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伊人（GL）》还待过尽千帆

14、蝶舞霜降

　　“诺，你要小心啊！”段凌风无比担心，脸上写满了焦虑。
　　守诺依然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态度，“我可没有这么弱。”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还是要小心别人暗算……”
　　“我知道了，别婆婆妈妈的了！”守诺说完，径直走向比武台。看着守诺走向比武台，段凌风便坐在了座位上，随即眼神变得凌厉，如锋利的刀刃般扫过周围的人，神情也严肃起来。
　　“在下守诺，请赐教。”
　　“我是蝴蝶门门主无蝶霜。”一位看起来纤细瘦弱的女子如是说。
　　蝴蝶门一向不多过问武林之事，也不常在江湖中现形，只是在蝴蝶山谷修炼，但是其绝技“蝶舞霜降”却是响遍武林，二十年前曾经出现在江湖，惊爆一时，而后便不再出现过。这次居然连蝴蝶门都被请动了，看来还真有些棘手。
　　守诺凝神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似乎弱不禁风的女子，尽管她看起来是手无缚鸡之力，但守诺依然可以感觉到她体内缓缓流窜的内力，她，绝不弱。于是深呼吸一口气，定神备战。同时，蝴蝶门门主也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英俊的男子，英挺伟岸、气宇轩昂，他应该很受女孩子欢迎吧！突然，无蝶霜感觉到从台下某个方向射来一道凶恶的目光，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等到她追寻到目光的来源，也不禁有些吃惊，原来眼前这位帅哥被另外一个帅哥看上了，不过他们看起来却很般配，一个凛凛威风、一个冷峻帅气。想想家里也有一个人在等着自己回家时，无蝶霜下意识握紧了拳头，一定要快些赶回去，反正自己对武林盟主也没什么兴趣，这次完全是无法推托才答应了下来。哎，战斗吧。
　　无蝶霜快速呼出内力，运功到掌心，毫不留情地向守诺打去。守诺向后一退，再使力用右手出掌接住，左手伸出三指利落地击出三道真气聚成的光束直至无蝶霜。无蝶霜也不甘示弱，轻盈地转身躲了过去，在瞬间“刷”地扬袖，一串如蝴蝶一样的光束直直地射向守诺，蝶挟风啸，眼看正要击中时猛地电光火石般爆炸。顿时，烟雾弥漫，风生水起，一道狂风袭过内场。众人无不惊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蝴蝶门的“蝶舞霜降”？
　　“蝴蝶门的‘蝶舞霜降’就只有如此吗？”
　　女子微笑：“这只是蝴蝶门中人人都会的最简单的蝶爆而已……至于‘蝶舞霜降’，恐怕各位今天是看不到了。”
　　“姑娘，你是小看在下呢……还是根本就不想取胜？”守诺压低声音问道。
　　“呵，这……那倒不是……不多说了，我们还是继续打吧。”无蝶霜心里暗暗叫不好，怎么武林世家的人会读心术吗？哎，还是继续战斗吧。
　　守诺看出了眼前这个女子根本就无心应战，自己也想快些结束战斗，便开始使出真本事。只见他周围闪耀起了黄光，向一个保护圈一样围住了他，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无蝶霜，周围呼啸生风，缓缓抬起双手至头顶，交叉翻转然后期间就窜出一条如闪电一般的内力光束，气势如虹，威力无比。无蝶霜微微皱眉，动真格了吗？那我也再多使几层功力吧！在几秒钟之际，她慢慢升空而起，那道闪电也转而冲向空中，无蝶霜低声吟念着什么口诀，刹那间，成千上万的蝴蝶从她掌心中急速冲出，与那道金黄闪电撞击，接着那群密密麻麻的蝴蝶在极短的时间内吞噬了那道闪电。
　　“能在几秒内召唤出如此多的蝴蝶，姑娘果然好功夫！蝴蝶门果然名不虚传！”守诺看到自己发出的闪电就这样被轻易吞噬，心中也是佩服和惊奇。
