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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公鸡母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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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清晨,薄薄的白雾如透明的轻纱一般笼罩了正个东源村,满山翠绿的包子山边峭壁,一道如白练的银瀑奔流倾洩而下,注进了山沟裡沿着溪水,汇入了一弯弯如玉带般的小清河,绕着整个东源村的各大小的水塘裡,淌洋一阵之后随着小清河裡流到丽江镇的大川裡。
在此,难得还窝在床上左逢春,揉了揉因昨晚宿醉而有些发疼的太阳穴,不过,脸上透着的是满足与安定。
到现在,左逢春才觉得自己真的与这个世界慢慢地融合了,有了确定的真实感。
起身,正要掀起被子时,却感觉到手边受到一股不太寻常的重力阻压,延着被子重力来源望过去,不由一愣。整个视线就定在被子上的那一坨黑色物体上,尔后,重重地吞了一口唾沫…….
那黑色物体,正确来说,是一颗头胪,一颗带有着乌黑柔顺长髮的头胪,更加正确的来说,是一颗男儿家的头胪。
知道答案了吧?
也就是说,这颗头胪的主人就是林岸香的,他现在整个身体,是趴在左逢春睡床的床边上睡着的。
虽说已经立夏了,但晚上还是会凉的,而这人身上却连件薄被都没有,就这样和衣趴在左逢春的床边睡了一晚。
见此,左逢春皱了皱眉,心下有些生气,倒不是生气林岸香什麽,就是认为他整晚竟然为了照顾酒醉的她,而忽略了他自己的身体替他感到不捨,心道,要是染上了风寒该怎办?
“林公子。”
“……嗯?”
“吸吸----”果然,一醒来,林岸香最先的就是吸了吸下鼻子,所发出来的音都一阵瓮声瓮气的了。
“可醒了?”因刚刚听出了他带着的鼻音,伸出手来即往他的额头一探,果然,手心上传来一阵阵微微的低烧。
而刚刚醒来的林岸香,满脸还带着迷迷煳煳的,抬眼即朝着声源望过去,一愣,这下完全清醒了,“啊……小姐。”
额头被左逢春的手心贴住时,额际上传来一道温暖却又带着一层薄薄粗糙的触感,让林岸香一整个轻颤,全身体莫名地热了起来,脸蛋更是羞红了一片,连耳朵都红得快滴出血来了。
“你发烧了,有没有觉得哪裏不舒服的?”左逢春一脸关心地问道。
“还,还好…….我,我这就去帮小姐端水来。”说着,林岸香赶忙地往后一退。
不料,他之前因窝的地方是在左逢春床边的脚踏上睡着的,一阵脚麻加上这一妄动之下,上下一个落差,使得他整个人直接往后一栽了。
整个人往后一仰之后,林岸香最先想到的是,他将以一个非常丢死人的姿势见人了。
“啊!”完了,这下真的要丢死人…….
没有等来那丢死人的一摔,反而是被一道强而有力的手劲轻轻一拽,只觉一阵飞腾之后,整个人就跌落到一个温热柔软的物体裡了。
还惊甫未定之中,头顶上即传来了左逢春那低哑带着魅惑人心,令人一阵发颤的嗓音,“没事吧?”
“没,没事…….请放开我。”抬眼一望,所看到了是一双清澄剔透亮洁带着琉璃光华迷人的双眼,不过一瞬,他就清醒了过来,急忙低下头,暗道:自己一个男儿家窝在一个女人怀裡成什麽样?简直不知廉耻!
“喔。”
左逢春的手一放,林岸香像一隻受了惊吓的小鸟一般,冲下了床,一个飞奔人就从房裡消失不见了。
看着饱受惊吓而已然远去的身影后,左逢春再心大,多少还是会感到有些受伤的。皱了皱眉头,用指腹摸了摸左颊上的疤痕,喃喃自语,“还是那麽可怕吗?”
还以为…….
看来,他之前在自己面前表现的那麽豁达,原来全是故意隐忍着的,哎,还真是难为他了。
好吧,也不是真的多难受,就是有点小鬱卒啦……..真的,就只是那一咪咪的-----而已。
哎----------------------
其实是左逢春误解了,虽说她身为女人,但身为一名特种部队的军医官,她强势的性子在前世就跟个男人一样相差无几,尤其在感情上,更是个相当的粗线条。所以,别说她一点都没有前世女人该有的细心,更何况是女尊世界这些心思细腻的男儿家了。
此时躲到厨房的林岸香,双手合握地抵在胸前,脸色是红到可以滴出血来的,身子不但因紧张还微微的颤抖着,心脏更是扑通扑通急速地直跳个不停…….
