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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喜欢一个人很单纯,也很绝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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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节转眼已来到深秋,有些微寒的风吹打着迎风驾马的孟小浮。
连续几日赶路只为尽快从北乐山赶回武林宗,看着怀里的锦盒,心里不仅幻想出张司意夸奖她的场景,便忍不住一阵傻乐。
刚到离城,想着离武林宗已经不远,便下了马步行起来,可还未进城门便听见锣鼓喧天,吹啦弹唱的喜乐队欢快的将声音带过城墙。
不同于以往离城的热闹繁华。今日可谓是人声鼎沸。街上大家议论纷纷,驻足观看,一片喜气洋洋,自己半年未回,一回来就撞见如此盛大的场面,不知是出了什么好事。
一路上路人的赞叹惊呼不绝于耳,可是顺着锣鼓乐队的行进路线,分明是前往武林宗的方向。不知自己不在的这半年,武林宗难道出了什么好事。?
“这张公子跟东方姑娘的婚事可真是盛大。离城也有好一阵子没有这么热闹了”茶摊的摊主一边沏茶一边说道
“那是自然,盟主的儿子婚事岂能随便了事,听说这次九大派,五大谷,二大宫皆派了人了。这次江湖有地位的人怕是也都到齐了”客人也是随声附和。
张公子?盟主儿子?孟小浮突然心里一阵打鼓。走到茶摊面前问道“你说的张公子?是哪个张公子”
摊主笑道“姑娘一看便是刚到离城,整个离城能办的起如此盛大婚礼的张公子。便只有盟主之子张司意张公子了”
武林宗位于覃山脚下,离城之内。内部依山傍水,外部金碧辉煌,山脚下高耸的大门上重重挂着滚金的牌匾——「武林宗」
而离城也因为武林宗的关系,一直安详和平,百姓们安居乐业,连鸡鸣狗盗之事都未曾发生。所以百姓们都很尊重敬爱武林宗。
今日盟主之子张司意大婚。江湖有地位之门派皆来贺喜,山庄之内人络绎不绝。城外也四处都是奏乐的队伍,也算是普城同庆。
外面依旧锣鼓喧天。主殿的两位新人已经开始拜堂。司仪刚说完二拜高堂,新人递茶的手便被一阵议论的声音打断。回头望去正门突然走进一名女子。面容清冷,一身白衣也被风尘染得有些灰蒙,面无表情的走向这对新人。突然一名衣着华贵的女子大喊一声“你怎么回来了?!”
孟小浮充耳不闻。径直走到新人面前, “小浮”张司意开了口。好看的眉头也蹙了起来,孟小浮一动不动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司意,张锦石开了口“你有什么事回头再说,今日是你哥大婚之日,不得坏了章程”
主殿各大门派的人碍于修养皆静静观看,不出声响,倒是一位衣着显贵的妇女低声同旁边说道:“哪来的丫头,这么不懂规矩”
妇女旁边中年男子训斥的喊道她的名字“林谨玉,不说话会死吗”妇女不开心的撅起嘴,看向右边的年轻男子,从女子进殿开始,男子一直没有抬过头,丝毫没有兴趣的样子。妇女看了看左右两边的男子,没有人同她八卦,只能默默的不说话了。
但是后方的婢女皆开始好奇突然出现的女子来历。听见张锦石对这女子说今日是她哥大婚。可是却从未听过张锦石还有个女儿。孟小浮直勾勾的盯着张司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张司意被看的有些发毛,刚要说话。孟小浮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原本阴冷的脸也挂上了一脸笑意的说道—— “礼物”
原本手心就因为多日骑马勒的发红,刚才又是一阵疾驰,手心泛着一丝丝血色。张司意皆过锦盒,盒子不大,打开只见发出一阵光亮。在白昼之天依旧光亮无比。珠子通体雪白,只有半个拳头大小,光滑的表面散发着流光溢彩的颜色。
微微一动。珠子上便浮现出一个人舞剑的模样,可是转眼便消失不见。宴客席上有人发出惊呼“九曲珠” 九曲珠。是上代江湖第一剑客重晏所留,传闻此物上记载了他的重家剑术的九式。因为重晏一生未娶,亦无后。二十年前。重晏死后,无数人想到这枚珠子。却都无疾而终。
听说后来这枚珠子辗转落入了宁时微所手。且听闻。虽听说此珠可变化出九种模样,可每种出现的方法皆不相同。如果不是重晏本人,或者有缘分之人。就算拿到这个珠子可能一辈子也看不全这九式。而那宁时微。更是在江湖名声赫赫,无所门派,但是一身武功确实出神入化。自打珠子落入他手。便再也没人打这珠子的算盘。如今这女子拿出这珠子。不知是真是假。
原本妇女旁低头不作声的年轻男子也震惊的抬起来了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颗珠子是真是假。
“小浮你”张司意有些震惊的看着孟小浮。
“原本就是说好的。没想到当成了你的新婚礼物” 衣着华贵的女子松了口气,说“送礼物也不挑个时候,送完就下去吧” 孟小浮冷漠的看了女人一眼。转身走了两步,回头抱了抱拳示意道歉,然后带着歉意的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我不懂规矩。”顿了顿。“还有祝你新婚快乐”说完便离开了大殿,只听见身后传来了司仪朗朗洪亮的声音,夫妻对拜。
