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十年》庞伟

15、第 15 章

　　回到宿舍我什么东西都不想吃，虽然我从心里原谅了幽幽，但是心里却同样的堵，毕竟我活了快20年了还没有一个人骂过我滚。等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见手机上有几个未接电话，全部是付雷打来的。我刚把手机扔在床上，电话零声又响了起来，还是他打的。我刚想接起但是不知不觉之中还是按了通话结束。一会儿短信零声响了，他说，“若婷，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呢？我想你了。”我很快就回复了他，我说，“不是我不接你的电话，而是本小姐今天不高兴。想你个大头鬼，再说了虽然我同意了和你交往可没有说做你女朋友呀！。我外加了一个很可爱的表情一起给他发了过去。发出去了我才觉得我说的那句话有问题，我同意和他以恋爱为前提的交往和答应做他女朋友有什么区别？哎，原来我也有挺白痴的时候，想故意气他连撒谎都撒得弱智。等他还没有发过来的时候接着我又发了一条过去，说，好了，我同意接你的电话总可以了吧。……

　　我和付雷一直聊了四五个小时，直到我的手机快没有电了我才想起我还没吃晚餐，我对付雷说我饿了，付雷说马上他就带东西来给我吃。我说，算了吧，现在都凌晨一点了，你怎么进得来？过了12点学校是禁止任何人进出的。我刚说完手机就彻底没电了。没想到我和付雷居然也可以聊得那么开心，聊那么久，和他聊了几个小时我觉得我心情好多了。也许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我感觉精神特别的好，其实准确的说是因为饿得睡不着。亚可每天晚上都是发着发着短信就睡着了，睡着了跟一猪似的，我在她旁边和付雷聊了几个小时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我转过头坐在床上看着外面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期待有一刻可以看见可以许愿的流星，然后许下心愿，希望我的第一次恋爱，一定是我这么多年来内心所追寻的真爱，不会有伤害，不会有悲哀。

　　“若婷！若婷！，……。”我仿佛听见有谁在叫我，却又不敢肯定，因为喊得太小声了。直到我把头伸出窗外看见穿着西服，手里提着一大带零食的付雷时，我才敢肯定的确有人在叫我名字。我抬头再次看了一眼夜色中镶嵌的星星，比刚刚亮了一些，就像流星刚刚来过。

　　我急忙跑到楼下给付雷开门，看见他的第一感觉我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伤感，说，我还以为你是开玩笑说你要给我带吃的来呢，你是怎么进来的啊？门卫不是管得很严吗？。付雷把一大堆零食放在茶几上，说，我再怎么也不会逗着你玩呀，你的事不管大小我说到做到，你要吃什么？我马上到厨房去给你弄。至于是怎么进来的嘛，反正肯定不是走正门进来的。我茫然的看着笑得特好看的付雷，说，你脑子没病吧？为了我的一句话，你居然半夜跑过来给我下厨弄吃的？！你该不会是翻墙进来的吧？。付雷依然笑着看着我，你说呢？。然后就到厨房帮我弄瘦肉粥了。突然我就觉得原来我所谓的幸福原来真的早被我遗失在我追寻幸福的原路，还好亚可让我有一个转身，我才有机会重新认识那份早该属于我的幸福。可是同时我又觉得很搞笑，堂堂一个总是在公司指手画脚的经理居然也会被我牵着鼻子走，半夜翻墙来给我弄吃的，想想其实我比董事长还牛。