他都怀疑自己心脏所发出来的声音,都能传到左逢春的耳裡去了。
‘没想到,她的胸膛那麽温热柔软,那前所未有的触感,只仅仅靠在她身上那麽一会儿…….就有着一种特别能让人感到安心的感觉呢。’
有点发虚的靠在厨房门上,林岸香双手紧紧地贴在心脏处,脸红心跳轻声呢喃着。
可是------
那样的胸怀,却不是他,不是他林岸香所能有资格依靠得上去的。
一想到此,林岸香的心裡有种酸酸焖焖,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感油然而生。
摇了摇头,像似要将脑海裡的胡乱的思维全部甩出去一般,他在心裡对着自己大声喊道,‘不可以,不能乱想!你自己怎可这般不知羞耻?她是主子,是你林岸香的主子,你一定要注意你自己的本分,林岸香,你,只是人家一片好心买的一个下人而已!’
咬了咬唇,紧握着拳头,强力地平復了下心情后,即认真地烧水,端起热水盆连带洗漱的用品送往左逢春的房裡去。
当左逢春洗漱完后,看着一脸木讷木讷的林岸香,还是仔细地帮他看诊了一下身体,还好,只是初起的小感冒而已,只要多喝热开水即成。
然,在看到这个在她面前愈发“谨守本分”和她“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的林岸香后,也不再多说什麽,只恬澹地交代了一下让他自己该如何保养身体以及叮嘱了他多休息之后,人就要往院门外去。
“小姐,您要出去?”林岸香原本是抬着头与左逢春说话的,后来觉得这样对身为主人的她不礼敬,便急忙低下头说道。
“嗯,出去走走。”看到他这样子,左逢春心情不可谓的复杂,微微侧过脸,儘量不让自己那带着刀疤的左脸颊对着林岸香。
说是出去走走,倒不如说她想藉故避开林岸香,因她怕自己无事在人家面前晃荡着,给了他精神压力就太好。
“是,那奴去给您准备早饭。”
左逢春挑眉,盯着他的头顶瞧着,心道:‘奴?连奴都自称上了,呵呵。哎,算了,随他。’
“嗯。”
虽说如此,可林岸香于左逢春而言,他简直就有如一块天然磁铁一般,总是在无形之中吸引着她,直教她牵挂着放心不下呀。
说穿了,其实就是左逢春根本不知道,她这样的情形叫做“情窦初开”。
俗语说:“初恋是最美的”。但,要知那所受的酸甜苦辣,却也是最深刻的。尤其是一个瞢瞢还不知爱是啥东西的某女汉子来说,简直心灵折磨。
。。。。。。。。
左逢春那位在包子山边的荒地整平了,连水土保持都做到一无万失的境界。那是特地让人帮她开出来准备种桑田的地方,一阶阶梯形状顺着山坡而上平坦的坡地。
这天,左逢春想想房子有了家有了,现在差的就是怎样让这个家蓬勃生机起来,当然是养养家畜家禽的,种种五菜蔬果囉。
今日她打算去城裡一趟,加上之前託人特地帮她找的桑树苗到了,那得她自己亲自去挑挑,于是,便问了林岸香要不要跟着她一起去城镇裡逛逛。
一听到能去城镇逛逛,林岸香当然十分愿意的,自从娘亲去世后,他去城裡根本没有闲馀的时间逛街,顶多就只到绣庄,去的,也是去卖他们兄弟两的绣品而已。
于是,吃完早饭,带了背篓水壶还有林岸香特地煎得香香的葱油饼。左逢春即带着林岸香一起进城採买去囉!
左逢春虽然有一匹神骏的爱马,虽然单独骑马进城很是快意,可今天她带了林岸香同行,不想特立独行两人共骑进城,只跟着村裡的人家一样,她跟着村裡的女人一样用步行,让林岸香跟其他家夫郎小哥儿一样坐着牛车。
一群人正走到一半时,一个与左逢春年纪差不多的女人,一路颠颠坡坡,神色慌慌张张地,仔细一瞧,她背后还揹了个男人。
此时,有人低声谈论了起来,“那不是周家大姐儿周埅吗?”