孟小浮失魂落魄的走在忙碌的院子,整个宗里的下人皆忙碌的为这场婚礼工作。从原本是不知道震惊还是难过的心情从看到张司意皱起的眉头。自己心里便如同重石落下。一个个疑问涌上心头。难道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如果是,那今天有什么立场去打断破坏这场婚礼。原本的心情在看到张司意的那一刻都改变了。自己只是一个寄人篱下,享受着房子主人的帮助。却还妄想着喜欢他的儿子。竟然还有一瞬间意图破坏这场婚礼。所以不能哭也不能有情绪。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不能将情绪强加在张司意身上。嗯。没错。
耳里依旧充斥着婚礼的奏乐。走到哪里都是一片欢声笑语。思绪却漂回了很久之前。
八年前,父亲被魔教中人杀害。温寒谷内弟子皆被杀的七七八八。那日孟小浮回到谷里的时候。只在一片血泊中看见吓得神志不清的继母抱着妹妹瑟瑟发抖。那是继母唯一一次不对自己横眉冷对。
那一刻继母眼中的惊恐跟慌乱让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是事实。那天,她终于失去了所有最亲的亲人。那年她十岁。昨天还在跟父亲嬉笑的场景恍如隔世。温寒谷传世之剑御寒剑跟寒音剑谱也随着不见踪影。一夕之间,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可幸得武林盟主张锦石垂怜。将她们母女三人皆回宫中。并许诺有朝一日定会为他们报仇。离开温寒谷,前往武林宗的时候。已是十二月,隔着马车厚厚的帘子。透过一丝冷气,孟小浮打开车窗上的帘子,外面已是一片白雪。不知道此时的温寒谷是否也被雪花覆盖。那样地上的鲜血应该就没有那么可怕了。将手伸出窗外。雪花落在手上,随后便被风吹走,手已经被风吹的通红,可是孟小浮仿佛没有感觉一样。心里反而一阵舒爽。
马车一阵一阵的晃动,雪花漫无目的的飘散。那是孟小浮多日以来唯一一次的安宁。直到继母应红丹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孟小浮。你是想冻死我吗?” 孟小浮才将那厚厚的帘子又重新垂下。
一个月后,终于来到武林宗。巍峨雄壮的门派气势让孟小浮有一阵胆怯。倒是继母看似跃跃欲试。有些期待。那日也是孟小浮第一次遇见张司意。那时。孟小浮十岁,张司意十三岁。那天。依旧飘着鹅毛大雪,孟小浮下了车忍不住打着寒颤,但是为了不表现出懦弱的样子,一边运功取暖,一边咬着嘴唇。突然身上一阵温暖。只见一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孩。笑着对自己说“这样有没有暖和些”
只见男孩眉清目秀,脱下自己身上的狐衣披在了孟小浮身上,一脸笑意的看着孟小浮。后来这个男孩如同孟小浮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样。给过她无数温暖。在她被人排挤受到冷落的时候,说“还有我。我永远不会欺负你,以后也不会让人欺负你” 在她一个人孤立无援的时候,陪她一起在阴冷的小屋中看夜空中稀疏的星星。还会跟她说 ,那晚那是他见过最美的夜色。
明明在这之前,孟小浮以为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真心对她好的人。所以当偶然听说他觉得九曲珠很神奇,便应下帮他寻找的路上。可是回头想来,仅仅是对她好,却未曾有过一句喜欢。突然手腕被一阵拉扯“你的九曲珠从哪偷来的” 只见一青衣男子一脸怀疑的看向她。这男子好像是刚才主殿参加婚礼的客人。分明是第一次见就这个态度。
孟小浮也没好气的说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然后不耐烦的拉过手
“你是承认是你偷的了?!”男子看孟小浮不解释更是着急
“随便你怎么想” 孟小浮虽然听的有些烦躁。可是此时感觉说不上话。刚才的一幕现在想起还一阵郁闷失神。所以不打算跟男子再多揪扯。
可是男子却不打算放过他“你把宁时微那老头怎么样了 ”回想起自己被时微老人压榨的一段时间,孟小浮就想仰天长啸,当今天下,还有谁能把时微老人怎么样,他不把别人怎么样就不错。孟小浮呵呵一笑 “我就说一句,你真是太高看我了。” 孟小浮混着人群离开了。只听见身后男子的声音越来越远。
三日后。整整三日。孟小浮没有出房门,就算住在人少的偏殿,三日也不时传来喜乐的声音。孟小浮以为这三日张司意会来同她解释,是父母之命,是身不由主。可是在等待中回想起来的只有自己的一厢情愿。
这八年。张司意从未说过对她说过一句喜欢。孟小浮,这些年到底是什么给你的自信让你以为张司意对你好就是喜欢你。咚咚咚。是敲门的声音。张司意?孟小浮匆忙从床上跑下来,长久的姿势让腿一阵发麻。以至于开门地时候姿势甚是难看。
“行这么大礼干嘛”只见一粉衣女子一脸惊讶的施施然走了进来女子美艳动人让多日不进阳光的屋子多了一丝明亮。
“孟千瑶你来干什么”猜想落空,孟小浮一阵失望,没好气的说道 “姐。你不看妹妹,妹妹可不能不来看你”孟千瑶可怜巴巴的说道。
“那看到了,赶紧走” 说着孟小浮已经开始把孟千瑶往门口推,“哎呀,其实是张锦石让我告诉你去主殿商量事情” 嗯?商量事情?张司意会不会去?见面会不会有点尴尬?内天的事情他还记不记得?而且那东方柔会不会也在?? “想什么那?快去收拾一下”孟千瑶用手在孟小浮眼前晃了晃 “嗯。。”孟小浮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