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红(BG+BL)》牡丹花下死

3、三 初涉江湖之一

　　三初出江湖之英雄帖

　　日子到还是悠闲自在的。虽说和我一起长大的几个是兄弟们都为了燕诏门的“生意”在外奔波，让我有点无聊，不过像我这样老辈分的九师兄，在门里的大老大的嚣张日子，过的还是不错的。

　　我手底下的小小小师弟师妹们都很可爱机灵，想想我小时候也是这样个脾性，所以对他们总是包容。不过无规矩不成方圆，如若是触犯了，我这个师兄也是绝不会手软，惩罚手段更是文武并重，极其恶劣：平扎马两个时辰加背唐诗二十首。现在不得不承认先生那一套还是有可取之处，还好我已经出了那个童真童趣的年纪。

　　有时间空下来也常常去后山抓野鸡，才发现一个人怎么吃也吃不完这么大个的肥鸡。哎，野生的鸡是不是越长越好了？

　　有时候空下来也到前堂院练武，练十四与我一起研究的越雷步，练十二对我摆弄的重破奔鸿腿，也千万遍的练习我的凌然飘渺掌。直到累到躺下就能睡着，什么梦也不做。

　　有时候也下棋。这个原来没有提起过，在门中我文采不如前几位师兄们，武艺也是平平庸庸毫无突出之处，但是对于下棋我却颇有兴趣，所以棋艺可能是我唯一可以骄傲之处。

　　想我年岁小的时候便时常缠着二师兄与我对弈象棋，二师兄开始耐着性子教导我，但是后来也着实受不了我一日不停不歇的劲头，就只好借着练武躲着我。

　　我碰了钉子就转头，奔向先生那里，开始学习围棋。先生对我这个浪子回头真是欢喜的紧，捋着胡子笑盈盈的看着我，一边敲落白字，赢的风采翩翩。

　　自那以后我在二师兄和先生之间穿来穿去，年复一年。终于，赢了二师兄，也赢了在我心中高洁如莲的先生。先生说他教了我这样一个徒儿算是无憾，也发誓再不下棋。我常常嘟囔他气量太小，肯定是背地里嫉妒我。哈哈。

　　后来我也收了一个可爱徒弟，那就是十四啦，不过也只是后话了。只是现在，“金盆洗手”的小气鬼先生还在对着小辈儿们之乎者也，那，我的二师兄呢，我的乖徒弟十四呢？我那曾经存载记忆和骄傲的棋盘哪里去了呢？

　　更常常而频繁的想到哥哥，其实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因为我不知道他的样貌，声音，或是脾气性格，不知道他在哪里，去哪里或是干什么，其实，我连他的生死也是全然不知而已。到底为什么十几年来都没有再归燕诏门，他是不是已经不记得有我这样一个弟弟了呢？罢了，我宁愿相信他有一段牵绊，而走不开。
　　哥哥，我能来找你吗？

　　“干什么呢？说你呢，这腿法我是这样教的吗？”明媚春光下，这些小家伙还免不得让我窝火，“你这是狗腿猫脚啊！”
　　“我那是照着九师兄教的练的。”
　　“嘿，你还得劲了啊，嘴皮子功夫也是我教的啊！”我抖了抖前摆，向她走去，现在小丫头也厉害，不杀一儆百以后怎么树立我九师兄的威信！
　　那小丫头也知我欲有难与她，步步后退，竟一个踉跄斜了一跤，鼻尖碰了一坨灰，引得一干弟子笑得鼻涕水乱暴。
　　我难为是为人师表，不得不维持形象，就硬是憋了下来，干咳了一声道:“七七，平扎马两个时辰加背唐诗二十首。老规矩了，快去。”手指了指北墙边。

　　正是这时，从身后传来：“九师兄，为什么你在的地方总有欢声笑语？”
　　“十四！”这是我未转头前的默契，而回过头去也正是笑得那样可爱而好看的十四。

　　其实从小我一直就觉着十四是门里最好看的男子，不好说他是英武，也不好说是俊美，倒是用可爱一词最为恰到好处。脸上白嫩泛红，眼睛大而亮，成天喊着九师兄九师兄。
　　先生说，依十四的长相定是名门望族的公子哥，我听了就乐，原来有钱人家的孩子都这般可爱，那我这一表人才，指不定是个王公贵族之后呢！先生又说非也，非也。我听不得拽文，调侃地回了一句，刚刚说是，现在又说不是，先生您这是算命的忽悠人啊！先生不屑理会我，照常的拂袖而去，小胡子就是大脾气。十四过来扣着我的手臂，说,九师兄在哪里，哪里就有欢声笑语。那眼神忽闪忽闪，明亮的叫我现在还记得。

