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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亲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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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余毅大呼小叫地闯入船医室,对着如华连连叹气道,“好无聊啊好无聊,我得找你说说话才行。”
如华正在研习医术,抬眼看他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笑着问道:“才十日就受不住,那你吵着出海岂非一时兴起?”
余毅坐在如华对面,整个上身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反驳道:“哪有一时兴起,我都梦了整整五年了,只是日日如此,无事可干,姐,你日日呆在这方寸之地,你不闷吗?你不闷吗?”
如华放下书笑着说:“我有事可做,当然不闷。”
余毅扫过眼前的医术,撇撇嘴问道:“冷面澜先生呢?他不是时时爱管着你吗?还不准我过来。”
如华呵呵一笑,右手指了指楼上,“他练功去了,大半日不会下来的。”
“太好了。”余毅直起身子欢呼,“姐,我们去下面玩一会儿。”
“不行啊,我答应他不离开医室,你若闷得慌就去找各位前辈讨教讨教身手吧。”
余毅愤愤道:“别理他呀!姐,你干嘛让他管你,你得反过来管着他,让他老老实实听你的,别给你得瑟。”
如华扬手一拍他的脑袋,“你当姐是悍妇吗?他管得有理我当然会听,如今大家都知道我是女儿身,无所顾忌确实不该。”
余毅摸摸自己头顶,继续劝道:“姐,你戴上面具不要紧的,大不了被他发现了回头我跟他理论。”
如华轻轻笑道:“你这闹腾的性子,回头给你找一悍妇,让你老老实实下来。”
“我可不给别人管。”余毅站过去扯住如华的手臂,笑嘻嘻地催道:“走吧走吧,趁他不在去外面看一看,这里闷死了。”
如华无法,心里也有出去的冲动,便戴上面具随他走到门口,未想到刚打开门,却迎面碰上一脸愕然的秦大宝。
余毅与秦大宝已相熟,他并不知晓如华与秦大宝之间的恩怨,遂大哈哈地开口说道:“大宝哥,你病了吗?澜先生今日不在船医室,你得入了夜再来。”
秦大宝看着如华有些发愣,待余毅说完才转头后知后觉道:“哦,我不看病。”
事到如今,如华已十分厌恶他,更不欲理会他,便抬脚绕过他直直向前走,只当他不存在。
秦大宝赶忙冲到如华身前,面容急切道:“小弟……之前我对不住你,我知道我禽兽不如,不配求得你的原谅,但我保证,从今往后不会对你有任何恶意,我这条贱命是你救回来的,今后不管做什么任凭你处置。”
如华抬眸扫了扫,无视他眼中真诚的光芒,冷冷哼道:“我对你这条贱命不感兴趣。”
余毅起先一脸惊讶地在旁边看着 ,这会儿听罢,沉下脸怒起容,一把抓住秦大宝的衣领,咬牙低吼:“你这个混蛋,竟敢欺负我姐,看我不打趴你。”
说着,他扬起一拳狠狠挥向秦大宝的脸颊,只听一声沉闷的巨响,秦大宝不防,整个人被打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如华淡淡看了眼地上满面痛苦的秦大宝,拽住余毅向前走,并道:“走吧,够了,不必理会贱人,浪费力气在他身上不值当。”
余毅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秦大宝怔怔地卧着,抬了抬眼发觉自己提不出说话的力气,更无言以对,脸上不觉得有多疼,只是感觉心被掏走了一大块,空空的,凉凉的,无力又难受……
如华一路嘱咐余毅不可再动手,不知不觉中,二人走上甲板,甲板上的船员看到如华现身,都是惊喜地迎上去唤他“小弟”,如华听得亲切极了,大大方方地与他们打招呼闲话,脸上很快露出灿烂的笑容。
秦大胜见到如华,收起折扇讶异问道:“楼上那位冷面煞医呢?”