当然,这话讲虽轻,走在牛车后的女人们不一定听的到,可五感非常的敏锐的左逢春,可是听得相当清楚。她虽然不太爱管閒事,可有小八卦的话,她也是会竖着耳朵偶尔会听听的。
“周埅,村南那三姐妹共娶一个夫郎的周埅?”
“哎哟,可不是嘛,那她背上的是她们家三姐妹的共夫周简氏哪。”
“说起周简氏也是个可怜的,家裡穷,他家爹爹就将他嫁给了周家三姐妹当共夫了。”
“看周简氏那身子,怕是不好了吧。”
“那周埅她们的十两银子不就要白花了,那样病病弱弱的一看就不好生养,这下都不知能不能活了,哎…….”
“可不是,那周家三姐妹几个身强体健的,瞧他那瘦瘦弱弱的,怎经得起周家三姐妹的那…….”
这时,不知是谁发出一声轻咳,这本在说话的夫郎家立即警醒了过来,停下了嘴巴。要知,这牛车裡可还有几个未出嫁的小哥儿在呢。
这男女之间的是,怎能在他们面前说开?
不过,没多久就有个女人对着周埅开问了,“周埅,妳家的是怎麽了?”
“我…….我们的夫郎他…….抱歉,回头再说,我得先背他去给大夫瞧瞧。”
左逢春因为离得近,一听说周埅要背着她们家夫郎去找大夫时,因为学医,所以也就下意识的朝周埅身后的男人扫了一眼。这一扫视之后,一愣。
左逢春看见了周埅家的夫郎身后一片血淋淋的,又观其面色之后,即知对方小产了,不过为了确定,她还是要进行一番探脉诊视以保确认才行。
“林公子,请你们所有的男儿郎们全下牛车,妳,快将妳家夫郎放于车上,救人要紧,张大娘,妳这牛车我包下了,大伙儿若要忙的先用走的进城去,请多多包容了。”
事不宜迟,左逢春当下指挥了起来,虽然不明究理,但听到救人要紧之后,大伙儿还是依她的话行使,该干嘛的干嘛。
等牛车上的人一空,周埅即将她们家夫郎往牛车一放,本以为左逢春好意要用牛车送她们家夫郎到城裡的医馆去的,结果朝她一番热情感激之后,却不见牛车走动,只见她迳自地走到牛车伸手去“拉”她们家夫郎的手?
“春姐儿,妳这是…….”
周埅不明所以,但林岸香却是明白的,他家爹爹的病就是左逢春医好的,于是上前来对她说道,“周家大姐,妳放心,我家小姐会医术。”
“啊?春姐儿竟然也会医术!”
这下大家惊奇又惊喜了,一个在战场上没战死的人,不但回来了,还带着一身的医术!这可乐坏了村裡人,以后,这看病什麽的,就不用再花那一个时辰跑到城裡去请大夫看病了呀。
因为太惊讶了,除了几家因为家裡生计重要的先走了,其他的竟还留了泰半的人下来,个个决定要亲眼的瞧瞧左逢春如何展现她的医术来。
左逢春不管村裡人心裡的想法,只是凭她的所学去为周埅她们家的夫郎看诊。
一看,血出淋漓不断,猝然其势若崩,夹有瘀块,血色紫暗,小腹疼痛拒按,脉沉涩或沉紧,舌质暗红,舌尖边时见瘀点。
此妊夫属跌扑闪挫,遂致小产,血流紫块,昏晕欲绝者,人皆曰瘀血作祟也,谁知是血室损伤乎!夫血室与胞胎相连,如唇齿之相依。胞胎有伤,则血室亦损,唇亡齿寒,理有必然也。然胞胎伤损而流血者,其伤浅;血室伤损而流血者,其伤深。伤之浅者,疼在腹。伤之深者,晕在心。
“春姐儿,我们家的怎麽了?”
“妳们家夫郎是因扑跌闪挫而导致小产的,现亦有着血崩现象。”
“春姐儿,妳太厉害了,我们家的就是一个不小心跌倒了才变成这样的,那……要不要紧?”
