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竹马闯末世[末世]》马猴烧酒狐狸子

4、幸存者

　　秦楮死了。

　　他为了救被人推倒在地上的秋觉，主动扑向最外围的丧尸。

　　昏暗的天空下，秋觉跪在地上愣愣地看着被撕咬的秦楮，有些搞不清状况。本来，被撕咬成那样的应该是她才对。为什么变成了秦楮？他不是在人堆里面吗？对身后的嘈杂充耳不闻，呆滞的秋觉看着一点一点被丧尸围拢的秦楮努力回想着发生了什么事。

　　逃跑时被丧尸围堵在死巷子里的人群，和他们一墙之隔的救援，为了生存把秋觉推出去垫背的人，以及，向丧尸扑过去试图让秋觉获得救援的秦楮。

　　记忆的碎片在脑海里一点一点拼凑，楞在原地的秋觉眼底渐渐凝聚了泪水。有酸涩的情绪梗在胸口，堵得她想喊喊不出，只能张大了嘴努力向前伸着胳膊想要抓住秦楮，把他从那些怪物的身.下拉出来。却有人突然把她拦腰抱起，在她耳边大喊着什么带着她翻越了灰色的墙壁。

　　泪眼朦胧的秋觉依旧保持着前倾身子的姿势，看着那个人的影子一点一点被遮挡，消失在她的视线里。看着那面灰色的墙壁离她越来越远，她瞪着猩红的眼睛，咬牙从喉咙中挤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渐渐失去意识秦楮透过丧尸的缝隙，看到秋觉被赶来救援的人扛起翻过墙壁，欣慰地勾起嘴角笑了笑。身上传来的疼痛已经有些麻痹，眼前开始模糊，死亡寒意开始爬上他的身.体，秦楮仿佛看到秋觉站在他面前，依旧穿着他给她买的那条黑裙子，春风扫过她的发尾，她微笑着向他伸出手说：“我们回家吧。”

　　他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说出了一直没来得及跟她说的那句话:“嗯，我不在了，你要好好活下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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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发生了什么秋觉并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有人在她身边来来往往，可她眼前还是那个昏暗的天空，以及那个令人绝望的巷子。

　　那酸涩的悲伤一直梗在她胸口，钝钝得发痛。她想哭却哭不出来，绝望的情绪一直缠绕着她，在她面前嘲笑她，堵在她的嗓子里让她说不出话。

　　秋觉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发呆。好痛苦，她抱紧了胳膊，因为太想念，脑海里的那个人面容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好难过。秋觉把头埋在臂弯里闭上眼，“好喜欢你。”她喃喃着说。

　　“秋觉？”熟悉的男声，好像是那个人的声音。

　　秋觉激动地抬头，眼前一花，一个黑影猛地砸在她的头上。

　　“哎哟！”她捂着头猛地坐起来，闭眼揉着脑门。胸口还有些痛，刚刚发生了什么她有些想不起来。这时，有人过来温柔地抱住她，帮她揉着额头。

　　“没事吧？”熟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秋觉猛地睁开眼，抬头看着抱着她的人，对上了那双分外熟悉的眼睛。

　　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温柔和心疼，看她不说话，以为是疼得狠了，秦楮皱着眉小心翼翼地揉着秋觉的脑门儿，看着被手机砸出来的红印儿怒气值蹭蹭往上窜。

　　秋觉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她有些发懵，猛然想到那个昏暗的小巷，熟悉的悲伤又悄悄凝聚在她胸口，眨眨眼，感觉到额头传来的温暖，终于确定了现实，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梦里积攒的委屈和悲伤一下子涌上眼睛，秋觉猛地抱住秦楮，埋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卫牧蹲在厨房闲得发慌，到处搜罗居然真的被他翻出了一块饼干，他凑到门口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发现秋觉的哭声小了许多。看样子暂时安全了。卫牧把饼干塞进嘴里，站起身倒了一杯水端出去谄媚地递过去。

　　秦楮还在安抚着怀里的人，看到卫牧凑过来心里又忍不住窜起小火苗儿，他瞪了他一眼，接过水杯哄着秋觉起来喝水。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救命恩人，揍一拳就够了，再说了，卫牧也是不小心甩出去的。

　　虽然甩的是他手机。

　　秋觉趴在他怀里嚎了半天觉得嗓子有点痛，于是乖乖地揉着眼睛直起身抱着水杯一小口一小口抿着，时不时还瞥秦楮几眼，似乎在确认他的真实性。在梦里迷失自己后她对现实的一切都很有些患得患失，有人说梦是和现实相反的，越是害怕什么就会梦到什么。秋觉一边喝水一边走神儿，胡乱想着理由来安抚自己。

