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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征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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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秋觉扔了棍子后退一步,看到男人捂着头露出仇恨的眼神时,她才发现自己鲁莽了。
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做的。
秋觉咬着下唇很苦恼,她连打他的理由都没想好,等下秦楮问起来,她总不能说就是因为看他不顺眼吧?那多破坏形象。
她看着男人抱着头蹲在地上哀嚎,而周围被他斥责的小战士都仰头望天装作没看到,还有个悄悄挡在她身前,怕那个人突然发难。秋觉冷静下来,这个人早就惹了众怒,明面上不说,但如果出了什么事的话,恐怕他死的还会更快。
“不知感恩的人还真是该死啊。”脑中灵光一闪,她昂起下巴,故意装出一副高冷的模样,“居然敢调戏本小姐,你胆子很大嘛,垃圾。”
成功接收到周围惊诧的目光后,她偷偷在心底比了个剪刀手,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她是突然想到这一招来,比起缩在后面被人记恨,不如伪装成上位者来让他胆怯,尤其是这些人还没意识到社会在崩坏的时候。
男人怨毒地看着面前的女孩,显然她被保护得很好,浑身上下不仅没有一丝伤口,就连灰尘几乎都没有沾染到。他捂着头的手忍不住动了动,旁边一个小战士立刻戒备地挡在秋觉身前,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男人愣了一下,这些人居然这么维护她?想起她之前不屑的语气,他心里一紧,难不成他真的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物?他站起身瞥了被护在身后的秋觉,待对上.她冷漠的眼神时,男人不禁后退一步,抬头看到她身后赶来的身影时忍不住冷哼一声,揉着头转身走到卡车后面。一个小丫头片子,不跟她计较。
秋觉松了一口气,她那招或许还是有用的,最起码在身份暴露前这个人不会造成什么困扰。她弯起唇微笑着冲挡在她身前的几个小战士躬身表示谢意,一转身发现秦楮正站在她身后,盯着男人的身影若有所思。
她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打断了秦楮的“深情凝望”:“怎么啦?”噫,她装大尾巴狼被发现了?
秦楮眨眨眼,看她凑过来的脸忍不住捏了两下,问:“那个人不是车上那个?他想干嘛。”他咽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怎么还没死”,说好的人贱自有天收呢?
秋觉摇摇头,牵过他的手晃了晃,呲牙冲他笑得很奸诈:“那个人作死,被兵哥哥揍了一顿。”不等他说话,她拽过秦楮的手走回卡车下,偏头问他:“你之前去哪里了?”
秦楮回头看了一眼千疮百孔的皮卡,王辉正站在旁边皱着眉头听人汇报情况,紧皱着眉头好似一座时刻都会爆发的火山。不远处的人忙忙碌碌仿佛不停旋转的陀螺一般,从车上抬下来一具具面目模糊的尸体被盖上外套整齐地放在路旁,清晨的凉风里隐隐夹着悲切的哭声和呻.吟,让人忍不住从心底发寒。
这本来应该是很普通的早晨,路旁一望无垠的草叶上还挂着清凉的露珠,原本象征着希望的朝阳正在散发着光辉,但是却……
秦楮深吸一口气,凉意顺着喉咙渗入体内,仿佛还掺杂着血的味道。
“我去问王……辉先生还有多久能到G县。”秦楮垂眼看着紧紧依偎在他身边的秋觉,目光渐渐温柔起来,他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问:“你要不要去整理一下?这之后要几个小时才能到G县哦。”
秋觉摇头,听到驾驶室里响起的鼾声有些无奈,她随手扯过披在身后的发梢把玩,头疼道:“你会开大车吗?”
秦楮想了想,说:“应该都差不多吧?”
……他本来是这么想的。
结果发现比轿车的手感差多了。秦楮握住方向盘很想给自己一巴掌,大车比想象中的还要笨重且不易操控,如果前面的路没有转弯的话会好过很多。但是他还是想把卫牧拽起来换他开车,不过看着旁边睡得东倒西歪的两人,秦楮叹口气,算了,就当考驾照了。
看着皮卡和另外一辆卡车从身边驶到他的前方带路,秦楮摇摇头,跟了上去。
他们之前的休整并没有花很久,幸存下来的人都在催着赶路,而从车上抬下来的尸体大部分都是战士们的,他们在鸟群袭击车厢的时候扑在幸存者身上帮他们挡住了尖锐的鸟喙,保了那群人的小命。
王辉命人发了食物和饮用水,回头呆滞地看着身后堵住了大片路的尸体,眼眶渐渐红了。那些孩子最大的还没有二十五岁,他本来以为,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没想到……
“头儿,那些兄弟们怎么办?”刘岩红着鼻头和眼眶闷闷地问他,指着车后面一排排尸体的手臂颤抖不止。
王辉抹了一把脸,哆嗦着双手点了一根烟,烟雾遮盖住他腥红的双眼,低声说道:“……烧了吧。”
放在这里也许会腐烂,也许会招来昨夜的那种东西,也许会给他们带来其他的麻烦。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不能被接受的结局,他带来的人几乎折了一大半,不可以再冒险了。
秦楮看着后视镜里黑色的烟雾渐渐消失在身后,靠在椅背上又叹了一口气,他把这场灾难想得太简单了,本以为有丧尸就够倒霉了,没想到还出现了能够被吸引来的变异兽。
这游戏刚开始就是地狱难度,玩个屁?
