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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行与子归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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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浏兮。 舒忧受兮,劳心搔兮。
月出照兮,佼人僚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
窗外芭蕉打雨,我倚坐在钟爱的挽香瑶琴前,乐音在我指尖淙淙流出,我吟唱完一首《月出》毕。坐在房里已是一天,觉得有些乏味。
天黑时雨才渐渐停下,我换上一袭碧罗衫,独自撑着油纸伞,往心湖走去。
到了雨后沁人微露的心湖倚岸上,我的心思终于得以放开。我拾起大大小小的石子往湖里砸去,直到看到石子在湖面上漾起一阵阵涟漪,仿佛我的心才宽慰一些。
“心湖,你说父皇怎么可以不理寓儿的呢,他天天只知道宴请外朝人来金陵宫赏花品酒,连我的生辰他都忘记了,母后也是的……”我郁郁地用一只手撑着下巴,右手顺势拿起一块石头往湖面砸。
“咕噜…”湖面忽然起了些许轻微的气泡声,未等我反应过来,水中倏尔宛出了一个黑影……
我自小怕鬼,更何况是不怕鬼的人,忽然见着水中走出一个长发遮脸的人,也会被惊着吧?我看着那只朝我走来的黑影,惊慌地大叫:“别,别过来--”
湖边雨后松散泥泞,我不注意脚边一滑,往后跌向了湖中。我素来不识水性,微腥的湖水涌入口鼻,我挣扎着,渐渐失去了知觉……
“咳,咳…”胸上传来一阵阵酥麻的按压,朦胧意识中我吐了几口湖水。我慢慢睁开眼,白雾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眉目如画的脸。
他的额上有一个深刻见肉的伤口,浓重月色的夜下,漆黑的发,殷红的血,衬着他的脸苍白却瑰丽。墨湮的双瞳静静看着我,我恍惚中看到我的脸,湮没在了他的眼睛里。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2)
悠悠地,我将视线视线转移到了那双扑在我胸上的手。他似乎也反应了什么,也不禁随着我的视线望去……
我立即恼怒成羞地推开了他,“你…登徒子,你居然轻薄本公主?”为了掩饰我脸上的嫣红,我用脚故意踹了几下他湿淋淋的衣袍。
不知是否因为伤口的缘故,他虚弱地用无奈的眼神望了我几眼,尔后淡淡叹了一声气,“唉。”我看着他飘渺的容颜溶于月光下,竟呆滞了几次不知所言。
“你从何地来的?你来这里做甚?你知我是谁么?你额上的伤口什么回事?”话问出完口我自己不住惊了一下,我怎么会如此无礼呢?不曾想世人眼中端庄闺秀的汉广公主竟是如此…幼稚。
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为了掩饰我内心的扭捏,我又踹了一脚他的衣角。
他似乎对我有些无法忍耐,他从月白的衣上撕下一块长绢,绑在头上站
了起来。
他比我高了约莫两个头,眼前皓月的脸庞正正对着我:
“汉广公主,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轻薄你只是为了唤醒你,况且,我也没有必要对着一个身心未满的黄毛丫头轻薄。至于我额上的伤,就不知是哪位父皇母后不疼的小公主扔的石子了…”
我愣着低头望了一眼自己平平无起的胸脯,他轻笑着看了我几眼,然后转身离去。我窘迫的叫住他:“你,你给我回来。”
他没有回头,手上拿着一个我极其
眼熟的珍珠耳环,悠悠朝我晃了晃。挺拔的身影渐渐湮没在了月色里。
我疑惑地用手摸了摸耳朵,才反应过来,他手上拿的是我的珍珠耳环。
(3)
第二天,我梳着典雅不失灵韵的双尾髻,着一身莹月长衫,抱着收藏里最轻的卷耳瑶琴往心湖走去。
中途路过一行别苑时听到纷纷扬扬的瑶琴奏音,瑶琴的音色沉纯,而弹奏的人更是功底稳厚。按这乐音来听,约莫弹的是诗经中的《采薇》。
我最喜欢的两句便是: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从不知那时一度喜欢的两句诗词,竟成为了以后归途遥远,不知归期的
我。
我来了些好奇心。想一睹此人风采,看看我的伯牙知音是什么模样,若是个女子,我意与其为友;要若是个钟得我心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