　　“不……那并不是真正的蝴蝶，而是我的内力幻化出的蝴蝶影像而已。”女子带着淡淡的微笑。
　　“那么姑娘，你的内力恐怕就无法收回了。”守诺说罢，转身向另外一方走去，“对了，我刚才发出的可不只有一道闪电，只是其他的是无形无色的而已。”
　　无蝶霜一下脸色变了，急忙环顾四周，果然那成千上万的蝴蝶失去了踪影，也代表着自己的内力收不回来了。她并没有乱了阵脚，而是不慌不忙地用功护体来平缓身体的消耗，然后又接连连绵的几掌向守诺袭去。可是这样的物理攻击对于守诺简直就不算是攻击，无蝶霜渐渐开始喘气，渐渐陷入劣势，眼看是到该输掉的时候了，本想松一口气，可是一件始料不及的事却改变了这时候的局势。
　　无蝶霜在恍惚中看到了台下蓝见影身旁的一个人时，脸色瞬间大变，落杉！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在家等我吗？再看见蓝见影奸邪的笑容时，才知道自己被威胁了。蓝见影竟然用落杉来威胁我？脸色一沉，看来这次是不能输了……
　　守诺也看出了无蝶霜的不对劲，试探性地问：“姑娘？又不想故意输了？”
　　换来的却是一声无比坚定的回答：“是绝不能输了。”
　　“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想法？”
　　“为了保护最重要的人。”
　　“那么，我们都全力以赴吧，为了保护对自己很重要的。”守诺凝神，一片正义凛然。
　　不对！那个蝴蝶门门主很不对劲，开始只是用了差不多四成功力，而现在却以十成功力拼命地战斗，一定有什么蹊跷！段凌风冥思着，然后迅速向场内扫视，直到看到蓝见影身旁被绑住的一位突然冒出的女子，便知晓了。看来这个门主被威胁了呢，果然是蓝庄主常用的手段。于是，段凌风使出幻隐凌步瞬间到了蓝见影身后，用低沉很有磁性的声音说道：“蓝庄主，就不能正大光明一些吗？”
　　那人鬼魅地一笑：“凌风，你要阻止我吗？”
　　“不，凌风不敢，蓝庄主有恩于我，我……我不会插手这事。”段凌风无奈地低下头，即使这些并非正大光明，自己也不能管，因为蓝庄主始终是有恩于自己，如果没有蓝庄主就不会有今日的段凌风，自己早就会在一年前饿死在路边了。段凌风默默地退下，对不起了！诺！这次我真的没有办法插手。
　　段凌风突然感觉到肩上被人一拍，转头一看，有些绝望的心便瞬间燃起了希望之火，似乎那个人就是希望之神，天生为人带来希望的一般。
　　那人潇洒地一笑，“凌风师弟，就交给我吧。”
　　“趣师姐，你回来了！”
　　“嗯。这里就交给我……你用千里传音把师傅和某人请来……”
　　“趣师姐，事态已经严重到要请师傅和那人来了？”段凌风很吃惊，需要请来师傅和那人的事应该是一等大事了吧。
　　只见莫趣的神情有些漠然，接着是少见的叹气声：“对，不得不请他们来了。”
　　“师傅倒是容易请来，可是那个人……”
　　“就说那样东西出现了。”
　　“是痴心吗？”
　　“对。”
　　段凌风更加吃惊，近二十年在江湖上都没有出现过痴心……现在竟然……出现了！这果然是大事，头等的大事！
　　“那么趣师姐，你小心，我立刻就去！”
　　“嗯。”莫趣的眼神很迷离，转而又化作难懂的悲伤，最后化为犀利，从未有过的犀利目光，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嘻嘻哈哈。果然，事情大条了！

　　我同伊紫和汐岚回到了武林世家，得知战斗已经不可避免地开始了。
　　“娘，守诺能胜吗？”
　　“蝴蝶门虽然这次是初露江湖，不过‘蝶舞霜降’却不可忽视。”母亲淡淡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伊紫和汐岚，然后对我说：“趣儿，你先去内场，我还有事情。至于其他事情，完了之后再说。”
　　“是！”对不起，娘，或许这事完了之后我就没有办法和你说其他的事情了。
　　“伊紫，汐岚，你们就不要去内场了，里面太混乱太危险了。”
　　“可是……趣……”天汐岚的紧张显露无余。
　　可是伊紫却平和地说：“趣……你自己小心！我会在这里等你。”伊紫温柔地给我整理着衣衫，如果时间可以在此刻静止那该多好！
