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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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西留会出现在卫长彻的办公室里，完全是个偶然。
当然，偶然中也存在着一点必然。
距离楚西留生日那天到现在，卫长彻已经三天没回去了。而他在卫长彻身边睡了整夜好觉的后遗症却非常严重——床上丢个人根本睡不着！
再这样下去要精神衰弱了。
韩逍提供的东西，楚西留已经交给蓝远研究，同时拷贝了一份，昨天刚给楚北佑送去。他私底下对卫总裁做了点功课，回来的路上经过卫氏集团总部，心血来潮拨了个“骚/扰”电话，没想到居然通了。
电话两端持续沉默。
谁也没有先开口。
楚西留拿不准接电话的是不是卫长彻本人，所以没有贸然开口。
电视里常演的，给总裁打电话，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由总裁青梅竹马、总裁的未婚妻、总裁的母亲等各种女性接到。
一想到自己口无遮拦一声“亲爱的”喊出，电话那头飞快响起尖锐的质疑“你跟我卫哥哥/未婚夫/儿子是什么关系”楚西留背后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有事？”声音冷冷淡淡，是卫长彻本人。
楚西留心终于落回了原处：“彻彻，我突然发现和你在一起，我的人生安全得不到保障，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和你划清界线，争取早日一拍两散。”
“……”
卫长彻大概在思考他突然打电话说这番话的缘由，过了五六秒，才不确定地问：“你在闹别扭？”
楚西留的脑回路一时没能和他接轨，疑惑反问：“我为什么要闹别扭？”
“怪我冷落你？”
搞清楚卫长彻到底在说什么，楚西留后知后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耳边仿佛回荡着“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又在无理取闹”的背景音。
叶铭推荐的剧绝对不能再看了！楚西留打定主意，立刻将话题扯开：“你今天回来吗？”
“抱歉，”听筒内卫长彻的声音因失真更显冷漠，他略微一顿，继续道：“你愿意过来吗？”
楚西留眯眼看看刚在身边停下报站的公交，笑意满满应了声：“好。”
然后，楚西留顺利混进了卫氏集团总部，阴差阳错得知他们的总裁是在会议中途接的那通电话。有关“总裁冷落了他的情人，情人不满，吵着闹着要分手”的流言，就这么猝不及防传到了他耳里。
“总裁真的有情人啊？”前台小妹们窃窃私语。
“这不是很正常吗？一个多金的成年男人，身边没有花花草草，那才奇怪。”
楚西留听得连连摇头，后半部分他还是认同的，至于前半部分……彻彻不只有钱啊，他明明长得很好，你们为什么都看不到呢？
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很抓心挠肺啊！
一直到卫长彻的秘书找过来，用猎奇的目光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不得不领他带上楼时，八卦还在往楚西留耳朵里飘啊飘。
别的高层办公室什么样，楚西留不清楚，卫长彻的办公室倒是很符合他的个人气质，看不到任何一件花哨不实用的东西，简约不失大气。除了明面上的办公区和会客区，里间还有可以休息的卧室，洗漱的卫生间，以及比楚西留家还大的衣帽间……楚西留无力吐槽了，这是有多热爱工作，才成天把办公室当家啊！
楚西留拖了张椅子在卫长彻身边坐下，满桌子商业机密，虽然卫长彻没有避开他的意思，楚西留却不能不自觉。
卫长彻将桌面文件重新归置，他左手边的办公桌空出一块，楚西留见状果断趴下，用身体将那处占据。他听着卫长彻签字时笔尖在纸面划过的流畅声音，闭上眼开始酝酿睡意。
楚西留的意识在黑暗中浮浮沉沉，他睡得并不实在，身边发生了什么，他隐约能知道一些。
比如，卫长彻的手指像是抚摸猫一样，在他头上一下下梳理着。
比如，他迷迷糊糊睁眼，发现卫长彻放着工作不理，专注看着他……发呆。
楚西留顿时觉得自己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彻彻。”楚西留拉下卫长彻的手，脸颊在他手背上蹭了蹭，张口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想说的太多了，一时全堵在心间，半个字也出不来。
他没办法告诉卫长彻他有多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想有个人能陪着自己，是美是丑不重要，是否喜欢也不重要，晚上被窝里搂着，早晨能一睁眼能看见，就足够了。
后来他意识到这不可能实现。没有人愿意在一个不喜欢的人身边浪费时间，即使有利益捆绑，目的达成后，还是会毫不犹豫拍怕屁股走人。
他不想付出感情，别人当然也不会给他感情。
别人给了他感情，他却无法回应。
一个无解的死循环。除非他改变。除非他遇到特殊的人。
楚西留没有改变，倒是一个对他而言有点特殊的人，带着一场注定会醒的梦找到了他。
