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蜀黍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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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虽然躲过了五一劳动节，却没躲过俞清生日。
林越觉得自己老是这么避着，也似乎更可疑。而且这次还是奶奶打的电话，声称她要展示最高级手艺，不来就亏到联合国了。
庆生自然要有生日礼物，不能空手去。
可是人家女朋友摆在那里，自己再怎么精心挑选估计也是陪衬。索性林越买了一支能负担得起的红酒，算是饭桌助兴。
到的时候，已经有一些朋友在了。是俞清认识的一些玩音乐的人，还有很要好的同事等等。
站在他身边那个自然是佳慧了。
光彩熠熠，如神女下凡，饶是林越，也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非常的热情大方，见林越进来，立刻迎上来开玩笑：“听奶奶说你经常跟俞清同床共枕，不过以后呀，他可就归我了，你会不会吃醋？”
“会啊，不过我吃俞清的醋。”林越眨眨眼。
“哈哈！”佳慧貌似很喜欢这样的赞美，大笑道：“完啦，以后又要有多少女孩子的心要被你碎掉了。”
林越放下酒瓶去厨房帮忙。
奶奶忙的额头都是汗，但笑容却是一秒也没停过，喋喋不休的跟林越絮叨：“开始我以为他们会去外面过，是佳慧说要家里的。”
“我想着他们年轻人都爱西餐，佳慧说西餐吃太多了，想吃中餐。”
“我西餐做的不好，正担心呢。”
“五一的时候你怎么不过来？妹妹来了就一起带来嘛，有什么，多双筷子而已。你们老在外面吃，多不干净。再说你们学校师傅手艺有我好？”说完自己又笑起来。
吃完饭，切了蛋糕，有人提议让俞清给佳慧唱首歌。俞清没推辞，以钢琴为伴奏，唱了一首林越听不太全的英文歌。
结束后，大家都在起哄鼓掌，于是俞清又弹了一首，佳慧来唱，依然是英文。看那默契的样子，能感觉到他们一起读大学的时候应该是经常这样。
林越低头喝自己带来的红酒。
因为跟满桌的中餐不太搭配，喝的人少，基本灌进了林越自己肚里。
佳慧唱完，大家又起哄，让他们接吻。
林越感觉自己的理智可能要崩溃，于是假装手机有来电，去了阳台。
再回来，已经是别人在唱了。
林越跟俞清说自己有事情先走。
俞清看他脸色不好，以为是很要紧的事情，也没挽留。
林越下楼到了路口，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还没容他找到垃圾桶，就呕的一声全吐了出来……
缓了缓，觉得舒服一些，林越搭车回学校。
一路昏昏沉沉，听见手机铃声响，也懒得去接，直接伸手摁了关机。
没太注意听报站，竟然坐过了，林越又拖着身体往回走。
路口横了一辆黑色轿车，刚挡住斑马线道，林越觉得它停的真不是地方，让自己绕一大截。本来就呕的七荤八素，身体虚软，现在还这么没眼色的让人多走，林越莫名的生气，伸手从一旁垃圾桶里捞出些恶心物件丢在他车盖上，又扬长而去。
“林越！”
嗯？居然有人叫自己？
不是吧？
林越回头，这司机居然认识自己？还是自己听错了，人家其实是骂：我操你全家？！
“林越！”
啥？是不是骂我有病？！
林越浑浑噩噩又转过身往前走，没错，老子是有病，看不惯过来打啊！没种就坐车里骂吧。谁叫你挡老子的道儿，没给你拍照举报交警开罚单都算客气了！
“林越！”他的手腕被拉住，然后整个儿的转了过来。
“为什么不接电话？”
林越看着面前的那张脸，愣愣的反应了许久，才道：“你……回来了？”
“喝了多少？”任时行皱眉，可能是觉得口气难闻。
“你怎么在这儿？”林越突然想起什么，往前面那台车上看看，顿时窘的恨不得钻地缝逃走，语气也干巴巴的就跟风干的腊肉：“那……那个……是……是你的车啊？”
“你干嘛去了？”任时行觉得酒气难闻，索性往后退一步。
“朋友生日，去吃饭了。”
“你喝了多少？”任时行看他站的稳，说话也还算利索，就是难以理解为什么要把那些便当盒子甩在自己车盖上？？？