　　于是，我头也不回地走出大厅。
　　“为什么不跟着她一起去？难道就不担心她？”天汐岚问蓝伊紫。
　　“不是不担心，而是不想自己成为她的担心而使她分心。”
　　天汐岚得到伊紫的回答，就再没有说话。哎，自己果然不是最了解趣的人。

　　我来到内场先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观战，蝴蝶门门主没有用全力，似乎有意要输。慢慢的，无蝶霜渐渐狠了下来，功力也应该用到了十成，这样的反差一定有原因！我扫视了四周，最终将目光落在蓝见影身旁一位女子身上，她的双手在背后被交叉绑住，却没有一丝恐慌，而是关注地看着台上的无蝶霜，那样的眼神流露出的只有一个字——爱。看来，这就是原因了。
　　凌风出去请那两个大人物后，我也不禁松了口气，如果有他们在，武林世家应该不会有什么事，那我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我不动声色地绕到那位女子身边，手指轻弹，她手上的绳子便脱落下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拉走有些惊奇的她。
　　“你是谁？”她睁着不大却非常水灵的双眼。
　　“莫趣。”
　　“武林世家少主？”她似乎感到更加的吃惊。
　　“怎么，不像？”
　　“不是……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我长得这么好看？还是说，你觉得你家那位比我更好看？”
　　“你……你说什么啊……”她的脸一下子红得像个熟透了的大石榴。
　　我邪邪地看着台上正在苦战的无蝶霜，再看看眼前这个小姑娘，她立刻明白过来，忙说：“你……你怎么知道……我和蝶霜……”
　　“你脸上写着的嘛……喏，‘我、爱、蝶、霜’……”我一边说，一边指着她的脸打趣说。
　　“喂……你……”她本想说些什么，可是陡然停了下来。
　　“怎么？小姑娘，我说对了吧！”
　　“为什么你开玩笑的时候眼里却尽是悲伤呢？”她很不解地看着我。
　　“是吗？我现在连开玩笑都不专业了啊……还真是讽刺啊……”我苦笑。

　　忽的，我听见小姑娘惊的叫了一声“蝶舞霜降”，忙转眼看着台上的人儿，只见无蝶霜眼睛紧闭，神色傲然，嘴里嘀咕着什么“启动”什么的。糟了，难道是要用蝶舞霜降了？我立刻密语传音给守诺说已经救了人，希望还来得及。
　　“蝶神降临，势如破竹，助吾一力，终生守护……”念完了口诀，无蝶霜缓缓睁开眼。
　　“姑娘，这次难道就是‘蝶舞霜降’？”
　　“是。”
　　“你的人已经被我们救了，蓝见影现在已经无法威胁你了。”
　　“可是……蝶舞霜降一旦启动，就不能关闭……”女子微闭双眼，幽幽地说。
　　“那么，在下就接招了。”
　　众人看见蝶舞霜降启动，都兴奋起来，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二十年不遇的神功。只见无蝶霜双手平伸，手腕微微上扬，然后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升空，霎时一阵凉风拂过，她的身上顿时像被镶上了金边，闪闪发光，十分刺眼。此刻，众人觉得自己眼里的无蝶霜就是一只美丽的蝴蝶。只听一声“蝶化”，眼前的人瞬间消失，代替的是一只妖娆的蝴蝶在空中翩翩飞舞。说时迟那时快，那只蝶二话不说就直冲守诺胸口，那是一种怎样的速度!就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准确无误地钻进了守诺的身体。血，慢慢流了下来，受伤的不是守诺的胸口，而是腹部。
　　“‘移形换位’？”那只蝴蝶的翅膀上沾有血迹，却显得异常优美，就像生与死亡的结合。
　　“不愧是‘蝶舞霜降’。”守诺吃力地站起来，许多真气萦绕在他身边，可是却怎样也无法止住那不断外流的血。
　　“没有什么可以止住被‘蝶舞霜降’伤出的血的……”
