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夏未至》爱疯的兔子

21、霸气归来

　　“娘亲，你回来了!呃…我的小徒弟呢？”颜夏望朝后面巴巴地望着，锦瑟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说:“你呀!他可是太子，被你当女婢一样尽学些侍候人的活。你这小师傅委实当得不称职了些，还是为娘教了些。”

　　“娘亲没收他的礼物？”

　　“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多少还是要收些。”

　　“娘亲真是物尽其用啊！”

　　“彼此彼此。”

　　刚回来就被一大堆小师弟师妹们围着，说这说那的，最近门中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那位女仙在河边洗澡被人偷看，谁家的女儿又与凡人私定终身了等等。然而令我始料未及的是那女子躺在玉宸的榻上，玉宸细心地为她盖上被褥。好一场相敬如宾的戏！锦瑟忍不住拍手鼓掌叫一声好。
　　"正妻数日离家未归，不去寻也便罢了。夫君这些日子竟温软香玉在怀倒有些乐不思蜀了昨夜还与我对月共畅，说什么不做抛妻弃子之人都是拿来哄骗我的!"锦瑟这回是真怒了，把房间里的花瓶都砸了。
　　"我这就传话与我亲姊说夫君我不要了，孩子跟我姓。桐华，送你一句:今日他能这般对我，往日夫妻恩情弃之也不为之过了!"
　　“瑟儿，你听我解释一下……”
　　锦瑟气得拂神而去，桐华仍是一副惺惺作态，即使玉宸休了她也甘之如饴的模样。颜夏和玉锦跟在娘亲后面来到了司命上仙的九重阁，她二话不说就将九重阁的宝物搜刮得一干二净，比土匪强盗来得还干净。
　　"放肆！何人如此在九重阁盗窃宝物!"说话的自是司命，枉她还被世人拜为上仙，如此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男人倒不如那青楼里的女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知司音暗改命格是为公还是为私？擅自改他人命格按天条律法可是死罪，你可知罪!"

　　"知罪如何？我的爱如飞蛾扑火般，却忘不了那桐华帝女回眸一笑。可恨的是你，多次阻碍她和玉宸的婚约，你以为你个小小的花妖能成仙是巧合哈哈哈！可笑至极!"
　　司命疯了，她那句话却提醒了我，一语惊醒梦中人。之前去妖山打大怪颇耗费心神，也受了伤。玉宸近来十分地善解人意，既看出来我带伤行路不易，一通折腾下来已没什么精神头了，又看出来我心中思念颜夏和玉锦，让我有点感动。

　　她明显见得两个孩子也十分地思念我，一左一右尚在他父君的怀中，一见了我，便嗖地探出半个身子，两人甜甜的一声“娘亲”，这一声叫得她受用无比。

　　“啪”，茶茶正捧着插桃花的花瓶却掉地上了。我心中觉得这小仙娥怕是同团子的亲娘有些渊源。如今团子的亲娘已香消玉殒，再享不了孩子们绕膝之乐，却让我这个做后娘的白白捡了便宜，必是看得这小仙娥心中不忍。哎~真是世事磨人。

　　唔，好一个忠肝义胆的小仙娥，要是我也有这么个忠心的就好了。

　　玉宸说孩子们只是受了些惊，并不碍事。她左右端详一番，看她依然白白胖胖，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与往常一般的天真可爱，她这才真正放心。

　　她显然是想往我身上蹭，却被他父君抱得十分牢靠，挣了半日也没挣开，便有些着恼，委屈地扁着嘴将锦瑟望着。想要告个小状，样子着实萌。

　　她甚慈爱揉了揉他的头发，柔声道：“娘亲身上不太好，你先容你父君抱一抱。以后娘亲会多抱颜夏的。”

　　她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眨了眨，她的小脸突然涨得通红，竟扭捏了一下，小声道：“阿颜知道了，娘亲是又有了小宝宝对不对？”这孩子真是神回复。
　　“不对，这明显就是父君吃醋了。”玉锦平白无故地插了一句。
　　顿时风中凌乱了……
　　我愣愣地：“啊？”玉宸的脸有些微微变黑，我假装生气地瞪着玉宸。

　　她却害羞状绞着自己的衣角道：“书上就这么写的。说有一位官家夫人怀了小宝宝，她们一家人就都不许她再去干活，不能抱着别人家的小孩子，怕动了，动了……”她想了半日，小拳头一敲自己的小脑瓜子，之后又背着手斩钉截铁道：“对，是胎气。”
　　玉锦瞧着自家傻妹妹也是觉得好笑，没见到父君的脸色变了么？
　　锦瑟听完心尖上一颤，乖乖，她才不过蒜苗高的一个小娃娃，她已懂得什么叫胎气！她真是想知道她的孩子这小脑瓜里倒底装了些什么啊？

