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谷》厨娘

4、好大一张饭票

　　“姑娘，这伤……”男子看着妖素娥手腕上的那一圈百花盘银缠红镯子，再看看那双有点期望又带点威胁的眼睛干咳了一声继续道。“咳，得好好养着，免得伤到筋骨那可就不好了。”
　　“那就有劳大夫开药了。”陆冥夜接过药方看了一眼，转头向妖素娥询问道，“姑娘在这城里可有什么亲人，在下可好送姑娘回家照顾一二。”
　　“小女子只身一人出来本想讨些生活的法子，哪里就……”妖素娥带着几分忧伤的神情说着还来了个掩面哭泣状，那动作，那神情简直比上次在醉情楼里看到的头牌姑娘演得还好啊。
　　陆冥夜知道这妖蛾子是演戏，可明知道那是假的，脸也是假的，声音也是假的。可这个人就是妖素娥只要是她，陆冥夜就不想听到她再受半点委屈。本想搂过那个娇小的身躯，可手一搭到她肩上就觉得自己突兀了，只好放柔了声音安慰她。“姑娘别怕，姑娘这伤在下也有责任，若姑娘不嫌弃到在下哪里养伤可好。”
　　“如此，那就多谢公子了。”还听到自己觉得满意的答案，妖素娥扯出一个青涩的笑脸。
　　“呐，这是姑娘的药，记得要按时服用。”男子把药递给陆冥夜，不耐烦地挥手把这两人撵走。真是的不就是借着看病的名义你侬我侬嘛，这世道简直就是不让人活了，开医馆跟人家家后花园有什么区别。男子看人走远了，才叫来刚才送药的药童，“黄芪你去把后院的信鸽放了。唉～，这年头大夫也不好当啊。”
　　再说那只心想事成的妖蛾子，此时正在马车里次着点心和瓜果。那一脸惬意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重病在身的人啊。陆冥夜还十分好心地递给还在跟食物奋战的妖素娥一杯茶。马车里……嗯，很美好，很和谐。可马车外面，不，应该说马车准备要抵达的宅院可就没有那么美好了。
　　宅里的管家根据左右护法带回来的消息，把整个宅院都重新打扫布置了一番。下人们忙得倒是没能凑到一起讨论来的是谁，可有的人就闲下来了。闲下来毕竟无聊嘛，自然也会找些乐子。
　　“听说，教主带回来了一个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这样大张旗鼓的跟着教主享受这样的迎接。”
　　左右护法看着举止一派优雅的女子坐在石阶上饮酒，微不可见地轻轻皱了一下眉。那女子也不看他们，品着酒等着他们说下去。左护法看了女子一眼，那套紫色的柳烟罗裙上还有些金属的冰冷色泽，使得女子原本柔美的味道多了几分肃杀之气。看来，她还是没有放下，不由得幽幽叹一口气。可右护法对女子的态度完全就是厌恶，愤愤地转过头去，也没有搭理她的意思，直直地走过去。
　　“唉～，这些事不是我们该管的，你……”左护法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地走了。
　　女子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依旧坐在那里品着酒。其实她并不讨厌右护法那样的态度。如果换做是她当时遇到那样的事，也许她会直接杀了那个人。女子苦笑着仰头饮下杯中的酒，果然还是苦的。如果时间能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那么做，毕竟总要试一试才知道能不能死心。
　　妖素娥还没有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弄得她不想让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可是，她已经被陆冥夜的宅院规格震惊了。想她也是去过浮梦庄住过好几年的人，号称江南第一大富豪庄的浮梦庄那可不是吹的。她一进门就抱着柱子不走了，因为那柱子上的木雕那可是涉水沉香木啊，能换好多钱啊！可跟陆冥夜的宅院一比，怎么觉得这宅院的大门也那么诱人啊，那门上的拉环是金的吧，是金的吧，是金的吧。
　　其实妖素娥猜得也不差，那管家接到消息，当天就把门给翻新了，那拉环是鎏金的。丫鬟和小厮都是今早集合尽心挑选过的，保证没有任何歪瓜裂枣。就连厨娘都发了新衣，整个宅院跟过年差不多了。
　　陆冥夜下车看到管家和一大排整齐站到正院房里的仆人，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可他习惯了隐藏一切表情在那温柔的笑意之下，管家也没看出什么。可目光看到就差留着口水，一脸馋猫像的妖素娥，陆冥夜觉得这样也不错。
　　两人就这样各自满意地进了宅院，两个丫鬟很有眼力劲地上前扶着“重伤”的妖素娥。一路上，十分友善地介绍这座宅院的风致。妖素娥觉得这宅里的人也太热心了。从她到现在这个浴池里还不想起来来看，这享受的生活啊～！简直就是太让她留恋了。一进浴池房，她简直就呆了，那么大的温泉池足足可容纳十人。一片水汽扑向她来，带着些许鸢尾的香气，如同房里妖娆起舞的夜明纱。那在暗红楠木的架子上整齐排列的各式器皿，如同形态妆容各异的美人，供在白玉雕砌的四端瑞兽池里的妖素娥隔着水晶纱帘挑选。
　　等妖素娥起身完毕，立马有丫鬟上来裹干她身上的水珠后又退下去，让身后端着金色莲花盏的人上来给她熏香。等香熏完了，再坐上铺了锦狐毛的躺椅上又有三个丫鬟拿了香精，脂膏给她按摩了全身。在西侧的五个人把熏好的衣服给端过去，先前熏香的那两个丫鬟又上前帮她穿衣。等穿好衣了又有人奉上茶水。门外又进来两个打扮更美的丫鬟，把手里的两个妆匣交给身边的其他丫鬟，给妖素娥见了礼，就开始给她打扮妆发。
　　等这一通忙活下来，妖素娥发誓，这些丫鬟跟浮梦庄的丫鬟一个样。都是这么让她又是享受又是折磨人的。浮梦庄是因为琦琦他娘亲一直想要个女儿，可生了琦琦之后就无所出，偏偏这位夫人又是她妖素娥的亲姨姨。她三岁的时候被带去认门，结果她亲姨姨就给她一个甜蜜的噩梦，果然她还是不喜欢这样打扮自己。妖素娥不自在地扭动一下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