　　粥还没熬好，紫莹就回来了，我吃惊的看着她，说，敢情你才回来的啊？！我还以为你早装尸体了。紫莹看着我说，你丫的也太对不起我了，在怎么遭吗你姐我还是有好几十斤呐，你丫的居然当我是空气！，你这么晚了还坐在客厅干嘛？等等，什么怎么这么香啊？。说完紫莹就往厨房走去。我心想这下完了，指不定紫莹会怎么想呢，这下她又抓住我的把柄了。我刚想进厨房去给紫莹解释，她就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碗瘦肉粥，边走边喝，说，看不出来这小子弄的粥还挺好喝的。看在这碗粥的面子上你们偷鸡摸狗的活动我就不打算向组织报告了，呵呵。我一听紫莹这句话差点堵死，我说你不也是凌晨两点了才回宿舍吗？谁知道你怎么不是去作奸犯科去了呢？。紫莹一听我这句话气的差点翻白眼，说，你丫的没一句人话，要是这粥是凉的我早就给你扣过来了。付雷把熬好的粥给我盛了一碗，看着紫莹说，这么晚了你是怎么进来的啊？。紫莹把粥碗递给付雷，示意他再弄一碗来，说，那你丫的又是怎么进来的？你总不是昨天开始就在这里吧？。付雷说，我是翻墙进来的，你总该不是和我一样翻墙进来的吧？。紫莹不屑的看着付雷，说，你丫的比我落后，我是直接从正门进来的，而且保安都撂倒了三四个才进来的。听着这话我和付雷同时吃惊的看着紫莹，说，不是吧？！。紫莹说，当然不是我，你们看我像那种可以放倒几个保安的悍姐吗？，是欧阳迟干的好事，本来我还打算给门卫说几句好话好放我进来，结果门卫看见我带着欧阳迟他死活不让我进来，所以欧阳迟就暴力了一下，然后我就进来了，他暴力完了也就回去了。我看着紫莹就像她在讲神话故事一样，说，那你怎么不在他家住一晚上呢？你让他打伤了几个保安那万一学校找你你怎么办？。放心吧，你姐我还不至于那么出名，门卫不认识我的，这个学校那么大他要挨着挨着找的话就算找着我了那也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了……

　　接到杨征的电话时已经是早上八点了，他说医生给宁阿姨又做了一次修复手术，她的病情已经被控制了，今天就出院，现在只要回家疗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希望我可以原谅幽幽昨天的失礼。挂了电话，我也松了口气，宁阿姨终于好起来了，只有天知道，对于幽幽我是真的没有生她的气。收拾好了东西我们就去上课了，路上，亚可问我，若婷，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宁阿姨看见你爸是这反应了吗？。我说我怎么知道啊，可能是过敏吧，或许就是一个巧合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改天我问一下我爸不就知道了？。紫莹说，我看不只是巧合吧？！开始是你爸和宁阿姨见面，你爸听到宁阿姨的名字脸色发白，宁阿姨听见你爸爸的名字更夸张，直接晕了过去。接着你爸爸听说宁阿姨手术需要钱就给打了二十万在医院的帐户上，这种“巧合”我都愿意多遇几次……