　　玉宸轻笑了两声：“你是哪里看的这个书？”

　　颜夏天真道：“这是千玉借给我的。”
　　她还将书当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交给玉宸，玉宸接过去翻了翻。
　　她眼见着玉宸额角的青筋抖了两抖，今日怕是有好戏登场了。

　　啧啧啧，这位刚从凡界飞升上天的千玉元君果然奇妙，她竟十分擅长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里拔牙。锦瑟暗暗佩服他，她许久不见这玉宸的脸色，倒是能让他生气的人也是少数。

　　一旁的茶茶疑惑道：“即便是上神有了身孕，小殿下你脸红个什么劲啊？”

　　玉颜夏伸出两条小胳膊来，奋力捧住她的脸吧唧亲了一口道：“本小姐高兴嘛，娘亲有了小宝宝，本小姐就再不是天上最小的一个了。”
　　“有我在，你都是最小的那个。”
　　“哥哥坏。”
　　玉宸想了片刻，轻飘飘与锦瑟道：“不然我们立刻便生一个。”

　　锦瑟抬头望了一回房梁，头一次一派谦和道：“若到时候是你来生，我倒很乐意出这一份力。”

　　他张了张嘴，半晌也没说出话来，一副吞了苍蝇的模样。

　　因我到天上来，归根结底只为泡灵宝天尊那汪天泉。上下一通折腾完了，便同杀往灵宝天尊的上清境。

　　锦瑟既是要借这位天尊的天泉一用，也不能随意乱闯，自然须将身世底细一概的和盘托出，才见真诚二字。

　　然今日却正赶上太上老君做法会，天尊因是老君的师父，勉不了要去捧一捧场，人便并未在他的虚怀宫中。只七个仙伯候在大殿里，恭敬道老君法会后，天尊必来拜会姑姑。她从容地一一送了他们夜明珠。便有十八个仙娥站成两列，手中皆拿的花果酒水之类，引了我们前往那疗伤的天泉。

　　天族的礼法锦瑟还是懂得一些，十八个仙娥引路正是上神的礼遇。我忍了一会儿，问夜华道：“若借的是你正妃的名来这里泡泡，能有几个仙娥引路？”

　　他抱着团子顿了顿，道：“十四个。”又道：“怎么了？”

　　锦瑟握着手里的帕子惆怅了一会儿，唏嘘道：“没怎的，只觉得嫁给你，我这阶品不升反降。这么看，倒算不得一笔好买卖了。”

　　他默了一默，磨着牙道：“若是天君帝后，便能有二十四个仙娥引路了，还能另配四个心灵手巧的给你搓背。”

　　她打了个干哈哈，由衷赞叹：“这倒不错。”
　　不过她明白玉宸志不在此，自然也只能当成是玩笑话了。
　　那天泉落在一座假山后，是个甚僻静的去处，周围的气泽并那泉水都是青色的，恰正如阴阳未分的混沌时代，天地之间一派空濛的景象。

　　孩子们欢呼一声，由得仙娥们解了她的小袍子小褂子，白嫩嫩跳进水里，却也并不见下沉，只浮在水上，劈啪地拍着水花玩。看了这一幕就不知不觉中感受到自己的人生圆满了。

　　玉宸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又一一地检视了旁的仙娥们手中端的花果酒水，转头与锦瑟道：“这些酒是果酒，可以喂阿颜喝一点，但万不能让他喝多了。这些时令的蔬果，也只能叫她每样吃半个。”

　　锦瑟点头应了，觉得他这当爹又当妈的真是十分不易，再看他的眼神便有些灼灼，很是钦佩。

　　他一愣，随即冰消雪融般璀璨一笑，从我手中取过松松握着的折扇，道：“你这扇子上徒画了副风流的桃花，却没题相合的诗词应景，有些遗憾，我拿回去给你补足，你暂且在这里好生泡泡，泡完了便来书房找我罢。”

　　他这一笑，笑得她一双眼睛狠狠晃了晃，没留意，便由他拿着扇子走了。

　　团子在泉里扑棱着水花问锦瑟：“父君怎么走了，不同我们一起泡么？”

　　她呵呵道：“天降大任于你父君，你父君去接这个大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