他捏了捏鼻梁,抬眼看到路边渐渐多了一些被挤在一旁的废弃车辆,秦楮精神一振,应该是快下快速路了。他之前问过王辉,下了快速路上高速再跑一个小时左右就到G县,终于能松口气了,秦楮悄悄抻了一下腿,长时间蜷在驾驶位上有些腿酸。
路边废弃的车辆逐渐多了起来,路中央却始终保持着一辆卡车轻松通过的大小,看来之前清路的任务并不太轻松。秦楮注意到,路两旁多了一些低矮的平房,从窗子望进去宛若黑洞一般,加上地上的血迹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随着太阳的升起,车内开始热了起来,秦楮瞟了一眼旁边睡得正香的两个人,忍住了开窗的欲望。
之前休整的时候虽然有人想来这辆车,但当看到睡得四仰八叉的卫牧和像个小狮子一样盯着她的秋觉还是乖乖退了回去,如果非要死皮赖脸坐进车里不走,估计真的会被咬吧。
比起快速路,高速上的车就少了很多,可能这几天城里想逃出来的人都被困在了里面,开不出来吧。
在秦楮打了第五个哈欠的时候,道路两旁的砖墙突然多了起来,他这才意识到已经进了G县了。
G县的外围都是一些工厂,加工或者堆放粮食的仓库。跟着前面的车辆小心翼翼地转了几个弯后,两边突然宽阔起来,秦楮瞥了一眼后视镜,他们进了一个特别大的院子,好像两个被打通的工厂,又像临时搭建起的围墙。
前面的卡车渐渐放缓了速度,秦楮索性停了下来,靠着车窗仔细观察着院内。
紧贴着墙边停着许多罩着帆布的卡车,把院子围了起来,正中央则坐着许多顶帐篷,紧紧地挨在一起。
是这样看起来有安全感吗?秦楮一边疑惑,一边跟着前方人的指引靠在墙角停车,顺便叫醒了睡得迷迷糊糊的两个人。
秋觉揉着眼睛下车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无所事事的人躺在绿色的帐篷中间,好似趴在草丛中的蚜虫一般了无生气,在帐篷和卡车间穿梭的还有驻扎在这里的战士们,围墙里充斥着令人绝望的寂静。
王辉和二连的副连长许方简单地打了个招呼,转身示意刘岩去帮二连的幸存者去取物资和帐篷。
许方看到回来的车和人硬生生少了一大半儿,不由得诧异万分,他拽住王辉的袖子,推了推眼镜问:“这怎么比去的时候还少了很多人啊?”这是救人还是送死去了?
王辉楞了一下,抹了一把脸说:“一言难尽。”昨晚的事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他垂眼盯着鞋尖,想到夜里突袭的鸟群,他一拍脑门,抓着许方的胳膊急切道:“快!快上报!现在的威胁不止那些行尸!”
“什么!”许方听他这么说眼镜差点吓掉,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快速按了几下拨出一个号码,空着的另一只手扶了扶滑下鼻梁的眼镜,等到电话接通后,他把手机塞进王辉怀里,斜眼看着他问道:“你的手机呢?”
“昨晚太心急当转头丢出去了。”王辉匆匆应了一句,抱着电话走到一旁汇报起来。
许方摇摇头,随手拽过一个战士问:“你们张连长回来了吗?”
见小战士摇头,他摆摆手示意他滚蛋,站在原地插着腰思考起来。他们原本还在等一连的人回来帮忙一起去搜寻那几个在G县另一端的粮场,但现在看来,也只能搬搬在外围的物资了。
许方看了一眼王辉带回来的人,在心里默默叹口气,没办法,G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作为附近最大的粮产基地人口较为密集,他们到现在才清理了一部分,还有一些幸存者被困在镇子里面等待救援,如今一连剩下的这些人还不够替换护卫的,只能再请这些被救援的幸存者帮忙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帐篷中间的幸存者们,又叹了口气,还是请上面再调些人来比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