　　卫牧见秋觉安静下来，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他轻松地站起身，哼着小调儿去厨房的冰箱里翻吃的，他记得里面还有昨天刚买的西瓜来的。无意间瞥到外面，卫牧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他猛地趴到窗子边，回手招呼秦楮：“秦楮！快来！”

　　秦楮察觉到他语气里的急迫，低头快速地嘱咐秋觉让她乖乖坐着别动，随即起身大步跨过去，还顺手关上了卫牧打开的冰箱门。

　　“怎么了？”他站在卫牧身边看他一脸凝重地盯着下面，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糟了。看清楼下的情形，窗边的二人忍不住都皱起了眉，心里大呼不妙。

　　卫牧家的厨房在小区里面，窗子下面是一片停车场，因为天热，假期期间出行的人比较少，停车场上的人寥寥无几。但现在看来，楼下那堪比广场舞的人数不太像人少的样子。

　　卫牧看了一会儿，突然转身跑到客厅，随意甩掉脚上的拖鞋，就扑到了窗前。秦楮走进客厅，问：“怎么样？”

　　卫牧脸色有些难看，他臭着脸瞪他：“也……变多了……”

　　秦楮摸摸下巴：“你怎么看？”他感觉好像漏了些细节。

　　卫牧蹲下.身挠头，苦恼道：“自动聚集的？能感到这里有活人？卧槽这还带雷达的？”那要真是这样可太糟了，如果救援不在楼下而是附近或者几条街之外，下面这么多丧尸该怎么跑出去。

　　“不太像。”秦楮沉思着走回厨房，盯着下面四处晃荡的丧尸发呆。蓦地，他眼睛一亮，回头看着走过来的卫牧敲敲玻璃说：“你没发现地干净了很多？”

　　原本应该是横尸遍野的楼下，忽略掉那些晃荡的死尸，地上却只有大片的血迹，本应该在那里的尸体不见了。

　　卫牧觉得他头发都立起来了，后脑勺有些发毛，他张大嘴磕磕巴巴地说：“爬起来了？”

　　秦楮点点头，有些为难道：“这怎么打？和电影里那样？”切断脊椎神经什么的……他瞟了一眼楼下慢悠悠走来走去的丧尸，他还是没办法下手。毕竟保留着人的外貌，虽然烂了点儿。

　　“我说……”卫牧咽了一口口水，摩挲着手掌有些兴奋，他看着秦楮，眼里都是小星星：“要不要实践一下？”他可是实实在在的生化迷，这下可以不用VR来体验打丧尸的感觉了。

　　秦楮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卫牧：“肉包子。”又指指楼下晃荡的死人头：“狗。”

　　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

　　卫牧揉了揉脸，秦楮一盆凉水浇下来，让他有些沮丧。讲道理，人他不怕，但楼下的就不同了。只是保留着进食欲望的东西，连痛觉神经和情感都没有，和它们对打完全是一换一。

　　而且如果他搞不赢那些东西，楼下就会多一具留着口水的尸体。

　　“唉……”卫牧捂着脸叹气，这可咋办。“唉……”

　　“那个……”弱弱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绪，秋觉握着震个不停的手机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又揪头发又搓脸颊的卫牧有些迟疑，不知道该进去还是等他这波癫痫过去。

　　“怎么了？”秦楮走过来揉揉她的头，看到她额上还未消去的红印儿又心疼地摸了摸。

　　“电话。”秋觉指指手机，亮起的屏幕上并没有显示是谁，只不过前几个数字很是特殊。

　　卫牧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的电话号，抹了一把脸接起来正色道：“头儿。”秦楮瞟了他一眼，看他一脸严肃，又转过头去。他可没有偷听别人电话的习惯。

　　秋觉绕过他好奇地走到窗边，想看看两个人之前在忙什么，秦楮来不及拦住她，还是让她看到了楼下的广场舞尸群。想起她胆小的性子，他只好走过去默默站在她身边，以防万一。

　　秋觉看着楼下仰头流口水的丧尸，它的脸上还晃荡着一个干瘪的眼球。越看越丑。秋觉冷漠地瞥了一眼，噩梦醒来后，她的抵抗力强了许多。无意间余光扫到隔壁的楼上有什么东西在疯狂飘舞，她愣了一下抬头看过去。

　　秦楮站在一边小心翼翼地瞟着她的反应，见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就转过眼去，放下心的同时还有些小疑惑，按理说她不应该这么淡定才对。

　　秋觉仰头望着一侧的住宅楼，眯起眼瞧了一会儿，抬手拽拽秦楮的袖子，指着那边的一层楼说：“有人，活人。”

　　秦楮一惊，顺着她指向转过头去，就在右边的楼上，有个女孩正站在落地窗前冲她们疯狂挥舞着手里的红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