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行》蝶碎

12、第拾章.眷戀

　　呼吸微微哽住，黎陌颜的动作微微一僵。
　　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明白，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水汪汪地望向了别处，讲的那么暧昧，难道不知道人家是会误会的吗？
　　严墨梨以为她听不清楚自己说的话，又暗自重复了一遍：“都过去了。”
　　抬眸，她忍不住看向他深沉的瞳，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他满脸的关怀，温暖的感觉几乎可以夺走她心跳的能力。
　　这是一双多么璀璨的眼眸，比起她戴过的所有钻石都要美丽，深若黑夜，亮如星辰，就是这样一双眼睛，可以让所有人在一瞬间为他而倾倒。
　　手指轻轻地拂过她柔软的发丝，他看起来很认真，“如果你不愿意回到原本的那个圈子里，那么，你就不要回去。”
　　这么霸道的话语，除了他，应该没有什么人说得出来吧？
　　“不回去？除了走秀，我什么都不懂。”颇为自嘲地笑了笑，她又兀自垂下头去，眼眶里有晶莹的泪光闪动着，在时尚圈子里活了这么久，她都已经几乎忘记自己原来是什么样子的了，甚至是她做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是为了她的事业，怎么可能不回去？她想，她是做不到的。
　　“留下来。”不喜欢她自暴自弃的表情，他皱起眉头，不像在开玩笑。
　　清丽的大眼睛里有一刹那的失神，黎陌颜抬起头来，脑筋短路，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用什么心情来说这句话，艰难地直视他那一双像是黑玛瑙一样慑人的眼眸，一贯清澈的语气居然有一点结巴，“什么——什么叫做，留下来？”
　　微微一顿，他缓慢而柔和地说道：“留下来，我会把‘逸晴’系列的代言全部留给你。”他不知道这是否算是一个承诺，只是听到模特界的阴暗面，他忽然感觉到她的悲哀，不想让她受到进一步的渲染和吞噬。
　　她愣住，清冽的眼神有一点迷茫，完全被他的话语震撼了。
　　感觉到她好像被自己吓到，严墨梨率先恢复了正常，清了清喉咙，“黎小姐，现在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还是不要吓着她吧？迟一些再说好了。
　　夜色如墨。
　　她睡着了，他在开上高速公路的时候发现，这个女生毫无防备的模样，居然很美——美得不可方物！尖尖的瓜子脸，软软的短头发，白皙的肌肤，清丽的眉眼，微翘的唇瓣，很是令人心动的组合。
　　真是一个上帝做出来的完美杰作，趁着红灯的空档，他轻轻地拨开了她额前的碎发，近距离，那么仔细地看着她。
　　或许，他是有私心的吧？
　　淡淡一笑，严墨梨开车的速度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微凉的清风从虚敞着的窗外吹拂而入，夹杂着树上梨花的淡淡甜香，使他感觉到分外的舒适和惬意，没有烦恼的围绕，似乎很自在的平静。
　　直到车子停在她的公寓前，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自己停留在那一张甜美的睡颜上的视线，叫醒了她：“黎小姐？黎小姐！已经到你家了。”
　　迷茫地睁开眼，入目的皆是熟悉的景物，“恩？喔，谢谢你。”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盖着他的外套，黎陌颜微微怔住。
　　严墨梨送她下车，替她拢紧了身上的衣物，“夜里凉，还是披着吧。”
　　随即，他重新坐上车子里的驾驶座，手心一旋，开车离开了她的视线，消失在迷离的夜幕之中。
　　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她忍不住深深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