　　守诺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却微笑着说：“止不住便止不住了，失去点血也没什么！”说罢，他神色凝然地拔出剑，剑出鞘，见血封。他并没有把剑指向无蝶霜，而是开始使出一套剑法，可怎么看都实在是杂乱无章，无形无神。
　　“蝶舞！”只听无蝶霜一声召唤，有些昏暗的场内顿时变得明亮无比，仿佛黎明迎来的曙光。令人想不到的是，不知道从哪里飞来成千上万的蝴蝶，花纹和无蝶霜蝶化的蝴蝶一模一样，就像是无数个蝶化后的无蝶霜。“这次，可不再是内力幻化成的影像了……”随着无蝶霜一声令下，众多蝴蝶齐刷刷地飞向守诺，在他的身旁翩然起舞。可是怎么看，也像是死亡的祭舞！“蝶杀！”话音未落，那上千上万只蝴蝶以比光还快的速度袭向守诺……陡的金光弥漫全场，迷了所有人的眼睛。当众人都认为守诺必死无疑的时候，他们听到了守诺淡淡的一句：“姑娘，承让了。”
　　什么！那个人居然活了下来！还赢了比武？
　　强大的蝶舞霜降怎么会就这样输掉了？
　　刚才明明就是占据着极大的优势啊？怎么会在转眼间就输呢？
　　台下的人无一不感到惊讶疑惑，我微微一笑：“‘蝶舞霜降’固然强大，可是我武林世家的大将也不是吃素的！”
　　骤然，金光散尽，众人看到守诺用剑直指无蝶霜的脖子。
　　“我认输……可你是怎样躲过蝶杀的？”无蝶霜扬眉，似有不甘地问道。
　　“就因为刚才你的身上沾上了我的血……”守诺答道，“刚才那套看似无形无神、杂乱无章的剑法实际上是在启动——血祭。”
　　“就是可以随意操控自己血液的‘血祭’？”无蝶霜和场内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位少年竟会使用失传多年的血祭。
　　“对，我猜想那些成千上万的蝴蝶就是你的分身，即使不再是幻影，也绝不是实体，我用血液引爆蝶化后的你，那么那些蝴蝶也就随之消失。”
　　“守诺兄，小女子服了！”由于引爆的是蝶化后的自己，所以自己的本体除了消耗过大，也并没有什么内伤，估计也是他手下留情了的吧。
　　守诺走下比武台，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往常那个阴魂不散的人影，不知怎地心里失常的有些失落。
　　“诺！你没事吧？”焦急的声音传到耳际，守诺听到便笑开了。

　　“落杉！落杉！”无蝶霜也焦急地寻找着那个对自己来说无比重要的人。
　　“蝶霜！我在这里！”
　　无蝶霜看到人海中的落杉，快速地跑到她的身边，却看到落杉旁边站着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人，该怎么形容她呢？英俊？俊美？清秀？还是……似乎找不到什么更贴切的形容词，只能用很好看来形容。她的心一下子收紧了，很谨慎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人。只见那人的嘴角勾起一抹笑，邪邪的、坏坏的，这种笑容应该很吸引人，无论男女，那落杉也被她吸引了吗……无蝶霜开始苦恼。
　　“无蝶霜姑娘，欢迎到我家来玩……”那个人坏笑着说完，就离开了，只留下了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落杉……她是……”一遇到落杉，即使是冷静厉害的蝴蝶门门主也开始吞吞吐吐了。
　　“她是一个有心事的人……也是一个暗藏悲伤的人……”
　　“那……你……”很想问，却又不敢问，好怕落杉被眼前这个人吸引。
　　“哎呀！蝶霜！你怎么样？受伤了没有？你看你满头都是汗！你哪里疼吗？快说话呀！真是的，干嘛用蝶舞霜降啊？消耗很大你身体会受不了的啊！真笨，不懂得照顾自己……”落杉一边紧张地“责备”着无蝶霜，一边拿着手巾轻轻擦拭着无蝶霜额头上的汗水。
　　看到眼前这个焦急的人儿，无蝶霜傻傻地笑了，知道自己的担心纯粹是多余的，这还用问吗？落杉的眼里一直都只有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