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云空恋上妳(GL)》亞蘇

60、60 穿越云空恋上妳（完）

　　今天天气不错。

　　我把练唱跟乌克丽丽暂时抛在一边，赶快去学校上课；毕竟是大四下学期了，所以没有课被安排在早上八点，我最早的课顶多就是十点，上个一节就可以回家继续补眠。
　　经过环岛旅行之后，我似乎重新爱上了“书写”这件事。我现在习惯每天在笔记本上写几个字记录心情，偶尔涂鸦画画小人物；彷佛成了我跟思绮除了拍照以外的另外一道联系……说到这个，我庆幸我没有冲动地把她打算出清的笔记全部丢掉，所以也算是留了不少纪念……

　　手机忽然传来震动，大概是收到讯息吧？

　　我翻过来看……是学姊？

　　Saya：‘小小妳赶快看粉丝页！’滑开屏幕之后又立刻补上一句。‘思绮的！’我才想问到底是哪个粉丝……

　　思绮的？

　　我滑到自己的动态上观看，往下滑了几下猛然发现——

　　＊

　　更新，了？

　　思绮的粉丝页更新了？

　　一张照片。

　　早晨的阳光洒在巨大的飞机机翼上，染上一层润泽般的金黄。只有这张照片，而且少见的没附任何文字。

　　这是……机场的照片吗？我盯着发文时间，就在刚刚十点左右。

　　我当场尖叫！当着课堂上所有同学跟老师的面！

　　“同学，怎么啦？”六十几岁的老师推着眼镜，完全被我的反应给吓到！其他同学也是一样，他们的表情活像是看见精神病患！

　　“对不起！我、我有重要的事！对不起！”我摀着嘴，随手把所有东西丢进包包，然后冲出教室。

　　这是真的吗？真的吗？

　　思绮她更新了？
　　我是知道她有预约发文的习惯……但在出了事情将近三个月之后？她怎么可能会选在这种奇怪的时间预约发文？

　　她的粉丝页管理员只有她自己，不管我也好、陶懿安也好都没办法做到这件事！

　　所以是她回来了……她还活着！

　　天啊！我不敢相信！如果她真的回来的话！

　　现在已经十点四十分了，她再怎么样都会先回来对吧？那张照片如果是她拍的，看起来顶多七点多八点，所以依照时间推算，她现在想必是到家了！

　　我像跑百米般的回到我跟她的房间；很久没跑这么快，上楼的时候已经气喘如牛，可是为了早点确认、早点看到她，这也算不了什么！

　　我跑上三楼，打开房间门冲了进去！“思绮……”

　　没有人。房间摆设跟我出门前完全一样。

　　还没回来吗？是还没到，还是……纯粹只是她设错了，预约发文的时间？不会这么瞎吧？

　　期望落空之后，等待着我的是满满的失落。
　　我抹掉眼泪，重新打开粉丝页的页面。底下已经有关心着她的网友留言，不停的问：‘真的是Chu吗？真的是Chu吗？真的是Chu吗？’、‘复活了？’、‘历劫归来！（洒花）’等等恭贺或疑问的留言。

　　我滑着观看较早以前的动态，再次确认这是她三个多月以来再次发文；可是……只有照片而没留下任何文字，一点也不像她。

　　“真的是妳吗？”我对着手机自言自语，想起了我在河畔草地上丢出的纸飞机。

　　我大概呆了大约五分钟，试着传讯息给她，也还是处在脱机状态，为了平复激动的情绪，我走进洗手间。

　　稍微用冷水泼了脸，勉强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
　　“不要太乐观，也不要太悲观，于晓宁！”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觉现在手脚都还因激动而发抖。还不确定究竟是不是她预约发文，所以我尽可能不要让自己想太多……

　　但是当我走出浴室门口，我清楚地听见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一次、两次……门向外拉紧，打开门锁的瞬间。我的心跳彷佛停止了。

　　那扇门被推开。

　　＊＊＊

　　走进来的，是一个长得很像、很像思绮的女人。

　　她背着那个当初离家的大行囊，带着笑意走进家门。身上穿了一件削肩的黑色紧身上衣，搭配惯穿的白色牛仔裤，东破西破的……完全是夏天的装扮啊！

　　“妳在家！太好了……刚回台湾，觉得这边春天好热！”她苦笑，关上门之后找了空位把行囊卸下。

　　我是在作梦吗？

　　眼前的这个女人，太像思绮了……我毫无准备，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我仔细打量着她；相较于印象中的思绮，她头发变长了，又回到我一开始看见她的及肩长度；肌肤变黑了，反而衬托出她的健美体态，整理装备的动作是那样熟悉又熟练。

　　“妳……是陶思绮吗？”

