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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暗阳绸雾欲转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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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道: “我本身就是平民一个,又何来什么背景,思维独到,那倒多谢夸奖了.手冢大人比之我当是岂非更甚?轻功的话,那只是因为专攻而已。至于幽冥宫,我也想知道他们何以缠上我,”顿了一会, “不二山庄的事,我无意参与,那只不过是被迫而已。那句话,不正是逼上梁山么.”
“你不接受挑衅的话,没人可以迫你吧?”
越前瞪着他看,然后小声地笑:”我确实比较倾心于进攻。倒是我好奇,你为何允许我插手公事?”
手冢道:”只要能查出真相,有何不可?”
清晨的阳光新鲜得仿若枝头新出的嫩叶, 缠绕着绿色的光芒扑进晶亮的瞳孔。
“手冢,你为何认为不二山庄与云朝奸细有关?”
“云朝国近年一直蠢蠢欲动,最近两年更是时时侵犯我朝边关,两军交战数番,倒也各无占到多少好处,但近来发现朝中有不少机密走漏,使得近番战事连连失势,而朝中更有不少人被抓住了把柄。皇上派我几番侦察,却无多少收获。上月有一宫女失手打翻了廷殿上的一只茶壶,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却赫然发现壶中藏了字,皇上龙颜大怒,命我彻查此事,之后,我就直接寻着线索来到不二山庄。”
“壶中藏的,可是平司古代文字?”
“不是,是云朝文字。”
英眉微攒,“那么,内容如何?”
“正是朝中的机密。只是,那手法有些独特而已。我花了两日才找到玄机,那是一组文字的字型谜,将那云朝文字拆合偏排打乱,解码时要按一定规律重排。”
“那么,现今有什么关联或线索?”
手冢摇头。
“手冢,我倒有一事不明。”
“请讲。”
“既是朝中内奸,为何将如此紧要的证物置于大殿如此明显的地方?莫非对方过于自信?”越前似笑非笑地问。
“这问题我考虑过了,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另外则是……故意为之。”
“哦?那么你认为哪一种可能性高?”
“我正查证。”手冢淡淡地瞄了他一眼,“你有头绪?”
“不是,”站起伸了伸腰,“天大亮了,昨晚没睡好,还是回去补个觉。”低声嘀咕。
“那么,我先告辞。”略一拂袖,只闻门扇一声响动,房中已只剩一片冷清。
手冢再次微微晃神,半掩的门缝挤进新出的光辉,片片铺陈于地。
舒服地补了一觉之后,越前一脸惬意地跨出房门,室外摇曳的秋风扫过衣衫,卷起的褶皱,层层荡开。稍一眯眼,吸了口气,一股秋凉窜入胸口,意外地舒畅,心下一荡漾,竟也寻着风的来向点足腾起迎面感受一下秋意。
收脚停在檐角高挑处,视线之下的庭院弥漫着一片冷清,淡金目里升起一层薄雾。和庄内其他院落大致相同的庭设,只是少了几分热意和人气。庭中摘植的淡黄色邹菊倒是颇有几分点缀之意,只是稀疏之下却更添凄清。
越前微微皱眉,从檐角飞身下来,立在庭中光滑的石桌旁,环视了一下四周,想是这地方久无人住,但也不至于荒凉无修葺。反而是时时有人打扫吧,迂回曲折环绕着大殿房室的长廊上干净无尘,暗红色顶梁大柱上的雕刻栩栩如生,被擦拭得一尘不染。
平静无波的心湖稍稍扬起涟漪,被勾起好奇心了。越前暗自攒眉,自从进了不二山庄,好象什么事都被牵着走。
“好象不太喜欢这样。”低声呢喃,这不象他的作风嘛。
推开红色的门,迎面即是一股钻骨的寒意,大厅内的摆设极致简单,越前懒懒地扫了一眼,主人是男子倒是无疑。偏头凝视着角落里物架上的摆设。
手法稍显粗拙的陶制泥人整齐的排成一列。伸手取下一泥人,置于掌中细细观察,好一会儿又抬首观望了架上剩余的泥人,才淡含笑意地归置回物品,“这不二山庄,果然有趣。”
次日,天刚放亮,正门外就哗然不止。
等大家都集聚在正厅与来客相对时,越前才伸着懒腰姗姗来迟。
“唔,一大早吵什么?”颇有几分起床气的嗓音夹杂着些许沙哑。
众人听闻后均隐隐晃神,刚才那一声抱怨,稍带着点点慵懒的媚惑,竟让人觉得魂都禁不住被勾走了几分。
还是不二正雄先回过神来,“越前,这位是皇上钦派的木手监察御史大人。”
越前打了个哈欠用眼角瞟了一眼,便径自走向不二旁边坐下,“这种事叫我来干嘛,存心不让人睡觉。”
不二笑着捏起他的一束头发把玩,“好事怎么会少了你。”
“算啦,你什么时候有好事找我了。”越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顺带抽回自己的头发并给了他一风掌。
不二扬了手接住,“呐呐,下这么重的手。”
“我讨厌别人碰我的头发。”
“越前你真是个怪人。”
“原话奉回!“
看那两人竟无视旁人“打情骂俏“起来,大家都有些愕然。
手冢暗沉下脸,摆过头一声不吭。
不二正雄微笑道:“不知监察御史大人拜访不二山庄有何指教?”