如华咧开嘴,笑眯眯地回:“他闭关一日。”
秦大胜眉梢一挑,晃晃手中扇笑着说:“难得难得,恭喜你重获自由……片刻。”
如华还未接话,余毅紧跟着不满地控诉道:“船长,你说多难得啊,澜先生管得要命,自己不爱走动也不许我姐出来,不可理喻,简直太过分了。”
秦大胜随即附和:“是啊,小妹明明生得如花似玉,却非要顶着一块丑面具出门,真是惨绝人寰、自私自利,让人难以理解。”
如华摇头笑道:“我是自由的,也是自愿的,如果不戴面具,就得糊泥巴了。”
这时,秦大胜突然凑近如华,目光炯炯有神,低眉轻声求道:“小妹,将面具摘下来让哥哥再瞧一眼吧,哥哥上次神游太虚未看清,事后想想着实后悔,哥哥长这么大可从未见过像小妹这般貌美绝伦的人儿。”
如华一窘,后退两步,微微不自然道:“不能摘,其实就是一副皮囊,没什么好看的,我自己也未瞧清过。”
“既然是一副皮囊,小妹干嘛不让哥哥看一眼,哥哥又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秦大胜嬉皮笑脸地继续游说,心里猛然间一酸,有股说不出的复杂滋味在蔓延。
如华想起上次喝酒,自己无意摘下面具,被澜先生不着边际地解衣惩罚一番,甚至郑重其事地加重警告,如华面色一红,干笑着拒绝道:“不能摘,澜先生脾气不好,摘了会惹上麻烦的。”
秦大胜闻言故意板起脸,低声怒道:“脾气不好还能踩到狗屎运,真是便宜了那厮,当初该让你做我的助手,断不会受他的窝囊气。”
如华轻咳一声,正无话可说之时,对面响起范添土憨憨的欢呼声。
“华子,华子,你终于下来啦。”
如华心里一松,赶紧告辞走向范添土……
与范添土、林同学说说笑笑了一阵,期间,他二人也谄笑着让如华摘下面具,如华愤然一瞪眼,硬是威胁他们收回话题。
后来,如华发觉甲板上少了几位同是比拼登船的熟识之人,好奇问询后才知是船长遣他们回乡去了,而范添土,因为他哭着喊着死活不愿走,便如愿留了下来。
如华回到船医室,见澜先生正对门而坐,深邃的目光冷冷射过来,眼神里含着一丝愠怒。
如华知道他会不高兴,只是未想到他来得这般早,嘴角微微一扬,如华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解去面具,双手拄着下巴盯着他,眼睛微眯,一脸的如花笑靥。
贺澜海蓦然有些失神,待反应过来,立即用一种严肃的语气低声责道:“食言了……”
如华不甚在意,依旧傻傻笑着,笑而不语。
半晌,贺澜海眼眸一眯,沉声道:“该罚。”
话落,他的头颅就覆了过来,如华讶异地看着他的脸庞在面前瞬间放大,手腕被挡开,唇瓣蓦地热起,不过须臾,柔软的触感长驱直入,不容拒绝地席卷整个口腔。
如华眨眨眼,静静地欣赏他近在咫尺的眼眸和睫毛,贺澜海同样盯着她,忽然觉得她实在不用心,便抬起一手蒙上她的双眼,唇舌越发霸道深入,强势诱导她的回应。
此时此刻,如华只觉浑身的血液都涌向头顶,脑子里被冲击得一会儿满当一会儿空白,舌尖不知不觉开始轻柔地厮磨、探索,渐渐留恋其中……
细细地惩罚、久久地缠绵,直到如华几乎喘不过气来,直到贺澜海察觉到身体中又一次爆发出空空荡荡的奇怪之欲,贺澜海不敢继续,只得无奈地移开了唇,看着面红耳赤的如华大口喘着粗气。
如华不敢看他,低眉垂眼心绪混乱,过了片刻,忽然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贺澜海无声叹了口气,声音低哑地斥道,“胆子越发大了,说,知不知错?”
如华抬起眼睑笑问:“如此弯站许久,你腰累吗?脖子酸吗?”
听她答非所问,调侃意味十足,贺澜海眯了眯眼,拉住如华的胳膊使个巧力坐到原位,形势一下子颠倒过来。
如华被迫弯腰站着,盯着他瞪圆了眼,贺澜海低低地笑出声来,尚为滚烫的薄唇移到如华的脸颊,鼻间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际,如华只觉整个耳朵烫得要命,身子愣愣的就僵住了。
“姐……”余毅突然从窗口窜去,咋咋呼呼地喊如华。
贺澜海浓眉一皱,嘴角的笑意随即隐没,眸光如尖刀般射向余毅,眼神虽失了两分清明却异常凛冽。
余毅一脸惊愕地站在窗前,看着两人亲密的姿势和如华绝美的红润面容,脸上不自觉地浮出两抹红晕,他轻咳一声,两脚微微后退,不自然地干笑道:“我…没事,马上走,别,啊——”
余毅惊呼出逃,贺澜海怒甩衣袖,一掌挥向他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