　　“紫莹，紫莹！。”随着喊声望过去，原来是教导处李主任在喊。紫莹奇怪的看了看李主任，说，小样儿你大清早喊什么喊？我不是在这儿吗！。李主任听到紫莹这样称呼他，咬牙切齿的说，这回你栽了，校长和校董都在校长室等你赴鸿门宴呢！。说完主任就朝校长室去了。紫莹对着李主任说，我赴你妈的头！不就两个破校长吗？我怕他哪儿啊！我不信他们敢把我吃了！。李主任回头停下来特气愤的说，你嚣张不了多久了，我当了二十年的主任还没见过你这种人，什么跟什么呀，你这是！今天不是你被开除就是我辞职！。紫莹一听这话也火了，直接跟在主任后面向校长室走去。想到紫莹上次在导师办公室就已经闹得收不了场，这次要是在校长室也这样就麻烦了，我和亚可脸都吓白了，拉都拉不住，只好也跟了过去。紫莹跟在主任后面，吼道，我还没见过你这种人呢！你当了二十年的走狗你怎么还没升为校长啊！贵校校长的任期总不会是二十年一届吧？！这只能证明你没能力！既然你没能力我看你也就不必人浮于事吃闲饭吧！当了二十年主任还没有升为校长当主任当到你这份上了也是该辞职了！。我觉得紫莹这句话太毒了，立刻为主任说话，也好给大家解围，我对紫莹说，你这样说主任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可以人身攻击呢！你这样说主任我估计主任听了这句话三天吃不下饭，你毕竟踩着别人的痛脚了。紫莹一听这句话就乐了，主任的脸色就更差了……天呐！我原意是要帮主任说话的啊！前半句话说得挺好的，后半截怎么我这么一说好象还是在打击主任啊！主任一听我这话不以为我是和紫莹一个鼻孔出气才怪！。我们跟在主任后面来到了校长室，主任前脚刚进去我们就到了。紫莹直接走了进去，对着主任说，你丫的别狐假虎威好不好，知道自己没几斤骨头跑来找校长帮忙？校长又多大个东西？我看能把我怎么遭！……“那你说我这个名誉校长又有几斤骨头！？”。紫莹刚想还口，才发现是她外公在说话，于是目瞪口呆的说，外公，你怎么会来啊？，我刚刚不是说的你，再说我也不敢说您呀！我是说的校长不是名誉校长……“闭嘴！。”紫莹的外公一下打断了紫莹的话。要知道除了紫莹的外公还有我和亚可以外要是谁敢这么粗鲁的打断紫莹的谈话的话，后果是很严重的。紫莹的外公说，紫莹，我听说你在学校表现很不好，上课公然和老师顶嘴，在导师办公室让导师下不了台……“就是，校长你看紫莹刚才还骂我呢！”主任突然插了句话。紫莹一下就发火了，说，你TM的装什么孙子啊！现在来趁人之危，你当了二十年的主任我TM的终于知道你怎么一直不被重用了，原来你丫的就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人！。“啪”响亮的一记耳光声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紫莹茫然的说，外公，这是你第一次打我，居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打我……紫莹的外公老泪纵横呜咽着对紫莹说，“孩子，不是外公忍心打你，而是外公不忍心看你走向歧途啊！从小你命苦，所以外公对你百般宠爱，你今天的飞扬跋扈外公脱不了干系啊！你在学校老师不敢惹你主任不敢惹你，连校长也让你三分，这都是我的错啊！这一切都不能全怪你，但是你为什么要和欧阳迟在一起！这么多好男孩等着你你不要，你为什么偏偏喜欢他这种人呢！，我决不答应你和他交往！……紫莹听见欧阳迟的名字愣了一下，打断了外公的话，紧张的问，为什么我不可以和他在一起？为什么？！。这时王校长把话接了过去，说，紫莹啊，你外公也算是学校的校长，今天我找你来想要给你说的事你外公基本上都给你提了，你对学校老师的教学水平和能力似乎很看法啊！现在只要是上过你课的老师都强烈要求处分你。你不但在同学和老师面前桀骜不逊，而且还和社会上的混混来往密切，这实在是有损学校的名誉，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你我心知肚明。请恕我直言，你现在的男朋友欧阳迟的父亲就是在商业上叱诧风云半个中国的欧鸿海。他们家族名是商业大鄂其实世代都是贩卖和走私各种违法物品的，其中包括毒品。所以根据这些情况你是根本没有资格继续在绿荷读下去的。但是看在你外公和肖市长的面上学校决定从轻处罚。你觉得怎么样呢？。紫莹不屑一顾的说，我TMD不用你可怜，我紫莹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喜欢欧阳迟是我的事，我不管他是杀人犯也好纵火犯也罢，我都不会改变！开除就开除，我还不信我还非得呆你这破学校不可了还是怎么的！。紫莹说完就向门外走去。“站住！紫莹你给我站住！你今天要是出了这个门我就不再有你这么个外孙女！”紫莹的外公流着眼泪对紫莹吼。紫莹迟疑的站在原地，却没有回头，我知道紫莹是怕别人看见她的眼泪，她从不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脆弱。她深吸了一口气，说，对不起，外公，即便你要和我断绝关系我也不会回头，什么事我都可以听你的，但是惟独这件事不行。虽然我爱您，可是我也爱欧阳迟……

