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伊人（GL）》还待过尽千帆

11、这辈子我谁也不会嫁

　　“凌风你说什么？胡扯！我怎么会成亲？”我大惊失色，疑惑不已。
　　“这个消息几乎都传遍整个武林了，怎么当事人都还不知道啊？”凌风急得直跺脚。
　　顿时，我心乱如麻：难道是我娘的主意？这怎么可能？什么事娘都会和我商量的，她一定知道我不喜欢守诺的，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看向伊紫，着急地正想要解释，只见她的食指作出一个“嘘”的动作，笑眼盈盈地看着我，温柔地说：“趣，别着急。我们立刻赶回去就可以知道事情的原委了。”“好！那我们立刻出发！”我心急如焚，这到底是怎样啊？
　　夜晚，我独自发呆，愁绪萦绕。
　　“趣，还在想那件事吗？”伊紫抚平我紧皱的眼眉。
　　“嗯。我不明白我娘是怎么想的。”
　　“那就别想了，好好休息一下吧。”伊紫平缓地安抚我，可我相信她的心现在一定同我一样——乱、如、麻。
　　我握紧她的手，在她耳边深情细语：“伊紫，这辈子我谁也不会嫁。”
　　“我呢？还是连我也不嫁？”伊紫若有深意地盯着我，嘴角轻扬，少有的强势。
　　我眼眸异常闪亮，无比霸道地扬头，有力地宣称：“当然不嫁……因为一定会是你嫁给我的。”

　　我们日夜兼程，终于在三天内回到了武林世家。
　　“娘，娘……”我急切地想要问清楚事情的原委。
　　娘看着我们四个，似乎在意料之中，她只说了一句：“趣儿，你们几个日夜兼程也累了，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现在你们都先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不行！娘，这件事今天就要说清楚！”我毅然决然。
　　“趣儿，你平时都很听话的，怎么出去了一趟就这么不听我话了？”娘质问我。
　　“可是……”我语塞。这时，伊紫说话：“好的，伯母，我们会好好休息的。”母亲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出大厅。
　　“趣，别慌别急，我们还有时间。”伊紫安慰我。
　　“可是我能不急吗？”娘冷冷的态度让我慌，很慌了。
　　伊紫双手捧着我的脸，认真地看着我：“趣，看着我。我们不要自乱阵脚，平常心对待，好吗？”看着那双褐眸流转，我怦然心动，也多了几分信心，于是搂住伊紫，声音沉缓地说：“好，伊紫，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在一起。”

　　“诺，如果师姐的母亲一定要你娶师姐呢？”段凌风小心翼翼地。
　　守诺扬眉，“趣不爱我，我当然不会娶她。”
　　“呵，这样啊……如果是命令怎么办？”
　　“我说了，不会的。”守诺不耐烦了。
　　“可是如果……”看着段凌风小心翼翼的模样，还有罗里罗嗦的问题，守诺忍无可忍：“别再如果了！我要睡觉了，请你出去。”
　　“那你好好睡一觉，别累着自己啊！”
　　守诺摇头，这个人，还真是够傻的……

