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竹马闯末世[末世]》马猴烧酒狐狸子

19、又见

　　看到有些粘稠的血液从丧尸的嘴里喷出，秋觉愣了一下，盯着地上有些发黑的血迹发呆，她总觉得这个场景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卫牧抽出夹在车门旁的棒球棍，吊儿郎当地下了车，秦楮弯下腰又敲开了两个丧尸的脑壳，听到开门声回头看过来，看到他靠在车旁正用手搭着凉棚四处张望。

　　他甩甩手腕擦了一下额头，直起身子指指车子旁边的油箱道：“自动的。”说着他踢了一下脚下的尸体，看着地上渐渐蔓延开的血迹若有所思地说：“不知道这些出来的人身上有没有带钱……”

　　卫牧愣了一下，转头看着盯着尸体双目发亮的秦楮，只感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层一层地冒出来，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试探着道：“你摸一下试试？”

　　秦楮没有应声，抬眼扫了一圈儿周围，确认并无危险后，蹲下.身在尸体上摸索起来。

　　卫牧咂咂嘴，有些感慨，这个小子适应性太强了，如果换作他是绝对不肯摸尸体的。他长出一口气，拎着球棍在原地蹦了蹦，既然如此，他也该开工了。

　　随手甩上车门，不大不小的声音震醒了神游天外的秋觉，她眨眨眼，习惯性抬起右手抹了一把脸，但立刻就被胳膊上钻心的痛扎得在一旁抱着手腕龇牙咧嘴，她这才想起来这条胳膊有些不太方便。

　　坐在一边的陌裳看她的洋相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抬手指指秋觉虚握着的手腕，道：“我给你讲哦，现在的设备不太好，你要是再乱动的话那条胳膊会彻底完蛋的哟。”

　　彻底？秋觉不自觉地张开嘴巴，那这个意思是说……“那还有复原的可能性咯？”她猛地靠过去，惊喜地看着她。

　　陌裳转过头把玩着垂在胸口的长发，吹了一会儿口哨道：“如果有奇迹发生的话。”说完她迅速地转过头，如愿以偿地看到秋觉瞬间黯淡下来的目光，坏笑着做了个鬼脸。

　　秦楮低着头摸了一地的尸体，再站起来的时候对上了卫牧崇拜的大脸：“大兄弟，有啥收获没？”

　　他条件反射地退了一步举起撬棍，听到他的声音这才放下手臂，把口袋里的钱包掏出来丢到他怀里道：“只有卡。”

　　卫牧并起两根手指放在额前敬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美式军礼，捧着钱包屁颠屁颠地跑到油箱旁：“那防守就交给你了。”

　　“唔。”秦楮弯腰拎起撬棍，警惕地绕着油箱的周围晃了几圈儿后靠在车子旁跟忙个不停的卫牧说道：“等下换我来开车吧，你来带路。”

　　“好。”卫牧盯着油箱上跳动的数字随口应道，他开了一天的车浑身酸痛，现在只想躺在地上滚几圈松一下筋骨。

　　直勾勾地盯着跳动的数字发了一会儿呆，卫牧拧了拧僵硬的脖子，待听到从骨头上传来摩擦的“嘎巴”声，这才舒爽地叹了一口气。

　　秦楮凑过来用撬棍敲了敲油箱，看了他一眼道：“满了，走了。”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最近天黑的有些早，似乎天气变得正常了起来，他看着卫牧挂回油枪，熟练地去副驾驶把唐镜赶到后座位上，恍惚间觉得他们似乎这样逃了很久，待回过神来他才惊觉，从灾难开始到现在，也不过才几天而已。

　　“嗨！司机！开车啦！”卫牧摇下窗口探出头戳了一下还在发呆的秦楮，挑眉指了指旁边的驾驶位。

　　秦楮钻进车里，看了一眼满满的油箱笑道：“可以连夜跑了。”等下天黑了就不太好找休息地了，不如连夜跑到天亮找到下一个加油站。

　　唐镜从兜里掏出一粒糖丢进嘴里，扭了两下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陌裳肩上心满意足地眯眼小憩，听到秦楮的话她闭着眼摆摆手，胡乱哼道：“随便你，车子不要抛锚在半路上就好。”

　　卫牧翻了个白眼儿，回头恶狠狠地道：“闭嘴！”乌鸦嘴，他瞟了一眼靠在车门上看着窗外发呆的秋觉，哼了哼咽回了那三个字。她自从下午醒来就经常在发呆，白天的事问她她也不记得，给满车的人弄得背后都起了一层白毛汗，万一真的在这种时候出来个精神问题，那真的就太倒霉了。

　　不过还好不是失忆，他看了一眼旁边认真开车的秦楮，如果秋觉车祸后遗症是失忆的话，某人会爆炸的吧。卫牧叹了一口气，总感觉自从跟着队里出来开始，就有些奇怪的倒霉啊，这就是传说中的末日吗？

　　“从这边过去就到了前面的休息区吧？如果丧尸少的话我们……”秦楮跟他念叨着开车转了一个弯儿，待看清前方的情况猛地闭上了嘴巴，干脆利落地踩了刹车。

　　卫牧有些奇怪，等他也看清情况后，瞬间变了脸色，他看着立在尸体上的黑影忍不住骂了一声：“干！”

　　后座的几个人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儿，纷纷抻起脖子好奇地向前望去，唐镜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不满地嘟囔：“干嘛啊你们……”她刚要睡着就被吵起来，怎么就突然停车了？