卫长彻告诉他，这是一颗裹着糖的毒药，虽然吃起来是甜的，但你有可能被毒死。
理智告诉他，应该远离存在巨大隐患的东西，但楚西留实在寂寞，他渴望能有一个休息的地方，哪怕是临时的。
毒药就毒药吧，至少他不用猜这颗糖的背后究竟藏了什么。他只需要考虑如何在不中毒的情况下吃掉外面的糖。万一中了毒，该如何解毒。
楚西留没觉得哪里不对，他早就不相信，命运会给他带来什么好东西了。
卫长彻的办公室相对清净，他的助理和秘书们，会先替他过滤掉一些不必要的打扰，所以不会频繁有人来敲门。毕竟是办公室，还是要注意些影响，楚西留很快放开了卫长彻的手。
放开还没多久，楚西留又把卫长彻的手捞回来了，不仅如此，他还将卫长彻握着笔的右手也拉过来一起研究。
卫长彻没说什么，指腹被楚西留摩挲得有点痒，他不太适应地将手指抽回。
楚西留奇怪地看着他问：“你左手手指上为什么有茧子？”
刚发现时，害得楚西留又差点脑补出一场豪门狗血大戏，眼前浮现出卫长彻穿着花边围裙，头戴灰扑扑的头巾，一副灰姑娘打扮，跪在金碧辉煌的豪宅里擦地板的场面，狠毒的继父还在一旁拿鞭子抽打他，嫌他擦得不干净。
比起左手指腹明显的茧子，卫长彻的右手倒是很符合他洗碗洗一个少一个的情况，看上去很有力量感的手，掌心柔软，指腹细腻，拿过的最重东西，恐怕就是他那支金属材质的钢笔了。
楚西留以为他不会回答，已经趴回桌上打算继续睡觉了，卫长彻却在此时推开椅子，从桌后起身离开。
楚西留抬头，不解地望着他。
卫长彻帮他按下翘在头顶的一撮头发，轻声说：“等我两分钟。”
楚西留打定主意要在卫长彻这里消磨一天，顺便补补觉，等一分钟还是一小时，对他来说没差别，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卫长彻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把二胡。
楚西留像是突然间不认识卫长彻了，盯着他一顿猛看：“你会这个？”
卫长彻已经坐下，二胡放在左腿，右手持弓，试了几个音：“嗯。”
楚西留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潜意识里觉得卫长彻如果会乐器，应该是钢琴小提琴那类，这把出现在卫长彻手中的二胡，简直要把他三观都颠覆了。
“想听什么？”卫长彻问。
楚西留连二胡是什么音色都忘了，更不可能知道有什么曲子：“都行。”
卫长彻垂眸，手腕一动，有别于小提琴那般悠扬的深沉音色流淌出来。
楚西留一颗心莫名静了下来。
惭愧的讲，他对二胡的认知一直停留在“黑墨镜”“破铁盆”“行行好”上，觉得它从模样到声音都带着些寒碜和潦倒。
当那婉转低沉的旋律传入耳中时，楚西留惊艳了一把。
真的很好听。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越看越觉得卫长彻拉个二胡都是那样高贵冷艳，再看那把其貌不扬的二胡，也透着一股子不食烟火的仙气。
卫长彻拉完一曲，见楚西留用炽热的目光看着他手里的二胡，便将琴和琴弓一起递过去：“要试试吗？”
楚西留本来不想自取其辱，出于对新鲜事物的好奇，他还是接了过来。他想着，自己就算拉不出旋律，总归能拉出几个像样的音节吧？学着卫长彻刚才的样子，左手持琴，右手拿弓，送到琴弦上轻轻一拉——
“吱嘎吱嘎”发出了锯木头的声音。
“看来它不喜欢我。”楚西留受挫的将二胡还回去，那双黑沉的眼却依然亮亮的，“彻彻真厉害。”
“偷学的。”卫长彻说，“家人不喜欢我拉琴，觉得不够高雅。”
楚西留忙表态：“我喜欢，你可以拉给我听，随时随地。”
“就是给你听的。”卫长彻不需要听众认可，也没有炫技的心态，他只是单纯想做件会让楚西留感兴趣的事。
“我小时候也听过吧？”
这是楚西留第一次在卫长彻面前，明确提到有关过去的事。两人间只差这层窗户纸，在此之前，谁也没有捅破。楚西留不捅是觉得麻烦，这免不了要涉及卫长彻多年后主动接近他的目的，他懒得去深究。
直到最近，他想明白了。
时间有限，考虑那么多没用的，还不如及时行乐呢。
楚西留取出卫长彻手里的胡琴，放到一个不会被弄坏的安全角落。楚西留双臂撑在两侧扶手上，膝盖顶在卫长彻两腿间，他俯身将人圈在椅中。
卫长彻目光微抬，那张充满禁欲气息的脸上，只有无动于衷的漠然。
楚西留初步掌握了和卫长彻的相处的要诀，那就是……不要太在意对方不近人情的表象。楚西留食指轻轻点在卫长彻脸上，指尖的触感微凉，明亮的灯光下，别说细纹，毛孔都微不可见。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他受到了蛊惑，低头在卫长彻的淡色的唇上，舔了一下。
天地良心，楚西留只是想舔一下，然后看看卫长彻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反应。他还没来得及去看，卫长彻抬手按住他的后脑，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撬开牙关，直接将其变成了深吻。
楚西留瞪眼，说好的高冷禁欲呢？
彻彻你人设崩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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