淋淋漓漓满玻璃的馊水饭渣儿，简直恶心的他都想弃车而跑了！
“没多少……”说完林越又觉得没法跟人家解释自己的奇葩扔垃圾行为，于是又假装醉糊涂了的胡乱讲道：“就几瓶二锅头，几瓶红酒，还有几瓶……那个啥……啤酒吧，真没多少……”
任时行拉住他往路边走，又招手拦下的士。林越一看顿时慌了，急的假装撒酒疯：“你你你干嘛啊……你谁啊你……你拉我干嘛？警察，这里有坏人……蜀黍，有个人贩子要卖我……蜀黍救我……蜀黍救命……救命……”
“少给我装蒜！”任时行把他塞进车里，林越挣扎还打算继续胡说八道逃下去时，任时行却突然在他耳边冷飕飕道：“你再敢动一下，我就把你脱光了绑在学校大门上！”
“……”
林越立刻恢复正常。
的士司机回头忍不住惊叹：这个醒酒方式简直太好使了！
车子开往郊区。
任时行问：“手机干嘛关机？”
“有吗？”林越装傻，“可能没电了吧……”
任时行看着他，林越看窗外。
“你不是说要两个月才回来吗？”
“我说可能。”
“哦。”林越再没说话。
进了门，任时行有电话，林越就先去了自己卧室。他想着过一会儿那人八成会过来，毕竟有些事情再怎么往后拖，终究还是躲不过，就呆呆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果然没多久，就有脚步声过来。
却是在门口停住，许久再无动静，林越疑惑的回头，就见任时行倚着门框站在那里，手里拿着瓶酒，“过来喝一杯。”
“没兴趣。”林越翻身给个脊背。
“是吗？”任时行悠闲的开启了瓶塞，不紧不慢道：“兴高采烈的给朋友去过生日，结果却是一个人在大街上乱发脾气。”
林越回头：“你少瞎猜，大家又不同路，自然散伙了各走各的。”
任时行沉默着的看他，目光冷静又冰凉，仿佛是死神对于尸体的怜悯，又仿佛是大海对于生命转逝的同情，许久之后，才略带残酷的告知：“说这些话的时候，能不能先把你那皱紧的眉头展开了，不然实在是太没有说服力了。”
“……”
“二楼餐厅隔壁有吧台。”任时行转身往外走，声音也越来越远：“酒水不限量免费……”
林越躺在床上不动，脸埋在枕头里好像是睡着一样。
房间里静悄悄的开着灯。
床上的人在无声呼吸。
房间门也开着，廊灯沉默，整个三楼全都沉默。
只有墙上的钟表在动静明显的滴答滴答，配合窗外无情的月光，细数长夜寂寞。
当那长短不同的时针与分针在午夜整点汇合时，悠远古老的“当，当，当”报时声立刻响起。富有节奏而又端庄威严，仿佛在宣告时空之门已被打开，仿佛在提醒人们现实与虚幻将失去边界……
林越睁开眼睛，在最后一声报时声响起时，他下床往楼下走去。
任时行在吧台调酒。
他面前已经摆了一长排。
林越坐下来端起一杯，问：“这叫什么名字？”
“没名字。”
林越尝一口，立刻皱眉嫌弃：“好难喝。”
“好喝的当然有。”任时行又放一杯新的在他面前，“但是估计现在给你喝也是白白浪费。”
“小气鬼。”
“哼。”任时行不理这个评价，转身换了一首歌。
林越一听竟然是重金属摇滚，抬头纳闷：“不能放点慢歌？”
“不能。”任时行冷冷的看他一眼，“不痛快就应该一饮而尽一醉方休！细品慢咽说情愁？那是林黛玉才做的事情！”说完把面前的一排酒杯推过来，“不够自己去倒，只限今天，天亮之后再没有了。”
然后人去了三楼。
林越看着面前的酒杯。
每一杯都很大，每一杯也都很满。
喝完应该会醉的人事不醒。
背景音乐唱的英文歌，林越已经是很仔细的逮住单词听了，却还是没立刻意会整体大意。
只一段重复三遍的副歌部分，听的特别真切：
How blind can you be don’t you see（你有多盲目你不明白吗）
林越在脑海里正想这几个单词时，歌曲又结束了。
换歌的安静空档，林越端起面前的酒一连三杯。
然后他站起来，想去里面挑自己感兴趣的来倒，却发现酒柜锁了。
“小气鬼！”林越骂一句，又把吧台上已经倒好的一杯端起来喝掉，转眼看见一旁台上放着一架三角钢琴，愣了愣，站起来想走过去，结果才一离座位就软倒在地……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蜀黍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