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表白被拒如何挽尊》狐悦

11、第 11 章

　　昨夜祁风和厉安分手之后回到公寓几乎整晚未眠。他在黑暗中枯坐了一整夜，只要想起厉安离开时的背影，就有种自己要被愧疚感淹没的感觉。因为自己的贪心不愿割舍这份感情，但是又因为胆怯而不敢接受他的爱，结果才会让两个人沦落到如此进退两难的境地。
　　倘若你不爱他就不要招惹他，现在招惹了又狠狠伤害他，你这样算什么呢？
　　天蒙蒙亮的时候，公寓里终于通了电，祁风在一片灯火通明中蓦地惊醒过来，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他想这一大清早谁这么催命，该不会又是沈琳杀回来了吧？
　　可当他打开门之后却看到辛辛哭得满脸通红地站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说就扑到了他怀里。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祁风心里咯噔了一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爸爸生病了，你快去救救爸爸……”
　　“你说什么？！”
　　祁风听到这话，脑子轰地一声炸开了，他二话不说抱起辛辛就往楼上奔去。辛辛平时虽然看上去像小大人一样，但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是个被吓坏了的小孩子，趴在祁风怀里大哭起来。祁风本来已经够慌了，现在又要耐着性子哄他，简直狼狈得不行。
　　祁风抱着辛辛一路冲进厉安的公寓，鞋都来不及换就闯进了卧房。房间里的窗户都紧紧关着，厚重的窗帘把光都遮住了，一种让人窒息的气闷感扑面而来。而厉安就沉睡在这片黑暗之中，连呼吸的声音都微不可闻。
　　祁风手忙脚乱地扭开床头的台灯，这才看清厉安的面孔苍白得吓人，额头上满是冷汗，枕头都沾湿了一片。他想起昨晚上厉安挨的那一刀，忙把捂得严实的被子掀开，果然看到伤口处的纱布染红了一片，连床单上都是血。
　　辛辛看到床单上的血，哭得更加停不住了。祁风自己都方寸大乱，再听到辛辛的哭声，忍不住吼道：“闭嘴！不许再哭了！”
　　可是这一吼完他就后悔了，这么大的孩子懂什么事，对他凶又有什么用？
　　辛辛果然被祁风吓住了，憋着一股气靠在墙角，既无助又可怜地望着他，想哭又拼命忍着不敢哭出声。
　　“是叔叔不好吓到你了。爸爸没事的，知道家里的药箱在哪吗？”
　　辛辛含着泪拼命点头然后一溜烟跑了出去，祁风舒了口气又重新走到床边，俯下身用额头试了一下厉安身上的热度，他身上还有一点低烧，可能是伤口感染的缘故，加上失血过多，所以才会昏迷不醒。
　　祁风在他床边坐了下来，从药箱里找到了纱布和药水，小心翼翼地帮厉安重新上了药包扎好，这期间厉安一直没有醒来，祁风盯着他睡颜，总有种克制不住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这么美好的一个人却为你变成了这样，你配吗？
　　他紧紧握住厉安的手，好像彼此只有这样才能更近一步。
　　厉安在梦里睡得很不安稳，不再像平日里那般冰封冷冽不可亲近，虽然脆弱但是真实，让人想要抱进怀里好好保护。
　　“对不起我让你那么难过。”
　　祁风将脸紧紧贴着厉安的掌心，他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但是最后说出口的只有这句对不起。
　　我想要的其实很多，但现在我不敢要……

　　厉安从小到大一直作息严谨，尤其是工作之后睡眠时间更是被积压得所剩无几，像今天这样放肆得睡过十二个小时的经历更是从前没有过的。所以当他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睡过了一个世纪。
　　“啧……”
　　他睡醒一时迷糊，忘了手腕上的伤，结果一用力又牵动了伤口。趴在床边休息的祁风听到声响慌忙抬起身来，看到厉安睁着眼睛看着他，不禁大喜道：“你醒啦！”
　　“你……”
　　厉安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恍惚间看到祁风把身体凑了上来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祁风第一次看到厉安这种纯良的不设防的表情，忽然有种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感觉。
　　“好了好了，烧总算是退了。你饿不饿，想吃什么？”
　　眼前的祁风贤惠得简直不像他认识的那个人，不过手腕这么疼，应该不是做梦吧。
　　厉安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发不出声来，祁风这才反应过来，又忙不迭地跑去倒水，厉安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声响慢慢躺回到床上。
　　昨晚发生的一切像是潮水一般涌了上来，他不是第一次为祁风伤心了，但是却没有一次像昨晚那样软弱和失望。
　　大抵是终于认清了祁风对安非言的感情，让他不得不选择低头和认输。他们之间会永远隔着那个男人，哪怕他化成了灰也不会从祁风的记忆里和心里消失。
　　然而祁风并不知道厉安在纠结什么，他只知道厉安这一病真的是把自己心疼坏了。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想要结束这种彼此折磨的痛苦，放下一切向厉安坦诚心事。可是他想到了安非言的死又不得不把这份心思压了下去。
　　他不能让厉安成为第二个安非言，他宁可自己去死，都不能让厉安犯险。
　　祁风端着水重新走回到房间，这时厉安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刚病了一场，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弱不胜衣的虚弱美，看人的眼神也雾蒙蒙的，简直是要惹人犯罪。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只能看不能吃更痛苦的事？
　　“咳……辛辛呢？”
　　厉安醒来之后就没看到辛辛，这孩子看似老成，其实内心既敏感又脆弱，真怕自己这一病把他给吓着了。
　　“在隔壁睡着呢。”
　　祁风一边把他扶起来一边端着水小心地送到他嘴边。厉安不禁苦笑道：“我还没有这么弱……”
　　“还逞强呢，再不醒我都准备送医院了。”
　　“我自己就是医生。”
　　又是这句话。祁风听着感觉像是心上被什么刺了一下，闷声道：“医生病了也需要照顾啊。”
　　他那副表情就像是个知道自己犯了错，等着挨骂的孩子。但其实他有什么错呢，他只是拒绝了一个一厢情愿的人而已。谁都有权力坚守自己的感情，他根本无需为此自责。
　　反倒是自己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十分可笑。
　　“祁风，其实……”
　　厉安的话还没说完，隔壁已经传来了辛辛的脚步声。他赤着脚一路小跑过来，看到厉安已经醒了，飞扑着抱了上来。
　　“爸爸！”
　　辛辛一上来就在厉安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祁风妒恨地转过脸，不带这样刺激人的，累死累活照顾病人的明明是自己，结果得到奖励的却是那个小鬼。
　　厉安无意间用余光看了一眼祁风，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怎么感觉那小子鼓着脸一副吃醋了的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