　　她皱着眉，狐疑的睐了我一眼；我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许久未见的宠溺，以及淡淡无奈。“太久没见到女朋友，连我的长相都忘了吗？”

　　我的眼眶开始泛热。“妳的生日几号？”

　　“一月二十七。”

　　“血型！”

　　“ＡＢ啦！”

　　“妳弟叫什么名字？他多高？现在读什么系？”

　　她扠着腰挺胸站了起来，一副“妳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然后快步冲到我面前抱住我。

　　“这样子确定了吗？我是思绮，妳的思绮……对不起，让妳担心了，我回来了，遵守诺言的回到妳身边。”

　　是真的。
　　她的怀抱，是她……她完好如初的在我面前出现了，而且笑容满面！

　　“思绮……是妳、是妳！”我紧紧抱住她，就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样。“天啊！我不是在作梦吧？我就想我为什么一直梦不到妳！我梦不到妳……”眼泪翻涌着，不停不停的滚落眼眶，可是……我高兴到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或许根本无法表达。
　　天啊！这……我在心里瞬间把我能想到的神佛全都感谢一回；谢谢祢们带回了思绮——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一块拼图，感谢！

　　“我倒是常常梦到妳！我一直想跟妳们联系，可是我没办法……妳们一定都以为我凶多吉少对不对？”她哽咽着，温柔的吻着我的发。“让妳们担心了，对不起，我的晓宁，对不起……”
　　我的手指掐进她的背，她应该感觉到痛，可是连叫都不叫一声。

　　我还在发抖，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像是在吶喊，我的爱……她回来了！

　　她主动托起我的脸，如最浓烈灼热的火焰，在我的嘴唇上点燃最纯粹的热情；她抱着我上床，我们紧紧相拥，近到再也没有一丝空隙，我不停、不停地流泪，却是在这艰难又困苦的三个月里，第一次流下欣喜的泪水。

　　我吻着她，聆听她的心跳，感受她的温度、她的呼吸。非要这样才能确认她的存在；她是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

　　她向我解释了之所以逃过一劫的原因，我有听没有懂——实际上是根本放弃理解。她确实经历了雪崩，但庆幸的是她的团队并未直接正面遭遇那场灾难；话虽如此，她还是被困在山上几天，在撤退时也受了伤。

　　受伤的地方不是别处，就是她行遍天下的双脚；她待在向导的小村落里养伤，这一耽搁，就是两个多月。

　　“那里就连用电都困难，更别说是网络以及对外联系了；就连卫星电话都失效了。”

　　直到十多天前，她才终于背起行囊，骑着骡子跟随行旅山间的村人下山。她没浪费多余的时间，而是搭了最快的班机回台湾。

　　一下飞机，她打开相机拍下那张照片，终于利用她的计算机上传更新——这就是那张照片的由来。

　　我轻喘，数不清第几次揉去眼泪。“所以，妳没挑战成功，是吗？”

　　“在不小心跌下山沟之后，我能想的就不是能否攻顶，而是能不能平安回来！”她笑叹着，深深亲吻着在她怀里的我。她的手在颤抖。“我怕我再也见不到妳。”

　　“妳知道吗？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接受了妳可能离开的事实；因为这样，我寒假还自己一个人跑去环岛了……为了完成我们的梦想跟承诺。”我咬着唇，感叹的泪水止不住滑落眼眶。

　　“妳去环岛了？”她讶异的张唇。

　　“是！带着妳的D90以及我的乌克丽丽，用了两个星期绕了整整一圈。”

　　她的双眼顿时绽放迷人神采，“可惜我不在妳身边……但是我真的很高兴；妳没有因为跟我失联而放弃一切，反而实现了我们的约定。”她拍抚着我的背，“我爱妳……晓宁，我以妳为傲！”

　　“我也是，以妳为傲。”我庆幸自己来得及说。“我爱妳，无论如何我都不想要再失去妳。”

　　“嗯，往后我的旅程有妳，而妳的身边……”

　　“有我。”我们异口同声地说，然后相视而笑。

　　飘荡不安的心，终于得到了一处安稳。

　　＊

　　她平安归来的消息很快地传回陶家、出版社以及朋友之间；所有人都认定她的生还是个奇迹。

　　只有我相信着，或许是我的愿望成真了，那架纸飞机所乘载的愿望。

　　我们理所当然地珍惜这份重新获得的幸福；我知道她不会停下脚步，但至少在历劫归来之后，她会待在我的身边暂歇。

　　某次她到热带夜来听我们唱歌，结束后，她载我回家时突然说：“我在想，我是不是该换间房子住了？”

　　从原本她跟陶懿安聊天和好的话题上突然跑到这里也未免太跳了？“为什么？而且妳确定要现在换？我都快毕业了。”

