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住，权谋文女主竟是我阿姐》sinx的导数是cosx

78、【初】楚泽·如意

　　简国公府。

　　庭院深深，红日西斜，柳丝轻垂，院前的槐树枝繁叶茂，绿树的浓阴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纱，落在饰有鸾鸟图案的铜镜上，铜镜清冷冷印着雕着鸳鸯的绣榻，榻边的清漏点点滴滴。

　　闺门半掩，珠帘疏卷，如意身着轻绢夏衣，在绣榻上小憩。红袖跪坐在榻边，手执丝织的白色团扇一下一下轻柔地为如意打扇。

　　如意这一梦睡得并不安稳，梦中的她身体飘飘忽忽地在浓雾中飞了很远很远，待她回过神来，就觉得四周的景致十分熟悉，待看见那熟悉的望月楼，如意才意识到她这是回到了娘家的后花园。尽管知道自己是在娘家，如意仍有些心绪不宁。

　　此刻，如意身边都是浓雾，只眼前有一条小径，如意便试探地沿着小径往前走。不久，便来到了一座偏僻的小院，院中隐隐传来人声。如意不知怎的，身体一轻，下一瞬就到了绿纱窗下。如意透过纱窗偷偷瞧去，待看清屋中的情景，就算在梦中也吓得她牢牢地捂住了自己嘴。

　　如意看见屋子里她那高高在上的皇后姑姑跪在地上，哀泣涟涟，而被姑姑所求的人穿着一件大红嫁衣亦跪在地上。等如意看清那红衣女子清丽的面容，躲在窗下的如意整个人震颤了一下。如意突然记起来了，这个女子是她的大表姐—顾锦意。

　　是了，其实如意并不是安国公府这一辈的大姑娘，她的序齿前面原本该是有一位表姐的，论年岁这位表姐大她十几岁，是隔房一位庶出叔父的遗腹子。论性情，如意那时年岁太小只依稀记得是位极和气的姐姐。只是这位姐姐像是被家里人忘记了一样，很多年都没有人提起过，若不是这个离奇的梦，如意一时半刻竟也想不起她来。

　　屋子里的对话还在继续，如意越听越觉得心惊，她断断续续地听到，皇后姑姑竟然在哀求锦意表姐进宫为妃。

　　屋里见锦意迟迟不应，皇后便打起了感情牌：“阿锦，我们年岁相差不大从小一处长大，虽说是姑侄实是姐妹。家里的情况你心里是有数的，咱们这一支人丁不兴。你父亲去得早又没有兄弟，咱们家能指望的只有我的那个兄弟，可……可黎儿是不成器的。若非我在后宫当着皇后撑着，咱们家的爵位恐怕迟早是保不住的。”皇后此话是不假的，在顾新荷当皇后之前，安国公府只是京都一个落魄的公府。

　　“咱们从前是吃着冷眼走过来的，像咱们这样的勋贵人家，若是一朝失势，不知有多少人落井下石。阿锦，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锦意听了亦是动容，只是她仍有些单纯的痴妄：“陛下同娘娘感情甚笃，我想陛下必定不会辜负娘娘的。”

　　“陛下，呵。”皇后惨然一笑，眼中含泪，“陛下早已不是当初的吴王了，这些年为成就陛下的帝业，我甘愿成为陛下的一把刀，为他赴汤蹈火。可…可时过境迁，陛下如今却嫌我心思歹毒。”

　　“阿锦，实话也不瞒你，但凡我能自己生下一个儿子，我必不肯前来拆散阿锦的锦绣良缘。”皇后哀戚道。

　　“阿锦，我已经一无所有了。现在宫里的淑妃、娴妃都已经怀孕了，我必须得有一个儿子，历史上有多少无子的皇后能稳坐中宫。这些人日日夜夜都对着我这中宫之位虎视眈眈。”

　　“阿锦，你便是不为着我，求你想想小安乐，她才七岁还什么都不懂。若是没有母亲庇护，我不敢想象她在宫里会被磋磨成什么样子。你想想咱们这个家，若是没有爵位，有多少人会像虎狼一样扑上来。”

　　“娘娘，那为什么是我呢？可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锦意咬了咬唇，心中凄惶极了。

　　“是陛下，陛下他看中你了。他虽不说，可是这么多年夫妻，我知道他看你的眼神变了，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阿锦，陛下对你起了心思。”

　　“阿锦，陛下的心思并不难猜。便是他自己不说，那起子察言观色的小人可都等着献媚。那些都是不择手段的人，你想想陆衡，那样好的青年才俊，届时你要他如何自处。阿锦，这就是命，我们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如今的唯一出路就是我们联起手来。”皇后抓紧了锦意的手，目光坚定。

　　“阿衡，为什么！”锦意的心理防线被击溃了，她穿着嫁衣跌坐在地上，哭得尤其哀伤凄婉，今天本来是她试嫁衣的日子啊。

　　“阿锦，这辈子算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和陆衡。你点头应我，进宫之后，就连皇后之位我也可以让给阿锦，阿锦，我只求自保，我什么都不会同阿锦你争的。”皇后的姿态摆得卑微极了。