　　十几年来十四的变化挺大的，小时候好似一个瓷娃娃，现在成了武艺高超的美少年，成了燕诏门的中流砥柱。叫我这个文武皆不有所长进的九师兄总是愧怍。

　　“究竟怎么回事啊？前两日是一直驻在京城的二师兄回来了，现在你也回来了。”我提早结束了这堂课，乐的一班孩子把我夸的天上有地上无一般的好。
　　“九师兄你不知道啊？武林盟主召开武林大会了,没料到这次居然也邀请了我们燕诏门。”十四一副鬼脸的看着我，把自己的大眼睛都眯小了，“我都从塞北赶回来了，你日日呆在门中居然不知道？不只是我，娘已经召回所有师兄弟了。”
　　但是我真的是没有听过啊，五磷猛煮，还有这么怪的名字啊，我们又不认识他咯。“用的着这么大惊小怪啊，不就是开个会嘛，来惹我们干嘛啊？奇怪。”
　　“这是召集江湖上各大门派共议大事的盛会，可是轰动武林的呢！”
　　唧唧歪歪。我一抖轻功，窜上前堂远边上的梨树，顺手摘下一个香梨。硕实累累，想上次十四离开的时候，连叶子都快掉光了呢。当时以为，这树有像我一样的哀伤呢。
　　我侧身一个斜靠在树干子上，将香梨丢向十四。他接的也稳，“这树我一直以为快死了哎。”他甜甜的咬了一口，又朝我笑笑道，“九师兄，你该去江湖上走动走动，瞧你孤陋寡闻成什么样啦！”
　　呦嘿，管起师兄来了。我不耐烦的挠了挠头，突然想起什么，一个旋身轻点点的落在十四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踩着越雷步，不由分说得将他向西厢拖去。
　　“来，跟师兄下盘棋去！”
　　哈哈。

　　果然还是十四说的对，所有奔波在江湖中的师兄弟都陆陆续续的赶回来了。我心里也埋汰娘，怎么就不跟我提起什么大会呢？

　　记不清多少年没有响起的众人钟今日早晨扰了我的清梦，往前堂院赶去还看见敲着钟，却被钟上积灰呛得半死的二师兄。怎么的这几日看着渐渐热闹的燕诏门，心里这么开心呢，我不是不怕寂寞嘛？

　　我踉踉跄跄的赶到，大伙儿基本都在了，而且娘也已经懒懒站在了最前方。娘到的比我们早，看来这次发言的确有重要意义。

　　“儿子女儿们都知道了吧，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召开在即，我们燕诏门也接到了邀请。其实我们非白道□□，本无意参与江湖之事，只是也不需畏畏缩缩惧怕什么。不过武林大会算是难得的盛会，谁若有兴趣前去见识见识，就领去娘手里的英雄帖。只是此行恐怕有些危险，这样吧，名字四十之后的孩子们就等下次吧。”只见娘从前襟中掏出那名为英雄帖的信封，展在我们面前。

　　不少排在四十之后的师弟们暗暗抱怨起来，我转头看看，一个个愤愤的嘟哝不停。
　　燕诏门人虽淡薄名利也较喜清净，但貌似这个武林大会吸引力很大，不少师兄弟也跃跃欲试，准备毛遂自荐。

　　“我去！”正是众人七嘴八舌的时候，一童女之声破了天际。居然有是这个小丫头。
　　“哈哈，燕七七，在我手底下都没学好，还想走江湖了啊？”我走去那小丫头面前，半蹲下，笑得灿烂，“你是七七，不在四十之内哦。”
　　“哼！关名字什么事啊，我就是想去见见武林至尊，看看各大门派究竟是什么样子！”
　　“口气不小，你可没有这个资格咯。你师傅我都不去，你还起什么哄啊?”真是可爱，是不关名字的事，娘只是不想让武功没有到达一定程度的小辈儿们进江湖遇到什么危险。我嘴角弯了一个弧度，不禁地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其实小丫头还是很可爱的。
　　她不知道是被我随口的话语刺激到了，还是被我潇洒的调戏动作激怒了，爆发了起来：“燕九杭，你就是我见过最差劲的师兄！从来不接任务，就知道窝在山庄里过闲日子，排行第九，其实根本是不值得众师弟尊敬的窝囊废！”
　　是不是山里养的的孩子喉咙都特清脆特响亮？吼得一干人等纷纷聚焦在我身上，被这么个屁孩训斥，只叫我脸上一阵火热。我收回刚刚夸她可爱的那句话。
　　她还咽了口口水，毫不畏怯我凌厉的眼神，补充道：“没错，我不好违背娘的意思，不能去；但也不会像你一样胆小，不敢去！”
　　好啊，量我平日里人品再好也受不得这样的羞辱，什么叫做不敢去！
　　我起身一甩前摆，运起十成内力，啸道：“我去！”

　　这的确是把众人吓的个结结实实，当然也包括那个丫头。瞧见这个场面大家都不好吭声，想去的也只得硬生生憋回去，平日里我待他们都是不薄，现在谁敢得罪我这个九师兄！

　　安静了好一会。我直勾勾的盯着娘，希望得到她眼神里的许可，但她眼里却是一汪氤氲，我看不清。

　　“既然没有别人要去，那就是杭儿了。”娘一个弹指，那封信划过众人头顶，直直落在我手里。
　　“谢谢娘。”
　　“切记，勿惹是生非，强出风头。”娘的背影在远处越来越淡。

　　听得旁边那小丫头一声闷哼，我低头看看手中的信封，上面写着赫赫的几个大字：英雄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