　　她微笑，“就是因为妳要毕业了我才这样想啊；现在那间学生套房不再适合我们了，妳毕业后也还会继续留在这里对吧？”

　　其实我还没决定好，更没跟爸妈认真讨论过。“基本上会啦。”可是，我绝对想留在女友身边，一南一北的距离对我们来说太远了。

　　“所以呀！再找个地方住吧，找个舒适一点的、安静的，隔音好一点的让妳练唱。”

　　“而且要找有电梯的！”让陶懿安可以随时过来串门子！

　　她一听就知道我的意思，她皱了皱眉，“嗯！这一条要再看看！”我哈哈大笑，他都已经跟学姊在一起稳定交往了，妳要不要这么会吃醋啊？“我才不要让我弟那个管家公拥有随时前来拜访我的权利咧！所以这条件暂时保留！”

　　反正现在新一点的大楼都有电梯，我倒想知道她怎么找个没电梯又符合她所说的“舒服一点”的房子！

　　沉默一会儿，停等红灯的时候我们手交握着。“哪！那个……我明天，好像要拍学士照。”我眨眼，一脸期待地盯着她。“而且还可以穿学士服稍微拍照留念一下！”

　　“哦！”她一手握着方向盘，姿态闲适的踩下油门。“然后呢？妳小脑袋瓜在算计什么呀？”

　　“我哪有算计什么？只是在想……妳要不要发挥所长，过来替我跟谊亭啊，还有一些同学拍拍照片？”

　　“妳这样子，会让妳的同学认出我们的关系哦？而且万一有人知道我是Chu怎么办？”

　　“妳这么高又这么帅，她们想不认出来都很难！不如，我再找人面鱼其他人过来拉怪，这样他们就不会找上妳啦？”

　　“还拉怪？话说回来，小小现在应该比我更红了！”

　　“哪有？妳不要跟学姊她们一样糗我好不好？”我戳她一把，“哪！来嘛，我想给妳拍。”

　　她宠溺的睐了我一眼，沉默数秒之后终于松口。“好啦！我一定去拍亲亲女友穿学士服的美姿，可以了吧？”

　　＊

　　拍大头照只是戴着帽子跟领巾，坐在摄影棚内给摄影师拍张照片而已，一点感觉也没有。

　　然而穿上学士服之后，要毕业的气氛一整个被烘托起来！同学之间大多都是手机拿起来就拍，只有我——

　　“好，看这边……”她仔细指挥着我们的姿势跟队形，充分发挥身为专业摄影师的才华！就连快门连响都变得超有气势。“嗯！再来一张，好！”

　　只有我有御用专业摄影师！但思绮人也很好，偶尔也会帮其他同学拍照。
　　摄影师拍出来的照片就是不同，再加上她人又高大，能取的角度的确有别于我们这种普通身高的人。

　　拍照时的她真的好美。

　　她还是那身黑色紧身削肩上衣，紧身喇叭裤率性美丽；对了！她又把头发剪短了，不得不说看惯她留短头发，之前刚回来的时候还有点不习惯！

　　拍了一轮下来，我们找了个阴凉处休息；谊亭拉着她不停问摄影的事，直到她的“阿娜答”过来找她才顺利把人拉走！真是的，就算是好朋友也不可以跟我抢女友的注意呀！

　　“有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哦？”谊亭前脚刚走，眼尖的她立刻揶揄地说。

　　我也不掩饰。“哼！谁不想跟女友独处的啊？哪有看到女友一直跟好友聊天却不在意的？”

　　她轻笑着揉着我的头发，我仰起头迎接她温柔又热切的眼神，感觉整颗心就要融化。

　　“妳的脸好红，没事吧？”

　　“妳才红哩！去了一趟喜马拉雅山，到现在都还没适应台湾潮湿闷热的天气！”

　　我掏出纸手帕替她掖了掖额角，换来她的微笑。

　　我的怀里就抱着乌克丽丽，刚刚拍照的时候这把乐器还抢了不少镜头；有同学怂恿我唱歌，可是我都婉拒了。

　　因为，这是要献给她的。“思绮，我最近练了新歌耶。”

　　“是那首‘永远的画面’吗？”

　　“才不是！那首歌我从环岛的时候一路唱到尾好吗？”我随手撕了一张纸，很快折出纸飞机。“妳知道纸飞机可以许愿吗？”

　　“是有听说过。”

　　我把纸飞机交给她，“这首歌是我妹教我的，跟纸飞机有关。我曾在纸飞机上面写下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希望妳可以就此平安回到我身边……”重新拿起乌克丽丽，试弹几个音，“我觉得，想望跟希望，是让我们的爱情重新起飞的原因！”