　　“娘娘别说了，我同你进宫，我同你进宫。我不要皇后之位，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有不要。”锦意的双眼失去了神采，她哀哀地应道。

　　如意在绿纱窗下听得惊心肉跳，这时斜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口鼻，把她整个人抱着带走了。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如意回过神发现自己到了母亲的卧房。

　　“母亲？”如意睁眼便看见了神色慌张的母亲，只是这时的母亲还很年轻。

　　“娘的小如意，你今日听到什么了？”母亲的询问虽然很温柔却掩盖不住声音里的颤抖。

　　“我刚听到……”如意刚想说话，就被娘打了一耳光。

　　“如意，你听着，你今天什么都没听到。重复娘的话。”如意的母亲一边掉眼泪一边用如意从来没有见过的严厉的语气讲话。

　　“我今天什么也没听到。”梦里的如意一边哭一边讲。

　　“我今天什么也没听到。”如意沉溺在这噩梦之中，不断呢喃。

　　“如意，如意，别怕，我在。”楚泽连忙将做噩梦的如意揽在怀里，轻轻地·抚·摸她的背脊。他本来是打算等如意醒来“兴师问罪”的，却不想遇到了陷入噩梦的如意。

　　“阿泽，阿泽。”如意睁开了眼睛，虽然醒了过来，心中仍有些惊魂未定。

　　“如意，感觉好些了吗？”楚泽接过红袖递过来的帕子，手法轻柔地为如意擦汗。

　　如意在楚泽的安抚下，心情平复了许多，如意想不通什么突然会梦到小时候的这一段噩梦般的经历，看着眼前一脸柔情的丈夫，想到上次娘过来说得话，心中又成了一团乱麻。

　　如意心中天人交战，一面是娘苦口婆心的告诫“男人都贪恋好颜色，就是宫里的皇后娘娘也要考虑着为陛下广纳后宫。你不先下决定，到时候就晚了。”一面又是心上人朝朝暮暮天长地久的许诺“楚泽一定跟如意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意心底自然也愿意相信阿泽是不一样的。

　　“如意，今日给你带了红冰碗藕，只一小碗给你消消暑气。” 楚泽全然假作不知如意的心思，面色如寻地将藕碗递给她。

　　“哦，好。”如意自然没有什么吃东西的心思，机械地用勺子在碗里搅来搅去，手指冰红了都没有意识到。

　　楚泽早就有心观察如意的神色，见她满腹愁思，心有不忍，打算直接跟她挑破此事。

　　“如意有事瞒我？”

　　“没，没有。”如意心头一惊，手抖了一下险些捧不住碗，好在楚泽帮她托了一下。

　　“我听闻，夫人想要替我纳妾。夫人好生贤惠，让为夫坐享齐人之福。”

　　如意没有听出楚泽话语里的反讽之意，嗓子一下子就收紧了，她一字一顿道：“夫君，你想要谁？”

　　“我听别人讲，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楚泽故意道，他为着如意的不信任心中也小有怨气。

　　“你……”如意孕中情绪本就敏感，这下还没来得及反驳，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一旁的红袖听了，吓得脸色发白，心一横赶紧跪下，赌咒发誓道：“姑爷，苍天可鉴，红袖绝没有非分之想，红袖情愿自梳，伺候小姐一辈子。”

　　“好了，红袖，你是个忠心的丫头，你先出去吧。”

　　红袖愣愣地抬头，抬眼看见了给自己使眼色的姑爷，又看他心疼地给小姐擦眼泪，只有小姐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察觉。红袖这个机灵的小丫头立马就看明白了，她眼睛一亮，忙轻手轻脚地退出去，把空间留给这两个有情人。

　　“你呀，真是个笨蛋。别人说要红袖添香，可我跟他们又不一样，我又不要。”

　　“嗯？”如意红着眼圈看他。

　　“你想想，我们青梅竹马长大，我给你的许诺哪次是不算数的。怎么你就不相信我们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为夫真是好伤心。”楚泽故作伤心。

　　“再者说，你想想，你可是我亲自上门求娶的。我三媒六聘娶你就是为了让你独守空房吗？”
　　如意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你这个人真是不正经。”

　　“好了，算我不正经，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夫人推锅给我就好了。来，我跑了好几条街买的藕都要化了，夫人快点尝尝吧。”

　　“嗯。”如意点点头，她的心结解开了，尝了一口冰藕，觉得凉丝丝甜津津的。

　　楚泽见她红润润的腮边，悄悄亲了上去：“不爱独枝莲（怜），只惜同心藕（偶）。如意，我的心思在这里。”

---

作者有话要说：　　【注】：清漏：即滴漏，古代的计时工具。利用滴水和刻度以指示时辰。
【小剧场】吵架
发现老婆要给自己纳妾。
楚泽：一定是老婆不爱我了，这就去找老婆吵架！
结果，发现老婆在睡觉。
楚泽：我老婆真辛苦！吵架什么的，等老婆醒了再说。
发现老婆睡觉做噩梦了。
楚泽：心疼ing，什么？吵架！什么样的人渣才会在老婆做噩梦的时候跟老婆吵架啊！
老婆醒了。
楚泽：亲亲……嘿嘿嘿……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