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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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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宛夫人一早就找来枝丫。
她坐直身子,开门见山,“让你离开厉儿你估摸是不愿意的。”
枝丫一脸平静,她自然不会愿意。
宛夫人又道,“你们俩的事我也懒得去管,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没等她做反应她就道,“将来若是厉儿娶妻了你别可生出是非才好。”她语气轻柔,像是打着商量,却只是告知。
枝丫愣了愣,微微点头。
宛蓉看她这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老爷那里无暇顾及你们,我也没想插手。你莫要觉得我欺负你,你在萧家这么多年了,有些东西得拿捏得当。”
拿捏得当?
枝丫从堂厅走出来,她深呼了一口气。怀揣着心事,折回屋子。
一进屋,就看见萧厉瞌着瓜子。他看了她一眼,“她找你说什么了?”
枝丫眉头紧锁,继而一松,[没什么。]
她背过他,拿起衣裳叠起来。
萧厉看着她的背影,懒懒道,“若是怕我跑了可得拽紧我,绳子在你手上呢。”
枝丫一顿,忽然明白什么,她回头看向他。
他嘴边噙着笑。
枝丫嘴角也跟着扬起一抹弧度。
萧厉说:“想吃鸡肉了。”
枝丫:[我去做。]确实有些日子没在饭桌上看见鸡肉了。
萧厉眉峰一挑,“平笙可不敢杀鸡。”
枝丫抿抿嘴,[我也不会。]
萧厉笑了,“我教你。”
枝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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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走去院子,萧厉给枝丫挑了一只大母鸡。
母鸡似乎知道它要被捉来杀,“咯咯咯”的在逃跑。
枝丫追了一圈才把它捉住,她提着它的两只爪子,母鸡在使劲挣扎,翅膀噗噗噗的拍打。她表情看起来不太好。
萧厉在一旁笑着,见她一脸幽怨的眼神,他眨眨眼,故作正色:“该送它上路了。”
陈平笙已经在厨房里烧好了滚滚的开水。
“枝姐姐,给!”他找了一把菜刀拿来给枝丫,然后帮她把鸡捉紧。
枝丫手指颤颤,拿着菜刀看向一脸看戏的萧厉。
他笑笑,“一刀把它脖子剁了就完事了。”
他说的很是轻巧。
枝丫闻言,手抖的更甚。
陈平笙见状,“枝姐姐要不……”
没等他说完,枝丫就把菜刀丢下,把他推过一边自个儿捉住鸡。
她的意思明显不过。
陈平笙一脸诧异。
诶?不是,他没想杀鸡的啊!
“平笙。”萧厉夸赞道,“不错啊,有男子气概。”
少爷都这样说了,他要是在退缩,岂不是成了缩头乌龟了。
陈平笙手也哆嗦的厉害,他咬咬牙,就把鸡脖子剁了。
头掉了,它的身子仍在动。枝丫和陈平笙都被吓了一跳,俩人跑到萧厉后面。
陈平笙嚷道,“少爷,它怎么还没死?”
萧厉敷衍说:“它不想死。”
枝丫、陈平笙:……
那只鸡在地上挣扎几次,才彻底倒过去。
萧厉找一个小木凳坐下来,看俩人手忙脚乱的拔鸡毛。
水太烫,连鸡皮都扯掉了。
他微微抬头望着,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折腾一番后,差不多改吃饭了。
枝丫做好饭,陈平笙煮好鸡肉又炒了两盘小菜,就端去堂厅摆放下。
宛夫人和大夫人都在。
枝丫把饭给他们盛上就准备和陈平笙一起退出去了。
萧厉喝了一口米汤,道,“等下。”
俩人停下来听他吩咐。
萧厉淡淡地说:“去把陈管家叫来一起吃饭。”
“诶?”陈平笙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就和枝丫互看了一眼。
他不确定道,“少爷,你是说让我们在这里吃饭?”他声音小小,看着两位夫人的脸色。
“嗯哼。”萧厉瞄了一眼枝丫,“在不去你们以后都不用吃饭了。”
枝丫和陈平笙依言就走了出去。
俩人走后
宛蓉把筷子放下,她没好气道,“让下人和我们同桌,这像话吗?”