　　她把玩着纸飞机，挑了挑眉。“想望跟希望吗？”

　　“是飞机把妳送到我面前来的，不是吗？”抬起头，视线越过树梢，望见头顶上的蓝天白云。“不然妳想呀！我们之前互不认识，两个人的生活环境差这么多，怎么想都不会在一起的啦。”

　　“我倒觉得用‘缘分’来解释就行得通啦；我们本来就应该在一起。”

　　“妳真的很老派耶！”我笑着顶她一记，“这首歌也是让我在等待与沮丧之际持续怀抱希望的曲子，我练成之后还没在歌迷面前唱过，想不想听？”

　　她笑弯了眼，很是配合地说：“当然想！我的晓宁要唱歌，而且只为了我一个人唱。”

　　我清清喉咙，“仔细听好喽！”我弹起早已熟悉的旋律，仰头唱起——

　　“朝の空を见上げて 今日という一日が（清晨我仰望着天空，今天会是怎样的一天呢？）
　　“笑颜でいられるように　そっとお愿いした（希望能保持笑容度过，我这样祈祷着）
　　“时には雨も降って 涙も溢れるけど（即使有时会下雨，偶尔还会落泪）
　　“思い通りにならない日は明日顽张ろう（即使今天没办法顺心如意，明天再好好加油吧）

　　“ずっと见てる梦は 私がもう一人いて（在时常做的梦中，我已孤身一人）
　　“やりたいこと好きなように 自由にできる梦（尽情去做我所想，自由自在的梦）

　　“人生は纸飞行机愿い乗せて飞んで行くよ（人生就像纸飞机，载着希望往前飞）
　　“风の中を力の限り　ただ进むだけ（在风中竭尽全力，只是为了往前进）
　　“その距离を竞うより　どう飞んだかどこを飞んだのか（比起竞争飞的多远，以怎样的方式飞，飞到哪里）
　　“それが一番大切なんだ　さあ心のままに　365日（那些才是最重要的！那么就随心所向吧，在365日中）

　　“星はいくつ见えるか　何も见えない夜か（在只看得到几颗星星，或是什么都看不到的夜晚）
　　“元気が出ない　そんな时は 谁かと话そう（打不起精神的那个时候，去找个人说说话吧）

　　“人は思うよりも一人ぼっちじゃないんだ（人并不像想象中，一个人孤零零的）
　　“すぐそばのやさしさに気づかずにいるだけ（只是没有发现，那近在身边的温柔）

　　“人生は纸飞行机爱を乗のせて　飞んでいるよ（人生就像纸飞机，承载着爱往前飞）
　　“自信持って　広げる羽根を　みんなが见上げる（大家都抬头仰望着，带着自信展开的羽翼）
　　“折り方を知しらなくても　いつのまにか　飞ばせるようになる（就算是不知道折法，不知不觉中也变得能飞起来）
　　“それが希望推进力だ　ああ楽しくやろう　365日（那就是希望，就是动力啊啊！好好享受吧，在365日中）

　　“人生は纸飞行机愿い乗せて　飞んで行くよ（人生就像纸飞机，承载着希望往前飞）
　　“风の中を力の限り　ただ进むだけ（在风中竭尽全力，只是为了往前进）
　　“その距离を竞うより　どう飞んだか　どこを飞んだのか（比起竞争飞的多远，以怎样的方式飞，飞到哪里）
　　“それが一番大切なんだ　さあ心のままに　365日（那些才是最重要的！那么就随心所向吧，在365日中）

　　“飞んで行け！　飞んでみよう！（往前飞吧！一起飞吧！）
　　“飞んで行け！　飞んでみよう！（往前飞吧！一起飞吧！）
　　“飞んで行け！　飞んでみよう！（往前飞吧！一起飞吧！）”

　　一口气唱完的我，带着笑容迎向她。

　　她哽咽着，我不知道她听懂了几成；可是她拿着面纸替我擦拭眼泪，温柔地搂着我的肩。“很好听……想不到纸飞机……有这么大的力量！能让妳从最艰困的低潮里走出来。”

　　“这就是希望、就是动力啊！”我说出了最喜欢的一句歌词，在她怀里找到一处安心的地方倚靠着。

　　她的大手把玩着纸飞机，末了，我鼓励似的说：“许个愿？然后试试看它能够飞多远吧？”

　　她捏着机翼，闭上眼睛一会儿后，轻轻把它丢出去。

　　一道微风吹来，把飞机送得很远很远，我听见风的轻响、她的心跳，顿时明白了她许了什么愿。

　　我们牢牢的握紧彼此，一同望着高飞的纸飞机，它一直飞着、一直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