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之问缘》Zora_陌简尘

15、第十五章

　　看着陆可川眼角滚落的泪水，顾司寅心下仿佛被针扎。几乎是下意识的，顾司寅撤去了幻术。
　　可是，好似终于找到了宣泄口，陆可川的眼泪依旧不停地滚落，瞬间浸湿了枕头。“父亲，母亲，川儿疼，川儿疼……”那一声声无助的呼唤，仿佛利剑一般凌迟着顾思寅。
　　“原来你的童年是这样渡过的。川儿乖，川儿不疼，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搬过椅子坐在床前，顾司寅握住陆可川的手一遍遍地安慰，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有些事情，正在悄悄脱离轨道走上未知的情节。只是，他们都无力阻拦。
　　在陆可川听来，这一声声低沉的话语仿佛给了他莫大的安慰。慢慢地，陆可川情绪变得平稳，最后握住顾司寅的手睡熟了。
　　看着陷入熟睡的陆可川，顾司寅用空闲的左手抚了抚他那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相识仅有几天，但是顾司寅却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熟悉感，让他觉得他们曾共同渡过了上万年的时光。
　　摇摇头甩掉脑海中突然冒出的荒唐想法，顾司寅决定去窗边透透气。
　　顾思寅站立转身，却被拽回了原地。虽然陆可川正在睡梦中，但是顾司寅的右手却仍被紧紧反握住，挣脱不开。
　　看着陆可川的睡颜，顾思寅满是无奈，只能苦笑坐回原位。
　　此刻的陆可川褪去了初见时的慵懒，交流时的恬然，除妖时的干练，质问时的尖锐，安安静静地睡在那里，姿态竟是格外的动人。
　　因为心里涌现的想法，顾司寅有点惊慌失措。面对一个男人，且还是个除妖人，他竟然萌生了感情，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因为结局不言而喻。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看着，时间仿佛静止一般。不知过了多久，陆可川的眼睛微微抖动了几下。
　　看着即将醒来的陆可川，顾司寅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假寐。
　　陆可川从美梦中醒来，眼里还残留着眷恋。梦中有多年不见的母亲，婴儿时期的自己躺在摇篮里，感受母亲温暖的声音和轻轻地安抚。那种幸福感，让陆可川的心涨得满满的。
　　动了动手指，陆可川发现手中正紧握着一只手。侧头望向手的主人，正是今早带给自己惊吓的顾司寅。回想起刚刚在梦中回荡的低沉声音，陆可川脸颊微红。
　　轻轻地，陆可川起身将顾司寅的手放到了顾司寅腿上。环顾四周，他此刻正坐在医院的病床上。他刚刚明明在八月喝咖啡，怎么一转眼就跑到了医院里。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为什么顾司寅会睡在他床前。问题一窝蜂的涌来，陆可川一时有些懵了。
　　“嗯……”坐在椅子上假寐的顾司寅呻吟一声，暗示陆可川他即将醒来。
　　不知道怎么面对顾司寅，陆可川立即躺回床上双眼紧闭。
　　看着鸵鸟心态的陆可川，顾司寅嘴角一勾，这人还真是有趣。既然你不愿意自己醒来，那就别怪我耍手段了。
　　轻轻将手放在陆可川额前，顾司寅佯装在测量体温。看着陆可川因为紧张睫毛微颤的样子，顾司寅勾起一丝邪笑。
　　慢慢地，顾思寅放在额前的手一点一点下滑，从额前到鼻梁，从鼻梁到鼻尖，从鼻尖到人中，再缓缓移动到嘴唇上。冰冷的手指在嘴唇间停下，上下流连不肯离去。
　　从顾司寅将手放在他的额前，陆可川就鸡皮疙瘩四起，一心想着怎么摆脱顾司寅。当感觉到顾司寅的手在自己嘴上流连时，陆可川再也忍不住，掀开被子坐起了身。
　　“醒了？”看到一脸戏谑的顾司寅时，陆可川知道自己被耍了。捂着刚刚被非礼的嘴唇，陆可川红了脸，只不过不是羞红的，而是气红的。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脸没皮。”指着顾司寅，陆可川少见的失态。
　　“你这是对待恩人的态度吗？”顾司寅双手环臂，淡定地看着咆哮状态的陆可川。
　　“我刚刚明明在八月喝咖啡，怎么会一醒来就躺在医院里。说，是不是你从中搞鬼。”怀疑地看着顾司寅，陆可川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
　　“我和八月的老板娘是旧时，今天助理罢工，我这个总裁没事做便过去放松放松。谁成想，正好逮到我的助理躲在八月‘睡懒觉’。看着高烧昏迷的助理，我这个有情有义的上司便将人送到了医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陆可川，顾司寅不紧不慢的解释。
　　“你说，我这个总裁是不是很称职。”弯下腰身，将陆可川环在自己手臂内，顾司寅逼近陆可川的面庞。
　　“你，你，你少吹牛了。我和八月的老板娘认识那么久，从没见过你。”慌乱打开顾司寅的手臂，陆可川躲到了一边。
　　“是吗？既然这样……”顾司寅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推门而进的老板娘打断了。
　　“可川，身体怎么样了？”老板娘走近病床，关怀地问道。
　　“好多了，已经退烧了，劳烦你还跑来一趟。”陆可川坐到床边，穿上了拖鞋。
　　“墨脱，真是麻烦你了。”老板娘转身向顾司寅道谢。
　　“陆可川是我公司的职员，领导送职员到医院看病也是理所当然，你这声谢谢倒是显得见外了。”
　　“也是，都没外人，这样谢来谢去挺生分的。”
　　“老板娘，你认识他？”看着两人之间熟络的谈话，陆可川傻眼了，难道顾司寅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对啊，我年轻的时候去过墨脱，路上遇险是他在危急时刻救了我。因为我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称呼他为墨脱。说来，我们也有许多年未见了。”说起当年遇险的情形，老板娘仍唏嘘不已。
　　顾司寅好整以暇地盯着陆可川，不言不语，无声表达着自己的冤屈。陆可川窘迫地转过头，看着老板娘讪笑连连。“是啊，真是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