　　紫莹出了校长室直接去了车库，我和亚可跟在后面跟了一路便劝了一路，我知道紫莹从小就不会轻易做决定，但是只要做了决定也不会轻易为任何人而改变。她可以为了一个欧阳迟放弃她和外公近二十年来的感情，我知道这回她是真爱上了。明知劝她回头不可能可我还是要为之，毕竟她是我和亚可最最好的朋友，在一起十多年了我和亚可的什么事她都是参与了的，如果离开她，我真的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来到车库，紫莹上车发动了引擎，回过头笑着对我和亚可说，哭什么啊！你们姐还在这儿呢！我是去淮南路，又不是去黄泉路去了就不回来了。淮南路跟这才隔几条街啊！？再说你们两丫的一个是情感白痴一个是短信狂还有好多事要我操心的呢！我经常过来陪你们玩不就行了吗？记住，我们三个的关系比那金刚石还瓷实，永远都分不开。说完，紫莹拥抱了我和亚可一下，然后上车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紫莹走后我和亚也没有心情再回教室上课，本来想去上街，但是我想到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到医院去看望宁阿姨，因为早上杨征说她今天出院。我和亚可到医院时宁阿姨正在办理出院手续，杨征牵着幽幽的手，站在旁边一副温馨的样子。我走过去拍了拍宁阿姨的肩膀，说，宁阿姨，恭喜你终于康复了，对于你在学校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我爸爸已经把您的工作落实了，在盛华的分公司每天复印一些文件就是了，一个月三千，你看成吗？。宁阿姨见我提起我爸爸的名字，脸色刷一下又变白了，顿了顿说，谢谢你若婷，我知道你要求学校辞退我是为了我好，况且你现在帮我找的工作比学校那个轻松得多工资却还高一半，我还有什么好埋怨的呢？。幽幽流着眼泪过来抱了我一下，说，若婷，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对，原谅我好吗？。我笑着说，我哪有生你的气呀？我才不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呵呵。幽幽听见我这句话突然很严肃很木衲的看着我，说，你都知道了？！。这时我分明看见幽幽的愤怒和宁阿姨的颤抖，我说，知道什么啊？我是在给你开玩笑的，干嘛用那种表情看着我？……

　　回到学校的时候都快十一点了，我和幽幽还有亚可在学校开满槐花的槐树下漫无边际的散着步，亚可永远都是那样，她的短信零声永远都是随着她走一路响一路，没发几条短信她就被冷皓那小子叫走了。剩下我和幽幽迈着细碎的步子踏在偶尔有落叶落下的林荫小道上慢慢前进。看着眼前那些偶尔下滑的落叶随着风无助的起伏，我想此景在诗人眼中也许就是所谓的蝶舞吧，那种淡黄的叶子就是他们儿时的花魂，或者是他们眼中的精灵。所以在他们的笔下才会有那种浪漫而诗意的一花一世界。然尔在我的眼里，它们即便是精灵，也永远都是悲哀凄凉的精灵。因为它们和很多绚丽华美的东西一样，看似很美丽，在上升，其实却只是在绝世凄凉中绝望的带着最后的一点力气缓慢地上升，然后再带着今生最大的哀婉重重的堕落下滑。我和幽幽并肩躺在草坪上，睁开眼睛就可以看见明媚的蓝天，我把紫莹的事对她说了，她半晌没有反应，我重复了一遍，她才答应了一声“哦”。因为躺着，所以我看不见她的脸，但是我分明可以感觉到她好象刻意的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总觉得她好象对紫莹离开绿荷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她那么张扬学校开除她是很正常的事，她走了还有我和亚可在啊！我们不是说永远都是朋友吗？。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幽幽的话，因为我觉得紫莹从来没有对她张扬过，她没资格这样说她。我顿了一下，决定转移话题，笑着说，幽幽，你的理想是什么？就是你将来想做什么？。幽幽没丝毫犹豫就说，我的理想就是当一个著名的服装设计师，我要经我手的每一套服装都是空前绝后的惊世之作，无论毕业之后有多大的困难和阻力，我都会为我的梦想而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