“臣奉皇上旨意,协助手冢大人彻查不二山庄与朝廷奸细一事。”这话明显是对手冢说的。
本就深感不耐的手冢这时也颇不友善地扫了他一眼,“那就多谢监察御史大人了。”
“岂敢,皇上只是觉得这进展有些迟缓,怕手冢大人一人应付不来。”冷笑一声,“来人,把不二正雄抓起来。”
手冢猛站起,“木手,你干什么?”
不二这时也已飞快移到不二正雄跟前挡住,湛蓝色的冷眸射出冰柱。
“你想做什么,凭什么抓庄主?”橘杏一脸戒备地娇喝。
大石和河村也一道拔了剑挡在最前头。
木手向手冢一恭身,“下官派人打听过了,最近这些天,手冢大人已查出一些证据,矛头正是指向不二山庄,尤其是……不二正雄,”木手故意停下看着手冢,“下官不知大人为何还不将其抓拿待审。”
手冢平下不适,缓缓接道:“证据?何来的证据?”
“那刻有文字的茶壶,既是从不二正雄房中搜出,又是出自他本人之手,这不正是证据吗?”
越前冷哼一声,坐回座位。
手冢道:“那不能断定不二庄主就与奸细一事有关吧。”
木手冷哼,“怪不得皇上嫌进展迟缓。”
桃城一火,怒气十足道:“你这什么话?枉你自称下官,凭你刚才那句话就足以让大人治你个以下犯上之罪了。”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有话直说而已。大人若是不中听,下官也惶恐。”
“你……”
“桃城,退下!”手冢出声制止,黝黑的眸子凝在木手身上。“没有确凿的证据就随便抓人,若冤枉了无辜,你来负责?”
木手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望着手冢冰冷的眸子,竟生生咽了回去。
“既是大人的意思,下官也不再多说。只是,皇上口谕,命手冢左卫半月之内必须查清不二山庄的事。到时逾期,只怕大人也担当不起吧。”说完一扬手让人退下,转身朝外走去。
“最近才稍感觉你这当官的当的还不错,没想到才没几天就推翻了。”
越前意有所指。
手冢放下毫笔叹气道:“那件事与我无关吧?”
“是吗……”
话音一停,左侧的亭栏上出现一影,“今日倒是清闲来找我们。”
不二苦笑,“难道我还不能找你?”
“你不是自个对弈很自在么?”
“呐呐,越前,我知道冷落了你这么久是我不对,但你也别这么冷淡么。”
越前闭口不言,心里暗自给自己一拳,又自找烦恼地去搭理他。
“没话说了?”不二好笑地坐在他旁侧,也不搭理一脸沉色的手冢。
“……”
“不二少主有事?”
“那倒没有。”
越前没好气地哼:“没他的同意,你有机会么?”
“越前,你就不能睁只眼闭只眼么?”
越前逮到机会一哂,“不能!”
“……”
“手冢大人,请允许我一起调查山庄的事。”
手冢瞧着他,“你和不二山庄有密切关系。”
“……”
“你不是说只要能查出真相就行么。我们对山庄诸事不清,很难从中下手。”越前淡淡地插话。
手冢静默,凝视了他好半晌才低头执起笔,“随你便。”
“越前,谢了。”不二笑逐言开。
“你谢的人不该是我吧。”
“随便啦。”
“十五始展眉?”不二皱眉沉吟片刻,“这是那黑衣人留下的?”
越前道:“是,难为他如此费心思引我们去。”
不二道:“;后来呢?有追到那黑衣人吗?”
手冢和越前对视一眼齐道:“没有!”
不二不满地抿抿嘴, “那,这个,解出来了么?”指着纸上那五个字。
“用了很多方法了,但是没办法找到关联。”越前暗叹口气,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喃喃低语,“十五始展眉,十五始展眉,十五……望舒……”不二突然目光一亮道。
“望舒?”越前奇怪地看着他,“我知道,最先想起的就是这个,但这没什么关联吧?”
“不是,越前……”
“怎么了?”
“不二山庄,有望舒。”
“什么?”惊讶地站起来,“那是什么?”
不二黯下眸子,亭外的湖波映着光辉浮动。
手冢神色严肃,“不二,望舒是什么?”
“是……一匹极品绸缎。”
“绸缎?”越前转头与手冢互看了一眼,再转向不二,“怎么回事?”
不二握紧拳头象是下定了决心,“你们,等一下。”
浅绿色的身影一晃眼消失在亭外,越前手冢二人尤在迷茫中。
手冢道:“没想到,我们绞尽脑汁想了那么久,竟是最简单的。”
越前想了一会才接道:“恐怕,是算计好的。”
手冢道:“谜底虽容易,但不知内情的我们,只会被误导往深处、他处想。只是,不二……在算计之外?”
平静的亭内隐隐流溢着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