　　第二天，大厅内，我、伊紫、守诺和我娘。
　　“娘，为什么要传出消息说我和守诺会成亲？”
　　“这可不只是消息，四天后你和守诺会在整个武林面前结为连理。”
　　“娘！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擅自做主我的终生大事？”
　　“这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娘的口气很决绝，像是怎样也无法改变。“诺儿，你愿意娶趣儿为妻吗？”
　　守诺看了我一眼，我留意到了他眼里流露出的留恋，可只听他用浑厚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师娘，守诺恕难从命。”
　　“诺儿，为何不愿？我看得出你很爱趣儿。”
　　“师娘，守诺恕难从命！”守诺也很坚决。
　　“趣儿，诺儿，难道你们真的要违背我的意愿？”
　　“娘，孩儿已经有爱的人了，所以绝不会嫁给任何人！”我微笑，把目光投向伊紫。
　　母亲似乎早已料到所以并不吃惊，她冷冷地指着伊紫：“就是她吗？瑷影山庄的大小姐？”
　　“是！”我无比的坚定，说出之后心中一片畅快。
　　娘立刻变了脸色，怒斥：“荒谬！你们都是女子！怎么可以相爱？”
　　“女子又如何？世间万物都有感情，为何一定要在男女之间？”
　　“你，你简直大逆不道！你们这是败坏伦理！”娘冷冷地看着我们。
　　伊紫笑而坚定，一字一顿：“伯母，我和趣是真心相爱，我们不在乎什么伦理纲常，我们只是相爱，仅此而已。”
　　娘冷笑：“你们不在乎，可是我们武林世家在乎！”
　　“娘，无论怎样，这世上除了伊紫我谁都不要！请娘成全！”说罢，我毅然跪下。伊紫也随着我跪下，我们携手，因为彼此相信且坚定，所以并不感到绝望。
　　“哼！我就说怎么你上次去取瑷影山庄的机关图没有到手，原来是被这个小妖精迷惑了！”娘的言辞越来越难听。
　　伊紫有些不解：“趣，这是怎么回事？”终于到了说出事实的时候了，我本来以为可以永远不用面对这件事。我缓慢而沉重地解释：“上次我到瑷影山庄主要目的是为盗取那里的地图和机关图，以便日后好对付瑷影山庄。”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我怕看到她愤怒的眼，我低着头，想到我和伊紫本是敌对关系，心里就无比的沉重。
　　忽然我敢到脸上一阵冰凉，原来是伊紫的手，只见她眼波微动，并没有一丝愤怒。“趣，但你后来并没有那样做，不是吗？”我明白了，伊紫不怪我，她一点都不怪，因为她理解我。我笑，“伊紫，我绝对不容许自己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嗯，我知道。”她温柔地看着我，柔情款款把我包围。“你们……你们……”母亲看见我们还是坚定不可动摇，不可思议般喃喃自语：“为何会如此坚定？为何如此相信对方？”她像在问我们，也像在问自己一样。
　　“因为爱。”我和伊紫异口同声，然后相视一笑，彼此融化在柔情蜜意中。
　　母亲惊于我们的默契和坚定，但一下子又严厉起来：“可是你们想过没有，武林世家和瑷影山庄迟早会兵刃相对的，到那时你们就是敌人！”
　　我沉默，因为这一点正是我的迷茫，我不知道伊紫会选她哥还是我，爱情和亲情在她心里到底哪个更重要。
　　伊紫眼眸微微闪光，悠然而不失坚定地开口：“趣，还记得当初你赢得比武时，我哥问我是否愿意跟你，我只回答了三个字，那就是‘我愿意’。从那一刻起，我就是你的，即使日后你和我哥是敌人，我都跟定了你。”
　　伊紫的话就像一颗定心丸，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也让我决心不管日后怎样，都要尽量避免与蓝见影的冲突和敌对。
　　“娘，伊紫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我无法和守诺成亲，更无法离开她。”我再次表明观点，绝对不嫁。
　　看着我和伊紫坚定而强烈的态度，母亲颓然，不禁低语：“你们……你们真是反了……造孽呀！可是为何，为何你们就可以无畏面对如此多世俗伦理？”
　　一旁沉默的守诺黯然了很久，看见趣的执着和对伊紫的爱，即使心痛也情不自禁感叹：“爱，真的需要勇气。”
　　“对，只是因为爱，只是因为我爱伊紫。”
　　“爱？你要选择你那所谓的‘爱’也行，那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娘更加决绝，难道女子相爱就真的错了么？
　　“娘！”我感觉撕心裂肺，伊紫和娘，我都不想失去。
　　娘冷漠地看了一眼伊紫，对我说：“趣儿，你现在就做出选择，我和她，你选择谁？”我把目光投向伊紫，她注视着我，绝美如虹的脸颊不起任何涟漪，静静地等待着我的抉择。
　　我定神，努力压制着快要乱做一团的眉眼，克制住心里的疼，嘴角稍稍上扬：“娘，如果现在是你，你会如何选？”
　　我分明看到，母亲眼里一闪而过的痛苦，更加确定了母亲从前一定也被情字困扰过，尽管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我父亲。
　　“趣儿，我给你三天时间，到时候再给我答复，仔细想清楚了，你是要我这个母亲还是你所谓的爱情！”母亲愤愤地甩下这句话，拂袖而去。
　　我慢慢站起身，脚有些酸麻，呼出内力驱散了酸麻感。我扶起伊紫，把内力缓缓传输给她。“好点了吗？”我关切地问。
　　“嗯，我没事。”伊紫努力挤出微笑，她看到趣在为难，也知道这为难是自己给的，心里也矛盾起来，不想看见趣为了自己失去娘难过的样子，那么自己是否应该默默地走开？
　　伊紫看见趣一脸少有的严肃，只听她郑重其事地说：“伊紫，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别再想该不该离开我什么的，没有了你，我什么都不是。”
　　“趣，除非你不要我，我绝不会离开你。”
　　“傻瓜，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是不能没有你。”
　　“那你打算怎么做，趣。”守诺问我。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叹气，心里还是没有什么底。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找我就是。”守诺话音未落就起身离开。
　　看着他英挺高大的背影，我只能默默地说：“谢谢你，守诺。”

