后俩人下楼吃饭，这事儿再没提起。然而到了晚上入睡前，任时行又突然憋不住好奇的问：“你想让我干什么？”
　　“唱歌给我听。”
　　“……”
　　一个暑假天天住这里，林越不见任时行的任何亲朋好友来访。心里困惑，又不知道能不能问。
　　到了暑假尾的那几天，任时行突然说他有事要出门。
　　林越也是下意识的问：“什么事？”
　　没想到任时行竟然回答了，是他母亲生日。
　　“哦……”林越觉得意外，“一年多了老见你一个人，还以为……”
　　“他们和我哥哥一起住。”
　　噢！林越更加意外了，“你还有个哥哥啊？”
　　任时行回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吃惊，“你不是也有妹妹吗？”
　　“嗯，没错……但是……没听你说过啊！”
　　林越像发现新大陆似得追问个不停。你哥哥多大了？在哪里呢？他干什么的？结婚了吗？
　　任时行被问的诧异，“你对他很有兴趣啊？”
　　林越摊手，“我一直以为你一个孤儿……”见任时行表情不可思议，林越又继续道：“因为你从来不跟我讲啊。”
　　任时行顿了一下，像是察觉自己说太多了似得，一句话结束话题，“没什么好讲的。”
　　开学之后，林越开始复习政治。
　　国庆节回家一趟，老爸开始不同意林越读研，觉得浪费时间，男孩子应该早点出去工作锻炼，回头交代女儿去读研，觉得女孩子学历高气质好。结果林妈妈却是嗤之以鼻，“隔壁那谁家的闺女，读了研又读博，现在都快三十了还没嫁人！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嘛，嫁个好人家才是正经！”
　　夫妻俩对此争论不休，林越溜回自己卧室，该复习复习，该报名报名。
　　小桃树一直都弱不禁风的样子，俩人也不敢移到院子里去，就放在花盆里打算这么过冬。
　　俞清写的歌在酒吧有了一点粉丝，林越偶尔过去捧场，听阿哲说到处在投小样，希望可以被签约。
　　林越要了两首原曲，然后去找夏言。
　　“你觉得怎么样？”
　　因为自己也不懂这些音乐旋律，自己觉得还不错，可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久了却还是没有什么大的成果，所以只好来找懂音乐的人。
　　夏言倒是很给面子的听完了。
　　也很识趣的先问：“他是你什么人？”
　　“一个朋友。”
　　“哦……”夏言又问，“很重要的朋友吗？”
　　“干嘛这么问？”
　　“如果很重要，我就拿去给我老师听听，他有认识做流行音乐的，如果不重要的话，那就算了。”
　　“还算……重要吧。”林越不好意思的笑笑。
　　其实到此，林越也听出夏言的意思了，曲子没啥新意，但是他年轻不好做评价，所以给面子让老师的朋友去听，再点拨一些意见。
　　效率很快，没多久意见就来了。
　　却是让林越极难接受。
　　因为他知道这些也没用，得让俞清知道才行。
　　可这种评价怎么可能敢让俞清知道呢？
　　“匠气太足，才气全无。”
　　短短八个字，却已经把一个创作人钉死在十字架上。
　　“老师那边说，你这朋友应该是有专门学过音乐，但也正是因为学过，所以像个工匠一般，被那些花俏的专业技术困住了。纯属为了耍花招，不见什么灵性。”夏言说。
　　“所以就是……再怎么也红不了了？”
　　“天才之所以被叫天才，就是因为非常稀少。”夏言顿一会儿又说，“也不是不能红，只是不能大红，除非有钱可以造势。你看现在流行乐坛，影视明星红了之后再去唱歌也一样捧的很高，更有很多选秀的歌手，没有一首让人过耳难忘的，却莫名其妙排在榜单前面。”
　　“再或者……”夏言回头笑道：“长得帅也行，现在是看脸的世界……”
　　“……”林越无语半晌，“你以为谁都像你！”
　　“嗯？”
　　林越戳他脑门，“别得瑟，小心宙斯的大鹰来叼你。”
　　夏言愣了两秒，又气的扭头走了，“什么乱七八糟！”
　　图书馆自习的时候，林越碰见丁瑶。
　　正戴着耳机在练习听力。胳膊一旁，是一本雅思词汇。
　　“去外企？”
　　“不，留学。”丁瑶说。
　　林越倒是有点认可自己老妈的观点：女孩子嘛，嫁个好人家就行，搞那么高的学历干什么。不过他知道，丁瑶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所以倒也没有太多意外。
　　“那他呢？”指她男友。
　　“打算分手。”
　　说的很平静，好像就跟“我中午吃的糖醋排骨”一样。
　　林越不好再说什么，默默坐下来，翻开书。
　　心里却不禁怀疑：丁瑶是不是对那个男生没感情？不然怎么说的如此随意。
　　看书看到四点，然后便出门搭地铁去酒吧。阿哲说今天有个小型演唱会，为答谢粉丝，俞清也可能会现场表演。
　　大约有十来个站点，还没到上下班高峰时段，所以车厢里比较空，显的冷气特别足，林越都忍不住想站起来蹦蹦。
　　只能低头刷微博分散下注意力。
　　也不知道是到了哪个站，上来几个人，静悄悄的没动静，林越开始没注意，只是余光瞥见地板上好像是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好奇的抬起眼皮，原来是只警犬。
　　看起来像是德牧的品种，支棱着两只耳朵，威风凛凛的端坐在他主人旁边。
　　车门关上，车子启动。
　　大约是第一次搭地铁还不适应，原本“正襟危坐”一脸高冷的公务犬没料到地板怎么突然动了，于是画风骤变的抱住主人的小腿，一瞬间威风全无，萌相全露，宛若一只黏人的大猫咪……
　　林越不禁失笑。
　　那狗耳朵灵敏的听见他笑，便从主人小腿一侧探出脑袋来瞅林越。
　　黑黑的两只眼睛里尤带着一些恐惧，两只前爪也是将裤腿抓的死紧，直到它主人伸手下来安抚似的拍拍他脑袋，才终于又把耳朵支棱起来，迅速恢复“警容”。
　　嘴上虽然戴着套子让乘客不太害怕，可也能想到摘下套子之后那牙齿的锋利。
　　应该是经过了不少的锻炼，所以肌肉线条很漂亮，毛色发亮，奔跑起来估计会更让人喜欢。
　　不过想想刚才它破功的样子，还是让林越觉得好好笑，于是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留念。
　　刚拍完车子到站，林越下车，车门还没关闭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看看它，见它也在瞅自己，于是又拿起手机再拍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