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客》青山VIP

9、尾声

　　傍晚的京城，来了一位书生。他嘛，除了生就一副清秀些的眉目，看上去与其他读书人并无甚不同，玄衣束发，身后背一只书箧，里头装着些笔墨纸砚、经史典籍，以及厚厚的几大本行卷。
　　他沉默地行走在最繁华的长街上，耳边商贩的叫卖声震耳，他走到一个包子铺前面，从怀中掏出一只布袋子，以及一些碎银：“给我装一屉……”
　　“好嘞——”掌柜的拖着长声迎客，片刻间便装好了包子，递上前来。
　　书生接过包子，转身继续行走，边走边将包子慢慢地吃尽了。
　　两条街道的拐角处，便是秦楼楚馆，明香热艳的华服女子，或立于门前，或倚在窗畔，无不语嫣盈盈，准备入夜迎客。
　　书生的脚步慢了慢，终于立定在楼前，扭头往门里看了片刻，然后抬脚往门里走去。
　　入夜时分，外头的街道已渐趋清冷，而这堂子里却是华灯如昼，处处云影山光。看台上正上演丝竹管弦，歌尽桃花扇底风，石榴罗裙翻酒污，一曲红绡不知数。
　　鸨母是个三十出头的秀丽女子，青髻软堕，胸前隐隐一抹旖旎，款款迎来。她上下打量眼前书生一番，笑容淡淡的。她迎来送往已多年，见惯了各式人等，深知书生大多苦寒，偶尔进来消遣一回，也无非是吃吃酒，聊聊闲，拿不出多少银钱。然而多年的教养还是让她面带礼逊：“公子看着面孔生，应是头一回来罢？咱们这今儿忙乱得很，公子若不嫌弃，先到那边桌上坐坐，吃些热酒暖暖身。”
　　书生如何看不出鸨母的敷衍，没有说话，当下便掏出了两锭银子，举到鸨母眼前。
　　鸨母吃了一惊，呵呵地笑开了：“公子出手这般大方，一看便知是贵人，咱们这一品的姑娘多得星星似的，哪个都美若天仙，身怀绝技——”鸨母说着一挑眼眉，有些露骨的话便被那一个飞神掩了去。
　　书生薄笑了一下，灵秀的眸子往鸨母胸前一扫：“假如别的姑娘我都不要，只要你呢？”
　　鸨母登时一怔，旋即笑了。

　　书生走进房门，触目皆是一派软罗香绮，他放下书箧，在桌前的缠枝纹小竹墩上坐了，方要垂垂酸痛的肩背，立即有一双玉润娇巧的手揉了上来。
　　书生起先还有些不惯，肩膀僵硬着，大概是渐渐地觉着舒坦，才放松了下来。那鸨母也是习惯了，给他捏肩的同时，一双手便渐渐不安分起来，若有若无地开始逗引书生。书生不可觉察地蹙了蹙眉，忽伸手止住了鸨母。
　　那鸨母微微诧异：“公子……”
　　书生又把白花花的银子往桌上一推，暖黄的灯光下，虎口处的一道伤疤显得愈发红亮刺目。
　　“你做鸨母这么些年，想必阅人无数，消息亦最灵通。我今天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那个人，若真的来了这里……那么该有十年了。”

作者有话说

　　写到最后，怕作者君没有写清楚，大家没有看明白，所以还是决定友情提示下，这个结尾的书生，不是梅公子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