　　“伊紫！伊紫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我猛地惊醒，才发现自己已大汗淋漓，原来是噩梦。心中的石头落下，却发现身边已经空了，伊紫呢？不禁心里又像吊起千斤大石。我迅速更衣，跑出房间。
　　“守诺，守诺！”我着急地敲打着无辜的门。
　　“怎么了，趣？”守诺奇怪地看着我。
　　“伊紫呢？看见伊紫没有？”
　　“伊紫姑娘不见了吗？”
　　“我刚起床就发现她不在了……她到哪去了？不会是走了吧？”我心急如焚，伊紫啊伊紫，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趣，别着急，我也到处去找找看。”

　　“谁啊……大清早的……”段凌风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房门看见守诺一脸严肃地站在外面。
　　“诺？”惊喜的声音。
　　“你刚起床？”
　　“是啊，找我有事吗？”
　　“伊紫姑娘不见了，快帮忙找找。”
　　时间倒退到三个时辰之前，大厅里。
　　“伯母，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蓝姑娘，你是个聪明的人，还是尽早离开趣儿比较好。”
　　“我不懂伯母的意思，趣会自己选择的，如果她要我离开，我绝不会留下。”
　　“别把趣儿当作你的筹码，她只是一时糊涂，总有一天她会明白她是要嫁人生子的，现在不过是游戏罢了！”
　　“伯母，你也是了解趣的，你认为她就是一个游戏人生、不负责任的人吗？”
　　“对，趣儿是一个负责任的人，她不会为了自己而不顾武林世家。所以，你还是和她断了关系会对她好一些。”
　　“正如趣白天所说，武林世家和我们在一起并不矛盾。”
　　“那么，如果趣杀了你哥哥，你会怎么样？”
　　这次，伊紫沉默了，不禁问自己：如果趣真的杀了哥哥，我会怎么办？
　　“想清楚了吧？你和趣儿始终是敌对的，没有什么可以化解早已存在的敌对关系，就算爱……也不可以。”
　　又是一阵沉默，伊紫沉思了一会，回答说：“趣不会杀我哥的，这一点我可以确定。”她顿了顿：“伯母，对不起，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趣的。”
　　“你确定？你如何确定？你难道真的可以保证经历无数沧桑变幻后都不改变？”
　　“是的，绝不变。”
　　“哼！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你懂什么是现实吗？你懂什么是迫不得已吗？你懂什么是无可奈何吗？”
　　“或许这些我还不是太了解，但我清楚的是我和趣永远都不会分开的。”
　　“你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时间，凭什么说永远？可笑！”
　　伊紫笑开，如烟如画的绝美笑容，洋溢着柔情，“不只是一个月，是十年。”
　　“十年？”
　　“对，我们相识十年，虽然中途错过了八年，但我们都从未变过。”
　　“不管你们相识多少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我好心相劝你不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说着，她利落地撒出一阵青烟，弥漫在伊紫的周围。
　　“为什么……”伊紫感到全身无力，昏沉沉的，终于倒下。

　　“为什么……游仙，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