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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振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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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自己躺在床已将近月余,仍旧没死,小男孩的魂也没个回来的意思,夏梦终于不躺着了。
没办法。其实,要搁从前他独身在外独住一房的时候,就是再躺数月也没问题,但夏梦借尸还魂的地方明显没这个条件。
先开始这男孩的父母大概是知道小男孩怎么了,还给小男孩老老实实的灌药,灌米汤,发现他醒了非常欣喜,连带着男孩的父母身后那一溜小孩都眉开眼笑的,之后发现男孩虽然醒了,却着实看着像死了,居然还不如小男孩晕那会有精神……也是奇葩现象。
男孩父母不得已又请来郎中,无果之后,居然开始找起跳大神的了。夏梦没鸟那跳大神的,整的跳大神的灰溜溜跑了,银钱都没拿。
之后又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偏方,蜘蛛蜈蚣齐下药,爬虫异卵共筑锅,夏蒙表示,夏梦直接吐了。
那两口也不知道那个脑回路与普通人不一样,还是自己外来星看不懂这地球人。总之,这两口表示这偏方有用!得一日吃上一回,按偏方来说,吃的七七四九日就可得道升天,咳,是可以治好小男孩得病了。
底下一溜小朋友表示,“掏鸟抓虫我们的最爱!让我们行动起来”,其直接结果就是据说叫二妹的妹子害羞的露出她缺了门牙的大板牙以及之后夏梦与日俱增的偏方“食疗”。
夏梦清楚知道小男孩的身体在自己醒来之后就没多大碍了,或许是流感或许是伤风,总之就算夏梦在刚醒来那几日有些许不适,这么多天过去了也早就好了,所以郎中才没诊出个一二三来。
巫师明显就是个江湖骗子,自己不是真的小孩,甚至没被巫师那咋咋呼呼的大嗓门和一会一个大喷火惊醒,想来巫师也甚是尴尬。
但这偏方却是不一样,每次一吃,夏梦必会呕吐,每次呕吐必是清醒,这样吐着吐着渐渐将夏梦本已飘散的思绪、濒临贫死的神志强硬的拉了回来。
在僵持了(夏梦单方面认为)数日后,夏梦也知道,自己暂时要接受这一切了。
他缓缓睁开了眼,近一月的昏沉让他有种幻如隔世的感觉,惨白刺眼的光透过开着的门照入房内,他看着那个人一步步走近他,影子将他的身形拉得很长,仿若与前世的父亲伟岸的身躯重叠。
不过他很快转了眼珠,没办法,任谁家大人都会给自己家小孩吃一碗完全黑乎乎看不出当然也不想看出食材的汤,味道夏梦不知道,虽然吃了很多回了,每次吃进去不久夏梦就会基本原分不动的吐出来,当然也尝不出味道。
上辈子最后几年夏梦早没了味觉,吃进去的东西很快吐出来,甚至吐出来的东西都不大有难闻味道,夏梦不知道这是不是上辈子的影响了自己,或者这东西真的不适合下咽,不过夏梦既然已经醒来,就冲它这卖相,夏梦也不想再吞咽它了。
看到来人是家里的不知是老二还是老三的小男孩,夏梦缓缓扯了动了脸皮想向小男孩做出个友善的表情,然而并不能。
好不容易从喉间挤出的字刚离开嘴唇就破碎在了空气中,夏梦努力了几回愣是一点声儿都没发出来。
好在小男孩可能很久没见到夏梦身躯睁眼的时候了,欢呼一声,将碗放在木桌上就奔了过来,冲着夏梦喊道:
“阿良,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醒了这么久有没有梦到我……”
这小男孩声音又脆又快,噼里啪啦似的在夏梦或者说现在名张良耳旁炸开,显然男孩并没有意识到一个躺了近月余的“伪重病”实则心理有病的人刚刚醒来的脆弱,张良或者说夏梦就在小男孩的“音波攻击”中,不情不愿的“出师未捷身先晕”了。
等到张良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擦黑,房里寂静无人,倒是院外吵吵闹闹的,多半是到了吃饭时间,张良迷迷瞪瞪的想:
“怎么自己就没被音波攻击给击飞魂魄呢,中午的黑汤怎么没把自己弄醒呢”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房门被人打开,是个小丁豆,飞速的冲到张良床前,一双大眼眨巴眨巴似乎是想看张良醒了没,发现张良竟然睁着眼睛,小丁豆的大眼瞬间变成了探照灯,惊讶欢喜之情似乎要溢出来了,之后张良就被同样惊讶欢喜之情满满的张家人包围了。
张良不得已进食了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口正常的口粮——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外加半个窝窝头,在张良表示自己吃不下之后,张家当家家主表示,吃得太少 !
原话大概是:“今日二郎刚醒,胃口不好可以理解,明日若再吃的和猫仔一样多,就将最近这几日的黑汤继续吃着吧,什么时候胃口好了再停不迟”。
张良默,虽然明白大家都在担心,但呕吐似乎成为了本能,不论之前的黑汤还是现在的小米粥。
但张良一向关注他人,这性格说好听点叫体贴他人,有责任感,说白了就是好面子、爱装,当初做夏梦的时候人前装的很像回事,人后才变得不正常。
现在也是这样,周围都是张良的亲人,热热乎乎的食物让他吃,他一扭头给都吐了那像什么样子,整的好像自己有问题似的,就算有问题,装也要装成没事儿的样子,这大概就是张良人生信条了。
所以挤在喉间的呕吐之意被张良强行咽下,没人发现,最多只是觉得今天醒来的三岁奶娃娃——张良有些沉默罢了,但张良已生病许久,如此沉默也能理解。
等到张家人悉数表示了关心,天也彻底黑了下来。
没人点灯,大家都快手快脚收拾好自己和屋里,很快的刚刚还热闹的地方就安静了,似乎整个村落都沉入睡眠。
张良睁着眼睛,没动弹。
“是时候该想办法了”,张良在想。张良左手靠墙是母亲张氏,右手挨着有着火炉一样炽热的身躯的父亲,当家主张贺,“相信他们一定会被惊醒,作为哺育了至少5个小孩子的父母”,况且张良也确实没力气爬起来。
张良明白自己必须振作起来,当年“放任”自己折磨自己,一是受到良心谴责,一是知道自己即便如此亦能报血仇,再则自己当时也放弃了治疗,一心只求报仇之后速死。
当下却情况很不一样,很明显,这里没有点滴,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近一个月几乎未进食仍没死,但没有食物,张良连力气都没有,个头维持在小丁豆,这是张良不乐意看到的。
况且当年夏梦只要报血仇再没什么需要操心的,在这里,张良很明显作为一个幼体,被父母呵护,被兄弟姐妹亲近,幼体本身对于他人而言就是责任和义务,这大概又是张良所谓的体贴他人了。
关于这种症状,当夏梦的时候知道点疗法,不过但凡心理上的问题大多的疗法也都集中于倾诉和宣泄,严重的就要吃药了。
药,张良是没条件,但张良想起了一种疗法,这种确切的说也不能说是疗法,算是在病人身上得到的启发,并不能治根,但对于要迅速振作的张良而言再适合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