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番外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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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十三年，初代目火影千手柱间正式宣布退位，其推荐的继任者宇智波泉奈以多半的民意票数打败竞争对手，一举成为第二代火影。
扉间先前那五十岁有过相同的经历，时隔多年再原样来一次，倒是莫名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了。
他脾气差不招人喜欢自己也是知道的，本身骨子里又带着天生的高傲，并不愿意为了别人的观点去刻意改变什么——这点跟斑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反正能受得了他的自不会介意，反感他的他也没必要腆着脸去讨好。人缘输给为人处事更为世故圆滑的泉奈，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不得不服气。
更何况泉奈的计谋和手段比起他来的确不遑多让，作为一村之影勉强称得上合格。
结合已知经验，扉间还算平静地接受了这个意料之中的结果，跟众人一起向得选者表达了祝贺。
新晋二代目察觉他靠近，刚打起精神以准备应付可能的挑衅，就见来人一脸惯常的冷漠、向自己伸出一只右手。
泉奈：“……”
完美无瑕的温和笑意出现了半秒的凝滞，泉奈看看扉间又看看伸到面前的手，眼神显然是怀疑对方在指缝里夹了什么带毒的暗器。
扉间也没多在意——要换了他也会觉得多年宿敌态度突然好转是不怀好意——翻掌微张开五指让人检查了指缝，又并拢五指转回手腕。
“算是首席顾问对未来合作对象的问候……？”他顿了顿，眯起眼睛，微倾过身体，压低声音用略带胁迫的语气道，“——我会盯着你的。”
他这么一说泉奈反而放下了敌意，笑容复又轻松自如起来：“那我可要好好表现了。”
宇智波抬臂迎上千手，两只手在半空虚虚一握，在实感传达到触觉中枢之前就各自松开。
扉间收回手，一转身对上一张诧异到极致以至于看上去非常蠢的脸。
他尽可能控制着表情，可还是忍不住流露出几分嫌弃：“……捡捡你的下巴，大哥。”
柱间乖乖把嘴闭上，眼神却没变，见了鬼一样看着他。
扉间实在受不了自家兄长的蠢样，道一句“我先回去了”转身往人群外走。
没走出多远，他感觉后面有人追上来，几番欲言又止，大概是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亦步亦趋地落后半步默默跟着。
他几乎可以想象年长自己几岁的中年男人像小时候一样缩着肩膀跟在后面、一边思索一边焦躁地揉乱头发的模样，叹了口气，神色却不自觉地柔软下去，放缓脚步让人赶上。
“大哥，你想说什么？”
“扉间……我以为你……？”柱间小心地觑着弟弟的侧脸，筛选了一会措辞，干脆一咬牙直言道，“你应该在生我的气吧？关于我支持泉奈这事？”
——生气吗？
当然，自己的亲哥在这种大事上明摆着胳膊肘往外拐，是个人都会觉得不爽吧？
扉间点头。
柱间正准备着给闹别扭的弟弟顺毛呢，哪料到会得到如此难得的耿直回答，瞬间感觉被一箭穿心：“……啊，果然是被讨厌了呢……”
说着就捂着胸口蹲到路边上去了。
扉间：……mdzz。
他冷着一张脸把当众犯病的兄长扯起来，拽着人往家里拖：“大哥你都多大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柱间还沉浸在生无可恋的消沉气场里，咸鱼一样任他拉着，嘴里碎碎念道：“没事的扉间，别管我了，把我丢在那没关系的。你怪我我也能理解，谁让我……”
扉间忍无可忍道：“我没怪你！”
“……诶？”柱间的眼睛亮了亮，原地满血复活，“真的吗！”
“宇智波泉奈——啧，从某些方面而言，勉强算是适合那个位置吧。”亲口对宿敌给予肯定不是什么好体验，扉间皱了皱眉，半是自言自语地补了一句，“谁让我当时没把他直接捅死……”
柱间毫不犹豫无视掉了最后一句，揽住他肩膀，在他背后拍了拍：“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直白的一天啊，扉间！我早就说了，赞扬是促进交流沟通的桥梁，如果你能当面对泉奈说这些，你们的关系一定会好很多的！”
……不，那家伙只会自行脑补八十万字阴谋论，谢谢。
千手兄弟两人的交谈在到家时告一段落，扉间暂时没什么要忙，柱间则要折返去跟相关人员商议交接仪式事宜。临分头时柱间最后确认：“扉间，你——真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扉间反问。
于是兄长放心地走了。
其实要说心里不舒服，扉间当然还是有点的——接连被挫败两次，即使意料之中，也难免会感到失落。
但这些微的沮丧在遇见情绪更激动的人的时候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对扉间落选这事，太阳表现出了极大的震惊，紧跟着的是焦虑，情绪几近失控。
整整十多分钟，他在恋人跟前反复转悠，念叨着“这怎么可能？二代为什么会是泉奈？一个宇智波？！这不可能啊？？蝴蝶翅膀扇得太用力了？”一类的话。
扉间看着他跟被困在笼中的野兽一样烦躁而徒劳地跺着地板走来走去，怀疑那片榻榻米都要给他磨平了，想了一想，问：“你不是一直说不希望我当二代目吗？”
