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已枉然》斜照弄晴

19、自救

　　那天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王司晨。我一直呆在这栋房子里，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不过好像是王司晨常住的一套别墅。别墅里有许多的仆人，还有一些保镖。我不出房门，每天准点都会有人拿饭菜上来。

　　由于衣服都被烧毁了，隔天，就有许多符合我尺码的衣服送过来。虽然很是大手笔，可是我一点也没有任何开心的感觉，按耐下焦急的心情，我不停的思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仔细的想了想这两年里发生的事情，我开始发觉问题出在我的尽忠职守上。我把王太太这个角色扮演的太完美了，王司晨正巧需要有一个能替他掩饰身份，与他门当户对，既能给他的生意带来好处，又对他不感兴趣，不争风吃醋的王太太。我越是对他不感兴趣，他就对我越是满意。

　　虽然在哪里生活不是生活，就王太太的身份我还是能扮演的得心应手。可是这两年来，我对王太太这个头衔已经开始有些厌烦了，演了几十年的戏，还让我继续演戏我觉得有些烦。我希望能改变目前的生活状态，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过无忧无虑的新生活。而且对于感情的事情我已经慢慢的放下了，本打算这边的事情一完结就拿着白家仪给我的钱和黑卡及时行乐，到世界各地去吃吃，玩玩，穿穿，顺便也能认识认识各色美男。当然王司晨也能称得上是极品美男，但是他太危险，我无法掌握，甚至连打也打不过他。

　　想起王司晨我就觉得头疼，他太厉害了。比心计，我比不过他；比武功，我也打不过他；比财力，我也没有他有钱，怎么办呢？请白家仪帮忙？不可能，白家也希望我能生下王家的子孙，巩固白王两家的联盟。越想越懊恼，我怎么把自己陷入这么个境地？千算万算，没算到王司晨竟然会反悔。

　　他够狠，先让李嫂探明我把协议放在我房里的保险柜里，乘我昏睡的时候，就派人毁了那个保险柜。为了掩人耳目，还放火烧了房子。这样一方面给我示威，让我不要轻举妄动。另外一方面，还可以以保护我为名，将我禁锢在这里，让我无法向白家求救。当然，他也算准白家不会破坏我们的婚姻，可是还是断了我与白家的联系，这也是在暗示我，让我看清楚他的手段，乖乖的做他听话的王太太。

　　不过事情也还没有到无法收拾的地步，结婚的时候，我就隐隐有预感，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所以在结婚当天就将离婚协议书偷偷的寄放在林琳那儿了。至于王司晨，他以为烧毁的离婚协议，实际上只是复印件。

　　但是现在我不能马上将这纸协议书拿出来。原因有很多，第一，协议的时间是一年以后；第二，要在没有王司晨配合的情况下毁掉我们之间的联姻，很难，与白王两家的势力斗争，几乎毫无胜算。机会只有一次，我必须算无遗测，务求一击必中。

　　在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作战方针只有一个，就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首先，自然是白家，起码在事情闹僵之后，白家能站在我这边。这很难，我知道，可是还是要争取。其次，就是江杰时。与江杰时认识也有几年了，虽然江杰时和我的交情不错，以前也很照顾我，可是，仅凭这点交情让江杰时与王家作对，不用说，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要做的就是能够使他保持中立，并且，在适当的时候能给我些指点。接着，就是加快训练的步伐，做好跑路的准备。要是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握中时，我就学白紫胭跑路。我就不相信跑到乡村的山里躲个几年，他还能找到我，王白两家要是因此大战，我也无能为力，当然，如果白家最后不站在我这一边，那么他们要开打，也随他们了，我恶劣的想着。

　　运筹帷幄的感觉即新鲜又刺激，能与王司晨小小的斗上一场，让我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但是现在，我需要的时间来准备这一切。

　　“我同意做你的王太太，不过，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段时间准备准备，我暂时，我还不想要孩子，希望你能给我考虑的时间。”我给王司晨打电话，朝他示弱。

　　“哈哈，果然是聪明人，这么快就想明白了，好，我给你时间，按我们约定的时间，再过一年，合约期满时，我希望能有一个王家的子孙。”低沉的嗓音得意的笑着，隐隐有些失望，似乎只坚持了两天就屈服让他有些失望。不过，他笃定我是逃脱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我不想住在这里，这一年，我希望还是能像以前一样，有自己的房子。”我说，恢复自由之身目前来说最重要。

　　他思索了一下：“好，我来安排，不过，”停顿了一下，他继续：“不要玩什么花样，你，是斗不过我的。”

　　我气急，“啪”的一声，挂掉电话，再不挂掉电话，我会控制不了自己，冲他大声嚷嚷的。冷静下来，我对着电话说，好吧，王司晨，那我们就来斗斗吧。

　　王司晨很有效率，当天晚上，我就坐在一栋新别墅里吃饭了，照顾我的人仍然是李嫂。我不动声色的对她，仍然和从前一样，即不亲热，也不冷漠。

　　之后的生活开始变得忙碌起来，我频繁的回白家，一方面增加出现次数，混个脸熟。另一方面，探查敌情，以期能讨好白家老头，希望在与王司晨谈崩了之后，白家能够站在我这一边。我知道这很难，但是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只要是人就一定有弱点，目前，我要争取的就是感情分，要的就是将来的那一丝不忍。

