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细川与织田作 ...
-
秋天的海风冷的有些刺骨，还带着海水特有的气息。四周寂静，只有海水冲刷沙滩的声音，周围无人。
织田作一个人走在海滩旁的公路上，最近天气突然冷了下来，织田作一个糙男人也不知道给自己加件衣服，现在吹着海风有种冻成傻逼的感觉。
太冷了。织田作一边走着一边从口袋中摸出一包烟，拿出一根叼在嘴里。海风太大，打火机根本点不起火，他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停下了脚步用手挡着风点火。
在他停下的时候，他被一只手抓住了胳膊。
几乎是下意识的，织田作拔出了腰间的枪，对着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开了一枪。
“我不会伤害你。”
突然的枪响撕碎了原本寂静的夜，在这之后传来的是属于少女的清冷的声音。
织田作愣了愣，转过头。
留着一头仿佛被火烧过的头发的少女赤着脚，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她穿的像个水鬼似得，隐约能看得出上衣在划得稀巴烂之前是个背心，裤子在沾满血之前是条花哨的沙滩裤。
穿着西装外套和西装裤的织田作表示——好冷啊。
“来帮我一个忙吧。”
少女这么说道。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男士的皮夹，从里面掏出了一沓现钞塞给了他。
“安安静静的带我到最近的旅店，然后帮我去买套衣服。如果不想被丢进海里喂鱼的话，不要动其他的心思。”
仿佛为了验证自己的话般，少女抬起脚猛地跺向地面，在触碰到地面的一瞬间，坚硬的水泥公路瞬间龟裂，破碎的水泥地高高低低的翘起，看着就像个蛛网，而少女脚下的那块深深的陷了下去。
织田作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然后把手里的现钞往口袋一塞，叼着烟转身向前走去。少女随即跟在了他的身后。
没走几步，织田作脱下了外套甩给了身后的少女。少女稳稳的接住了，疑惑的问道，“干什么。”
“别看我这样，也是个绅士的人。”织田作平静的说道，然后吸了一口烟。
少女顿了顿，有些迟疑的说道，“谢谢。”
“不用。”织田作转过了身，看着身后的少女，平静的问，“眼睛没事吗。”
自己的那一枪是确确实实打中了的，按照之前的距离，应该打中的是眼睛。然而现在面前的少女正睁着在漆黑的夜里格外绚丽的红色双眼，平静的看着他，只有从左眼留下的一条还未凝固的血痕昭示着他的那枪的确没有空放。
“没事。”
仿佛对自己被打穿的左眼无动于衷，少女这样回答他。
……
细川的确是崩溃的。
她回到了四年前，一年后她才穿越到并盛。这意味着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收留细川的云雀恭弥，也没有照顾自己的草壁和沢田纲吉。
她再一次成了孤身一人。重新体验着刚到并盛所经历的一切，甚至过犹不及。
而且，她还在横滨。
上天啊她是跳海的，是随着海漂的。日本有那么小吗？漂了那么久还在横滨？
细川叹了口气。晚上海滩边很冷，虽然自己的身体不会感冒也不会被冻死，但是冷这种感觉和痛和饿一样，不断的侵蚀着她的精神。
细川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从沙滩上的电子告示牌挪到了公路上，隐在公路上的路灯照亮不到的地方，坐在地上等待经过的人。
虽然很崩溃，但是她不会绝望。
即使不断的被恶意对待，她也不会像个傻逼中二病一样想到要报复社会毁灭地球。
就算是细川，也是有对“如何对待世界”的选择权的。
等待了许久，在赤综色头发的男人停下抽烟的时候，细川走了上去。
……
织田作带着细川穿过了公路，到了一家民宿的旅馆中。
这是专门给来沙滩旅游的游客准备的民宿，离沙滩近，但是没有信号和网导致通讯并不方便。民宿是日本传统的合院式，竹木制的房屋比起其他现代风格的旅馆更显雅致和清净。民宿外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中了一些不知名却好看的花草，两个灯笼吊在了门口的横梁上，在寂静漆黑的夜里散发着温暖明亮的光。
织田作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打开门，在看到坐在大厅里裹着毯子看着老式电影的老奶奶后叹了一口气，“奶奶，我说过不用帮我守门的吧。”
原本无精打采的老人终于恢复了些精神，转过头看着玄厅的织田作笑了笑，摸了摸躺在他膝盖上的大肥猫，“没事没事。这对老奶奶我也是一种幸福呢。”
