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个采花大盗》俞花

3、你真是女的吗

　　过冬的吃食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忙着砍柴，天霸长的快，都能跟着我进山了，又忙了小半月，特别想吃西村老吴的烧鸡，不顾疲惫抽出半天功夫去买了一只，回家让骷髅给撕碎后上桌，摆好碗筷，骷髅急忙抓了个大鸡腿啃了起来。
　　“吃吃吃，你一天就知道吃，家里的粮食怎么下去的那么快！”我特别不满意他拿了我最爱吃的鸡腿，拿筷子翻找另一只腿，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一把抢走骷髅手里的鸡腿，怒道：“这只鸡怎么就一个腿！你是不是偷吃了？”
　　“没……”骷髅低声道。
　　“狡辩！”我把那盘鸡组装起来，少了一个腿，一只翅膀，缺了块鸡胸脯。
　　事实胜于雄辩，“你……”我气的咬牙切齿，一把将他推倒在炕上，“不准你吃了。”
　　老吴的烧鸡特别香，不知道加了什么秘制的作料，一阵子不吃就让人想，我细细品着，骷髅又坐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我吃，他穿着我爹的衣裳，好似小孩穿着大人的衣服，松垮地不成样子，脑袋上的头发一簇一簇傻乎乎的立着，无限委屈的瞅着烧鸡。
　　我索性把桌子抬到另一边，背对着他吃。
　　吃完回过身，骷髅还在幽怨地看着我，我把小桌一推，还剩点零碎，“吃吧。”
　　骷髅吃得仔细，连我啃不干净的骨头全都再吃了一遍。
　　“以后鸡脖子，鸡腿，鸡翅膀，还有身子里面的瘦肉都是我的，你要再敢吃我就打得你满地找牙。”
　　“是主子。”
　　挺乖的，又道：“去打水吧，我要洗脚。”
　　洗完后把水推给他，“你也洗吧，洗完再往炉子里填把柴，炕不热乎了。”
　　“是。”骷髅慢动作地完成任务，干那么点活像对他行刑般，气喘呼呼，听着烦心。

　　快要冬闲时，和附近的铁蛋，大虎几个猎户家的小子一起进山打了头野猪，一半平分，另一半送给山下村里的张秀才，我打算包他两个月教我们认字，原因是我去镇上，带着兄弟们下馆子，小二忙，我们都看不懂菜谱，不知道点什么，严重地伤害了我做为老大的形象。

　　计划每天学二十个字，两个月后一般常用的字都可以认了，我做为帮派老大，组织兄弟们每天去秀才家读一个时辰书，也好聚聚，兄弟们都很开心。

　　这天从秀才家回来，天色已晚，骷髅把炕烧的火热，我便来气地道：“这还没到深冬你就浪费柴火，到时没柴了你想冻死我！”
　　骷髅有点不高兴，坐到炕沿上，气道：“过几天我身子好点就能出去捡柴火。”
　　“你个面条样，出了门让狼叼了去，白废我两月粮食，再说山里下了大雪，你哪捡柴去！”
　　骷髅不吱声，倒在炕上蒙头就睡，我气不过，养个闲人还给我气受，斥道：“你还来脾气了，没给我打洗脚水就想睡！”
　　“不管！”他闷声道，躺在被子里就是不起来，我照着他屁股踹了一脚，他还装死不动。
　　“讨厌。”说两句都不行。

　　天越来越冷，山里连下了三天大雪，封了山路，无处可去，只好在家习字。
　　见不得骷髅闲着，翻箱倒柜把家里所有的衣服翻出来，让他洗一遍，他在地上，坐着小板凳搓洗衣服，我在炕上练字，感觉买个奴隶也不错，挺有家庭氛围的，要是没有他，我只能和小狗在一起，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马速是大侠客。”我边读边在纸上写了这几个字，写完后给骷髅看，“你看，你认得吗？不认得吧！”又在纸上写：面条洗衣服，显摆道：“你看，面条就是你，你在洗衣服。”
　　骷髅看了一眼，“错了三个字。”
　　“不可能。”我不自信地把字再看一遍，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写对了，抬头道：“咦，你认字？”
　　“认得。”骷髅继续洗衣服。
　　“那你过来教我，剩下的衣服就不用洗了。”
　　“是。”骷髅平静地道。
　　我起了好奇心，问：“你以前是书童吗？你还会认字？是大户人家的书童吗？是不是不老实干活被卖的？”
　　“是。”他不解释。
　　“你写几个字看看，写不好就是骗子。”
　　骷髅在纸上重写：面条洗衣服。我对比了一下，是有三个字不一样，而且他写的字好漂亮，比张秀才的字还要漂亮，我像捡了便宜般兴奋地道：“你还可以，二文钱没白花。”
　　识字的人都是受乡亲们尊敬的，我以后长了学问，乡亲们都会高看我一眼，瞬时对骷髅的态度急转直上，亲切地道：“中午你想吃啥，我去给你做。”
　　骷髅也没客气，“仓房里挂的那块肥膘肉吃了吧。”
　　我有些心疼，又一想早晚要吃的，不如先讨好他一下。

　　两个人吃的满嘴流油，骷髅平常挺斯文，上了饭桌却比狼还狼，跟饿死鬼投胎似地，这么吃下去会把我吃穷。
　　忍不住道：“你少吃点，留些晚上吃。”
　　“主子，我得快点吃，吃了长力气给你干活。”一句话把我顶得没了下句。

　　吃得太饱，躺在炕上起不来，我拿着千字本，挨着他躺下，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他竟然都知道。
　　我侧过头，仔细看他的脸，长了不少肉，出落得有点人样，拍拍他的脸，高兴地道：“好好伺候爷，让你顿顿有肉吃。”

　　夜里又刮了大风，夹杂着冰雪，吹打在窗上，风声凄厉好似鬼哭狼嚎，吓得我在被窝里直发抖，叫声：“天霸。”
　　小黄狗叫了两声回应，我本想抱着它睡，可那狗太臭了。
　　“面条。”我叫道。
　　“干什么。”
　　“要是有鬼冲进来，你马上点油灯。”
　　“是。”
　　“你靠过来点。”
　　骷髅往我这边靠了靠，我稍微心安，抱着被子睡去。
　　夜里突然腹痛如绞，梦里呻吟至醒，我大叫：“快点灯。”
　　骷髅镇静的点了油灯，安抚道：“这世上没鬼，快睡吧。”
　　身下湿粘一片，我在里面摸了摸，从被子里拿出手一看，吓了一跳，满手鲜血。
　　骷髅也很意外，问道：“你怎么了？”
　　“不知道，肚子好疼，可能是鬼钻进去了！这下我死定了……”
　　骷髅想想，道：“你是不是女的？”
　　“你看出来了？”我问，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质疑我的性别了！
　　“你要是个女的就没事，这叫月信，每个月都来一次，出点血，疼一疼就好了。”他也没说看出我是个女的。
　　“真的？”我心一宽，又问：“为什么每个月都要来？”
　　骷髅很生气，“这我哪知道。”

　　去外间换了衣服，擦干净，回到里屋，褥子不能用了，只好和骷髅挤一挤。
　　“我爹走的时候也没交待，可是吓死我了。”
　　骷髅瞅瞅我，问：“你真是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