“先别急,我替他下几针,先止住血再说。”
“是是,真是太劳烦妳了。”
“哪裡。”
左逢春确诊之后,即取怀裡一个小布包,摊开,裡面排放着一根根透着寒光的银针,取出银针一一探穴。
她採取了以下急疗法:
一、方则:活血化瘀。
二、处方:膈俞、肝俞、三阴交、中极。
三、方义:血之会穴膈俞,活血理血以通瘀止血。肝俞,疏调肝脏气机以行气活血止血。三阴交,取其统血固经。中极乃任脉与足三阴经交会穴,用之加强冲任摄血功能。本方既能利气化瘀以止血,又可统摄离经之血以固经。
四、治法:膈俞、肝俞施泻法,中极、三阴交先补后泻,以补为主。
做了一些防护措失之后,左逢春还是用张大娘的牛车将人送到城镇裡去,毕竟去了医馆比较让人安心,取用药方也容易。
这下一伙人也赶紧赶慢的,跟着牛车一起往城裡去了。
到了徐医馆,找来夫科坐堂大夫,徐容客,徐家老大。
左逢春为其所开的处方籤为:人参(一两)黄耆(一两,生用)
当归(五钱,酒洗)茯苓(三钱)红花(一钱)丹皮(三钱)姜炭(五钱)
水煎。服一剂而流血止,二剂而昏晕除,三剂而全安矣。此方用人参、黄耆以补气,气旺则血可摄也。用当归,丹皮以生血,血生则瘀难留也。用红花、黑姜以活血,血活则晕可除也。用茯苓以利水,水利则血易归经也。
(胎未堕宜加杜仲(炒炭)一钱,续断(炒黑)一钱;若胎已堕服原方。血崩不止,加贯众炭三钱;若血闭心晕,加元胡炭一钱。)
看着病床上已经被左逢春的急救措施给安稳妥当之后的夫郎家,徐容客看着左逢时,就一脸的惊奇与讚赏,处方籤已经让徐容客眼之为亮,而左逢春的这套银针探穴之法,更是让她激动万分復加难以言喻。
没想到一套银针探穴竟能有如此神妙之处,徐容客的两隻眼睛闪亮亮地,正对着左逢春散发着“教我教我”强烈灼热的可视光线。
左逢春想想也行,教会了徐容客针灸后再由她传教出去,也算是开启了这世界的一套的新医学,其实,她最强的是外科。
搞定了周埅她们家夫郎后,大伙儿即各自散去,不过,有关于左逢春的传言,不管是什麽,至此不迳而言。
偷眼瞧着与自己并肩而行的左逢春,林岸香的心情是欣喜与复杂的。知道她外表清冷可是内心却是温柔暖和的,知道她的本事大…….大到,有如咫尺天涯,让他只能举头遥望。
左逢春不知道林岸香心裡所想,若是知道,一定会高声对他大喊:偶没你想的如此高大,偶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希望被爱的女人而已。
当然,目前她是一点也不懂什麽叫做“爱”就是了。_φ( ̄ー ̄ ;)
丽江镇其实满大的,很繁荣且四通八达,水陆交通更是畅通无阻。
左逢春来到一处卖鸡的摊位上,一开口就要说要买五隻母鸡一隻公鸡……..
摊位的老大爷一脸好心的告诉她,“小姐,母鸡是不是太多了?”
“不会,怎会多?才五隻母鸡而已,母鸡多才能下很多的蛋哪…….”左逢春一副非常理所当然地说道。
老大爷睁大着眼,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有错吗?”左逢春只觉得这位卖鸡的老大爷眼神挺怪乎的,却不知道是她的话把人弄得错愕不已好吗。
“小姐……只有公鸡才下蛋,母鸡是做种用的。”林岸香轻轻地扯了左逢春的袖子,小声的提点她。
“啊,额…….呵呵,语误语误,那请老大爷帮在下挑五隻能下蛋的公鸡,一隻母鸡,麻烦了。”‘((°▽°)|||||糗大发了!这裡是公鸡才会下蛋的啊喂。有时人太直观也不行,会影响正确的判断能力啊。
“嗳,好的,小姐,老身一定挑好的给您。”
所以,没常识的要常看电视,不看电视就不知道什麽做叫知识!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