织田作无奈的耸下了肩膀。有些惊讶的看到原本在自己身后的少女站了出来，对着奶奶鞠了一躬，“深夜打扰了，奶奶好。”
“哎呀……你好啊。”奶奶似乎被少女的样子吓到了，瞪大了眼睛，“你这是？……”
“她是我从海边救回来的。”织田作接上了话，一脸正直平静的说道。
“是的。不过我失忆了。并不记得自己之前的事情。”细川顺水推舟。
“这可真是……”奶奶轻捂着嘴，将信将疑，但还是很担心的看着细川，“没事吧。”
“没事。这之后我会把她交给警察的。”
……一旁的细川默默的看了一眼织田作。
“啊……这样啊。”奶奶信了织田作的话，放下心后对细川露出了慈祥的微笑，“舒舒服服的洗个澡睡个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饿了吗？”
虽然很想诚实的说自己很饿，但是并不想劳烦老人深夜帮自己做饭的细川摇了摇头。
这间民宿是老奶奶的房子，儿子长大后嫌太偏就搬到了市中心去住，留老奶奶一人在这，每年放假带着妻子和儿子过来。老奶奶觉得一人太过寂寞，就把房子改成了民宿。
现在是旅游淡季。房子里只有老奶奶和因为工作住在这里的织田作。
老奶奶给细川拿出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和和式的睡衣，在谢过奶奶后细川去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穿上稍大的麻布睡衣后准备去房间睡觉，在经过大厅的时候看到了坐在餐桌旁的织田作。
细川看了眼织田作又看了眼放在桌上刚热过的饭菜，径直走了过去坐在了织田作的对面，道谢后默默的吃了起来。
“你就是细川吧。”
织田作放在桌上的手机亮着，屏幕里显示着今天的新闻头条，配图正是一张细川的正脸特写。
“恩。”细川没有否认，一边吃着饭一边说道。
织田作不说话了。在细川洗澡的时候他去另一间淋浴间洗好了澡，此时正穿着藏青色的男式浴衣，露出了小麦色的结实胸膛，赤棕色的头发发梢还带着些许水汽。
细川许久不见织田作说话就抬眸望了眼。看到织田作正在看一本小说，作者是夏目漱石。
细川从来就不是喜欢看书的人，自然不知道夏目漱石写过什么书。虽然她不感兴趣，看着面前的织田作她还是问出了口，“这是一本怎么样的书。”
织田作翻动书页的手顿了顿，他淡淡的回复到，“是本很棒的书。”
织田作手里的书是第二卷，而且页脚卷起，封面还有明显的折痕，看得出他已经看了这本书许多次。
“这本书没有后续吗。”
“没有。”
细川停下了筷子，看着面前低垂着眼睑，一脸平和的看着手中的书的织田作，听他说道，“因为没有，我只能一遍遍的重复读着。”
小说的主人公也只能一直徘徊在过去。
细川不说话。然后继续吃她的东西。
这个国家不像美国，有严格的枪支管制，在横滨能配枪的不是警察就是黑手党。但是刚刚细川观察过织田作的枪，和之前逮捕自己的那些警察用的并不一样。
是黑手党呢。
在细川吃完后织田作放下了手中的书。在细川有些震惊的目光下整理好了碗筷，走向了厨房的洗碗池。
细川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织田作。原本寂静的大厅此时回荡着沙沙的水声。细川看着那个就着厨房的小灯洗着碗的男人，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炸毁警视厅的人并不是你。”知道内幕的织田作平静的说道，低沉的男性声音回荡在细川耳边，“而且……我想改变。”
织田作将洗干净的碗倒扣在毛巾上，用一旁吊着的洗手巾擦干了自己的手。
他黑色的眼眸低垂，在柔和的灯光下，黑瞳散发着温润的光，“帮助他人，救助他人。总有一天，我也能改变的吧。”
“……我啊。在并盛做了整整三年的好人。每天都重复着永无止境的帮助他人的行动啊。”
细川笑了声，“我拼命救了加贺美。他们却说是我炸毁了警视厅。”
“真的啊……帮来帮去，净是一些不好的回忆。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话，绝对会发狂到毁灭世界或者干脆自杀吧。”
织田作转过身，看着细川。在微亮的灯光下，少女轻皱着眉，扬着无可奈何的笑，赤红的眼眸却没有丝毫攻击性。
“但是。我却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这大概就是……帮助他人救助他人后，我的改变了吧。”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细川与织田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