太阳之前确实常这么抱怨——不是火影都忙得飞起来的工作狂要是当了二代目，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但他实际上已经认了可能随着职业升迁而来的种种问题和困难。恋人将会成为二代目、将会把脸永久刻上颜岩，是他看来理所当然的既定未来走向。
然而最终结果公布，二代目是自家小弟泉奈而非恋人。
“我是不希望，”太阳忿忿道，“但那是你应得的！”
扉间乍有些奇怪对方这莫名其妙的笃定究竟从何而来，转念一想，他跟太阳都有过奇妙的经历，而他们从中得到的预知信息有些微细节是不太一样的，太阳大概是从哪里得出了自己会是二代目的结论，因此很快也释然了，默然抿一口茶，没有答话。
太阳继续晃了两圈，蓦地察觉到什么不对，倾身逼近他，问：“扉间，莫非你上辈子也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太阳愣了愣，表情中带上些恨铁不成钢的愤怒：“你说你这个人，明明知道可能的结果了还不尽力争取一下，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扉间平静地道：“是我的总会是我的。”
“你——！”太阳瞪他，“高傲——自负——的老混蛋！”
“……哦。”他说。
太阳兀自气了会，见他这个最主要的当事人当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也拿他没辙，一屁|股坐下来，灌了两杯茶水，蹙眉思索一阵，又开始喃喃“蝴蝶翅膀力气太大”什么的。
扉间被闹得烦了，再三制止无果，正要吼人，却突然被某些东西吸引了视线。
面前的宇智波仍顶着一头白掺黑的杂毛，垂着眼帘对虚空某处怒目而视。那张脸他看了许多年，五官自是再熟悉不过，可细细一瞧，对方皱着眉眯眼时，眼角已隐约可窥见一丝细纹。
活跃的木遁细胞让宿主衰老的速度大大减缓，却不能彻底抹消岁月的痕迹。
——这只宇智波，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能被称为老男人的年纪了啊。
想到曾经永远定格在青年时期的同一人，扉间的心柔软下去，对仍在喋喋不休的太阳道：“行了，太阳，这也并非什么绝对的坏事。”
他在恋人略带诧异的目光中勾起一个极浅淡的笑意：“你还记得曾与我说过，你小时候的梦想吗？”
太阳惊呆了。
做的总比说的难，等太阳找好地方盖好房子、准备好一切随时可以拎包入住后，扉间还是没法完全放下村子里的事。
泉奈对外高瞻远谋得没话说，唯一的不足是家族观念比较重，而村子建立的初衷便是突破传统家族限制、开创多元融合的统一共处局面。虽说出于身处要职的位置限制，不能做得那么明显，但对内有些决策难免有些暗含私心。
柱间心大得很，正式卸位后就跟斑一起出去周（xia）游（hu）各国了，被留下的弟弟只好独自一人担忧权衡新任二代目的各种决策。
作为同样被兄长坑了一把的弟弟之一，太阳表示很忧伤。
这种局面一直持续到弥生十六岁。
初长成的少年身板还有些单薄，头脑却不输给长辈中任何一人，初次尝试参政时就敢在会议上当面质疑村子新政策，眼神认真语气笃定，稚嫩的线条掩盖不住从父亲那一脉相承的迫人气势，又恰到好处地少了刺人的锋锐，如涓细的溪流，温润清凉，而同时有着水滴石穿的强大力量。
扉间坐在旁边看着一改往常胆怯软糯的儿子，愣了一阵，突然笑了。
也差不多到离开的时机了吧。
弥生是父亲隐居计划的知情人，不过没预料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他愣愣地接过千手代表的身份象征，看着两个大人简单整理行装的背影，心里没来由地有些慌。
他出声叫住正准备飞雷神的两人：“父亲……”
扉间回过身来等下文，见儿子叫了一声就哽住，没再出声，只默默抬眼看着自己，红眼睛里带着湿润的无助，他叹了一口气，道：“哭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如果有急事也可以直接飞雷神找我。”
从记事开始，弥生看见的父亲总是忙碌且暴躁的，神经紧绷得就像拉满的弓弦，像现在这样全然放松、带着如释重负的闲适的柔软眉眼，他几乎从没在男人身上看见过。
想想也是，父亲曾经要操心那么多事情，村子的外务内政究竟有多繁杂，他直到这些天真正接触了才知道——更别说还有几个学生的修行——甚至连他自己都称不上省心。
现下这为各种事操持了一辈子的男人终于有机会放松下来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他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弥生匆忙擦擦眼睛，扯着嘴角笑了笑：“我没事，父亲……别太担心，我自己也能行。”
扉间深深看了他几眼，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在他肩头用力捏了捏。
弥生为这男人间的赞许方式怔了一下，继而嘴角扬得更高，露出称得上灿烂的笑容。
他转向旁边的太阳，郑重地道：“叔叔，我父亲就拜托你了。”
太阳也笑开，朝少年挤挤眼睛，同样珍而重之地点头：“放心吧！”
他勾住恋人的手臂，两个人的身形同时消失在飞雷神的残影里。
头顶，阳光正好。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番外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