萧厉漫不经心地说:“萧家如今没给他们一分一毫,倒是我们依附他们才能过日子。”
确实是这样,这样一想,宛蓉没了方才的气势。
月荷在一旁没说话,她望了萧厉一眼,就把目光收回来了。
他倒是为那哑巴想的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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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丫和陈平笙去把陈才拉过来。
陈才若不是被陈平笙软磨硬泡他是不大愿意来的。
他来到堂厅,微微弯腰,“少爷,夫人。”
萧厉道,“来了就坐下来一块吃饭吧。”
陈才一看,觉得还是算了,实在是不妥。他欲想借口推迟,平笙已经急急忙忙的在少爷旁边坐下了,他也不好在说什么。
吃饭的时候,枝丫左边坐着萧厉,右边坐着宛蓉,对面是月荷。她只敢吃着碗里的米粥,偶尔夹一下面前的小菜。她悄悄抬眼看了一下,陈管家也好不到哪里去,陈平笙倒是啃着鸡肉香。
她想着,一会儿在吃一点吧,她现在实在吃不下。
萧厉低低的笑了,他声音很小,枝丫却听见了。她怀疑他是不是在笑她。
她斜眼看了他一眼,他面上没什么表情。
然后,她的腿就被勾住了。
是他的腿。
枝丫一时急了,这要是给人发现了怎么办。
她使劲想把他推开,却不敢闹出动静。
她在一旁急着脸有白转红。
陈平笙见状,关心道,“枝姐姐,你莫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啊?”哦,一定是太紧张。
萧厉也不在逗她,把腿分开了。
枝丫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一边手对陈平笙摆摆手,[我没事。]
被萧厉这么一搅和,枝丫什么情绪也没了。
她愤愤地夹了几块鸡肉进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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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餐后,收拾完饭桌
俩人一回屋,枝丫就抓着萧厉在他手上惩罚性咬了一口。
萧厉也不挣扎,她没舍得咬重就松开了。
枝丫看了他一眼,然后抬手问:[疼吗?]
萧厉回眸道,“被狗咬到了能不疼?”
枝丫:[我才不是狗。]
他看着她皱巴巴的小脸,伸手拧了一把。他明知故问,“怎么了?”
枝丫火气又冒出来了,“你方才怎么能……?”她不知道怎么比划下去。
萧厉倒在床上,也把她一起拽下来。
他说:“下次不缠你腿了。”
枝丫爬坐起来,居高临下地比划,[没有下次。]
萧厉伸手捏捏她的胸,“嗯,没有下次。”
她把他的手拿开,和他离些距离,她微微垂着脑袋,和他诉说:[我方才吃饭的时候很不自在。]
萧厉说:“我第一次扒你衣裳的时候你不也不自在吗,多几次就自在了。”
她在认真和他说心里话,他又乱七八糟的说什么荤话。枝丫愤愤地拿起被子想盖上他的俊颜。
萧厉没让她得逞,他一转身就把她压下了。
“别动了,不然我又想弄你了。”
枝丫被他唬住了,没敢在动了。
他重重的身子压在她身上,然后她听见他说:“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吃饭,不是偶尔才同桌。你呢?”
他这样说,像极了蛊惑。枝丫哪里抵挡得了,她自然是想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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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萧嵩走的很突然。
月荷在他床边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人没了。
她表现的很平静。
她缓缓地拂过他的眸子,然后握上他的手,感受他冰冷的温度。
她坐在床边发出一声叹息。
她来到他耳边轻声呢喃,“你是不是知道你要走了?前几天还说想见见萧询。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孩子估摸死都不愿意在看到你。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把你和那女人葬在一块儿的。”说着,她自己笑了,一滴泪不自觉的从眼眶中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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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丫一早就在厨房里准备饭菜,陈平笙慌慌张张地就跑过来。
“枝……枝姐姐!”
枝丫抬眸看他,[什么事?]
他有些喘不上气,“老……老爷,他死了。”
枝丫有些意外,继而又从容地比划,[告诉少爷了吗?]
“已经说了。”
那便好。
俩人跑去堂厅,枝丫望着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宛夫人几乎是崩溃了,在一旁哭的像个泪人。她哭丧的声音就在耳旁,枝丫在一边听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萧厉。
他一身白衣,眸子淡淡地看着那具身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陈才在一旁开口道,“少爷,需不需要派人回城里告知一下?”
月荷接过话:“不必了,就这样吧。”
陈才回了一声是。他又道,“那老爷安葬的事……”
月荷说:“尘归尘,土归土。和萧家的列祖列宗一块儿安葬在后山便好。”
她说完,就踱步回屋了。
萧嵩离开的事情在村里一下子就传开了。这天,村民们陆陆续续上门拜访。
枝丫在一旁给他们准备香火,她看见这些个村民眉眼间都藏不住笑意,嘴角止不住抽抽。
还有从前在萧家干活过的家丁也来了。
来的人只是上了柱香,意思意思就走了。
午时
大伙们都散的差不多了,郝三和刘氏才来。
枝丫以为他们上香完就走,刘氏却走近她唤了一声,“丫头。”
她看着她,眼神有些黯然。
刘氏见她这样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半响后,她道,“萧家如今没有顶梁柱在,日子可能有些苦。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姨娘。”她是真心的。
之前她就听说了,萧家如今是要没落了。今日一看,确实是如此。
枝丫看着她,没点头也没摇头。
刘氏也没在多说什么就和郝三走了。
枝丫有些木然,她想着什么,一回头就看见萧厉站在身后。
她的眸子对上他,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
他会伤心吗?他是不是很难过?
他当然会。
她知道,他就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