　　多回白家几次后，我发现白老头平时太威严，家里的儿孙都很怕他，人人对着他都是恭敬有余。可是，人毕竟还是群居动物，偶尔，我发现，他看见白家仪慈爱的抚摸我的头时，他的眼里会有一丝寂寞划过。

　　我借口王司晨忙于事业，越来越常回白家。白家人人都知道王司晨不仅仅事业忙，也忙于风花雪月，因此，看向我的目光中多多少少都带些同情。尤其是白家仪的正室，原本这个活寡是由她女儿守的，因此每每看见我，就对我异常亲热。白老头虽然不觉得有什么，男人吗，想法常常是事业为重，儿女私情放一边，但对我也还是十分客气的。我要的就是他们对我的容忍。我知道白老头每天都会早起打太极，就每天早起去白家与他一起打太极，因为我学过跆拳道，因此，学习太极这个借口他们也没有怀疑。私底下，我就像从前我对待亲爷爷那般对待白老头，也不怕他，常常对着他撒娇，陪他练太极，陪他喝茶。这样接触一段时间后，我们之间也熟稔起来。但是，仅凭这些还不够。

　　一天，白老头去运动，我又腆着脸，跟在后头。这次，我们是去据说空气极好的一座山里爬山，既然空气那么好，自然是比较偏僻的地方了。车子到了山脚下，我、白老头和一名保镖就弃车步行。一路上果然人迹罕至，空气清新，鸟语花香，整座山都是静悄悄的。蔚蓝的天空、美妙的自然景观和新鲜空气取悦了白老头，平时严肃死板的一张脸，今天在我看来，竟然春风满面，和蔼可亲，可见心情愉悦之至。

　　走了一会，我们开始热汗淋淋，狂喝矿泉水，结果等我们爬到半山腰，准备的水就喝光了，怎么办呢？我和保镖都看着白老头。白老头，想了想，就让保镖先下山买水，之后上山与我们汇合。并且，转过头对我说：“我们再往上走一些，就下去。”

　　我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点头。能把握机会与白老头单独相处，让我很高兴。

　　继续走了一段路，我们停下来休息。望着远处层峦叠障、连绵起伏的秀美山川，白老头突然问我：“婉婉，说吧，最近老是回白家，有什么事？”

　　我就知道，他知道我有所图谋，只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罢了。我想了想，用寂寞的语气哀伤的说：“我只是无聊。”

　　白老头显然想到我可怜的身份，叹了一口气说：“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爷爷，白家养育了我，能报答白家的养育之恩，我觉得很高兴。只是…，有时候难免有些寂寞。”我开始哽咽，眼眶开始泛红。

　　白老头伸手摸摸我的头，不再说话。对他，我只能以弱小博取同情。于是我趁势依偎过去，抱着他。

　　“以后，有了孩子，情况就会好了。”白老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次，略带些慈爱。

　　我暗地里翻翻白眼，幽幽的说：“我知道，可是，司晨他……。”我故意把罪名往王司晨身上推。

　　白老头明显的想到王司晨的bl历史，久久没话说。过了一会，他对我说：“有空就常回来吧，白家的门永远向你敞开。”

　　耶，我在心里欢呼，一边装出感动万分的模样，噙着眼泪，喃喃：“谢谢爷爷。”这天之后，我往白家跑得更勤快了。除了练太极、锻炼和喝茶，其他绝口不提。也许是对我怀有怜惜之情，也许考察了我一段时间，发现我还是个好孩子滴，白老头渐渐对我放下了心房。

　　一天，我兴冲冲的扑到白家，老远就大声说：“爷爷，我有新出的极品大红袍。快帮我品品。”

　　白老头在书房，我风风火火的扑进去，发现他正在和几位白氏企业的上层领导开会。

　　我有点尴尬：“那个，我先出去，待会再过来。”

　　“丫头”白老头叫住我：“先去下面花园，烧好水等我。”

　　“得令”我俏皮的冲他眨眨眼，退出书房，顺手帮他把房门关上。转身下楼，来到花园，叫人摆上茶具，取一壶前一段时间从山上取回的泉水烧了起来。这水还是叫李露让人去乡下的山上收集的，特地从A城邮寄过来的。这泉水甘甜清澈，是泡茶的极品。

　　一边烧水，一边想，刚才老爷子都没有生我气，他已经不把我当外人了。现在，不仅仅是他，即便我一开始确实是抱着讨好他的心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把他当作自家爷爷来对待了，没有投入感情怎么能把戏演好呢？就像对李露，白家仪，如今我也难分戏里戏外了。

　　“丫头，想什么呢？”白老头步履矫健的朝我走来，一边笑一边说：“我一听说你的极品大红袍，就坐不住了，水烧开了，开始泡茶吧。”

　　“快了，快了，马上就好。”我一边应着，一边收回思绪，开始泡茶。

　　橙黄的茶汤，清澈艳丽，阵阵香气扑鼻。入口，滋味浓醇，回味甘厚持久，清香中的些许苦涩瞬间化为甘醇留于齿间喉道。不由得叹一口气：“好茶”

　　望望老爷子，也是一脸的满足。夕阳西下，夕阳的余辉浅浅的洒在我们的身上，在茶香袅袅中，一份暖暖的快乐突然涌起，微薄的温情幸福弥漫在空中，吹落心头淡淡的寂寞。茶的甘冽抚慰着我们的心情，使心灵得到安宁。我知道，白家我已经争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