　　陌裳目瞪口呆地盯着前面的空地，忍不住苦笑一声：“你们真是倒霉啊。”怎么就偏偏遇到了这种情况，说起来第一次见到秦楮他们的时候，就是那场百年不遇的车祸，这次又……

　　唐镜看她的样子有些好奇，忍不住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休息区前宽阔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的尸体，不远处还有几辆客车停在那里，应该是行驶到一半来修整的旅游团，如果只是这些那完全没有必要停车，直接压过去就好了，但是……她的视线转到在尸体头部立着的东西，目光瞬间灼热起来。

　　“那是……变异鸟吗……？”唐镜惊喜的有些颤抖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车厢里的寂静。

　　秦楮和卫牧被她惊醒，忽略了她语气里奇怪的情绪，缓缓摇了摇头。

　　卫牧忍不住动了动因为太过紧张而发麻的身体，伸手悄悄扯扯秦楮的袖子，对他小声说：“我们慢点儿发车会不会惊动它们？”

　　秦楮摇摇头，眼睛依旧紧紧盯着离车子最近的一只鸟，它扭着小巧的脑袋盯着这个不速之客，似乎有些纠结，面前这个铁盒子里包着香喷喷的晚餐，但是它不知道该怎么打开。

　　秋觉看着地上那些被开了壳的尸体，里面红的白的流了一地，被金色的光芒一打，有一种别样的妖艳。

　　“这就尴尬了。”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卫牧忍不住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外面的鸟似乎各方面都不太灵光，虽然紧盯着车子但并没有什么动作，和之前的变异鸟相比，温和了许多。

　　“不，这不是变异鸟。”秦楮似乎知道卫牧在想什么，他斟酌了一下缓缓开口：“这是……丧尸鸟。”

　　蹲在房檐上的一只丧尸鸟拍了拍露出骨头的翅膀，抖了一下身体。上面的羽毛早就掉光，露出光秃秃的肉翅，红色的筋肉缠绕在暴露的骨头上，让人很难确定它还能不能飞起来。

　　唐镜低着头快速在小本本上写着什么，时不时抬起头瞄一眼立在脑壳上的鸟，似乎根本不关心现在能不能脱险。

　　“这样不行。”秦楮面色凝重，这么耗下去迟早会完蛋。他不确定丧尸鸟的攻击力有没有变异鸟的高，或者二者是否相差不多。之前的爪子和喙仿佛是用钢铁浇筑的一般，轻易地就能将车门撕开一道口子，如果丧尸鸟也这样，那就真的完蛋了。

　　卫牧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深吸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盯着秦楮的双眼咬牙道：“拼了!”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把，他们反正都这么倒霉了，再倒霉也不会惨到哪里去。不过说起来，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秋觉，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

　　出于一种奇怪的信任，卫牧觉得既然“先知”都没有什么要开口的意思，那这把肯定死不了——比起认定她得了精神病，他还是偏向她得到了“预言”的能力。

　　秦楮无奈地扭了扭脖子，每次出发都会把命赌上，这种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日子有些不按套路出牌啊。

　　正常的不应该是和一群能打的人们组成团队在末世里混的风生水起吗！秦楮深吸一口气，“坐稳！”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嘎！”“嘎！”“嘎！”沙哑嘈杂的鸟叫声响起，车子突然发动惊起了停留在周围的丧尸鸟，它们努力拍打着脆弱的翅膀向移动的铁壳子俯冲袭去，有些残破的爪子和鸟喙在车身上划出一道道白印。

　　“攻……击……力似乎……没那么……高……嘛……”卫牧抓着扶手磕磕巴巴地说着，他偏头看着围攻在周围的丧尸鸟，它们的眼珠干瘪得像被戳漏的气球，上面蒙了一层灰色的角质，杂乱的羽毛看不清原本的颜色，有的甚至鸟喙都折了半根，尖细的舌头随着飞起上下舞动着。

　　他看着玻璃上细微的划痕松了一口气，随即转头颤抖着音调冲秦楮吼：“我说……你……就……不能……倒车……吗！”压着尸体过去很爽是吧？很有灾难片的感觉是吧？不压着尸体过去不像劫后余生是吧！他被颠得白眼都翻不全，一上一下像抽风了一样。

　　秦楮紧抿着嘴不断打着雨刷，挡风玻璃也扑了许多丧尸鸟，被他用雨刷器打下一些，留下一片片血迹被涂抹成扇形糊在玻璃上，还有一些是从车轮下喷溅上来的血迹，各种各样的混在一起，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

　　凭着感觉开了一段后，车子一个起落砸在地上，秦楮忍不住呼出一口气，终于开出来了，他心疼地看了一眼油表，有些懊恼当时怎么没想到倒车从入口跑出去。

　　众人感受到车子回复平稳后都有些劫后余生的放松，刚刚仿佛被颠了一个世纪，虽然外面的丧尸鸟攻击力不太高，但再这么颠一会儿迟早会被破开。

　　卫牧恨铁不成钢地拍着自己的大腿，懊恼道：“你就是个马路杀手！”似乎每次秦楮开车都会遇到一些事故，这小两口也太非了！

　　秦楮瞪着眼睛辨认前方的路况，天色渐暗，前面的路有些看不清晰，他随手开了远光，凭感觉上了高速后不要命地踩下了油门，围在车旁的丧尸鸟顿时被甩在身后。

　　“糟了。”之前就算是很脏还是能看清前方的路的，秦楮面色一变，他只顾着向前逃命，并没有注意时间，浓厚的夜色宛如黑墨一般笼罩大地，远光灯的射程突然变短，似乎被什么东西阻拦住了。

　　“起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