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meless》hana_bii

8、第 8 章

　　俊秀和在恩交往,不知道是不是给在中和允浩制造了机会.
　　在恩个性内向,一向不容易接受新的人和事,这次居然自己开口对允浩说以后放学想在在中那吃了饭再回家,可能是想和俊秀相处久一点,又可能是帮助自爱中和允浩吧,弄得允浩对这个女儿有点哭笑不得!
　　一大家子吃饭的确温馨很多,有说有笑,偶尔Micky也会来"噌饭"!
　　允浩知道Micky和在中的往事,计较只是徒劳.这十几年,痛苦不只是允浩一个... ...
　　什么都没有,工作又难找,Micky说了一句:"我养你."换来在中冲动的一个耳光.
　　身体不好,病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才慢慢好转.在病床上的那段日子,整天呆滞地望着窗外的天空,像丢了魂一样,连护士都心疼.
　　早知道会变得如此失魂落魄,当初又为什么这么倔强.
　　Micky好几次告诉在中允浩的联系方式,他都故意当作没听见,把写了电话号码或者Email的纸条咬咬牙扔了.
　　在中总是说:"是我不好,如果注定还会再见到允浩,绝对不会再从他身边离开.如果见不到,这也是我应得的... ..."
　　好不容易在一间咖啡馆里找到活干,学了几门手艺.Micky楼下的一个老住户要出国,留下一间空房子,在中下定决心这是最后一次依赖别人.
　　但真正让在中重新振作起来的,还是收养了俊秀.这个刚来人世没多久的娃娃,连名字还没被人叫熟,爸妈就走了.在中好像看到从前的自己,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冲突,干脆让他跟自己姓.
　　多了个孩子在身边,人也开朗了许多,但忘不了的还是忘不了... ...
　　有时静下心来,也好想听听允浩的声音...哪怕只是声音,只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即使是恨也想知道;有时空虚得可怕,眼睛湿润了也不知道,迷迷糊糊就睡过去,最害怕睁眼的时候天还没有亮,日子似乎过得特别慢;有时只想找一个人陪,不管是谁,不管他想做什么...才发现,原来允浩身上的气味都铭刻于心,挥之不去... ...
　　... ...
　　允浩的女儿,在中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很唐突地说了让在恩每天都来吃饭,没想到在恩答应了,在中比以前更爱埋头在厨房里!
　　也是直到在恩说,在中才恍然大悟,瑜林区到云净中学根本是反方向,允浩以前是每天绕一个大圈接送在中.
　　每天能看到允浩看门回来,晚饭后坐在沙发上休息...曾经以为这一切只能在梦里出现,希望这一切不会再远去了... ...
　　那天经过电影院,在中心血来潮就买了四张电影票.
　　那晚的电影很闷,但在中好久没这么切切实实地感觉到允浩就在他身边,就握着他的手.
　　还看不到一半,两人就溜了出去,开车到了汉江大桥.
　　江岸的灯火像给江面洒了碎金,十指紧扣,如果这样就能把他紧紧扣在身边多好.
　　"你从我身边消失了两次... ..."
　　"不会有第三次了,要不你就把我扔下江去!"
　　允浩笑了."你再走,我没力气找你回来了."
　　"... ...对不起... ..."在中紧紧抱着允浩,自己怎么就曾经忍心失去过他?差一点,就再也抱不到了,要怎么才能治好着十多年的伤?
　　"我怕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真的怕了..."
　　"你知道你多可恶了吧.哭了?"
　　"嗯."
　　"心疼不疼?"
　　"疼."
　　"活该.让你到处乱走,真的不许再这样了!"
　　"这次你赶我都不走!"
　　"谁有空赶你?你不是让我把你扔江里去吗?便宜你了!"
　　要找个机会来这里看一次日出,见证一次黑夜到破晓... ...
　　不过还要回去电影院,只能回到车上.刚发动车子,在中给了允浩一个措手不及的吻!太想念那感觉,暖流瞬间涌遍了全身,涌进心底.
　　... ...
　　回到电影院的时候,居然看到俊秀和在恩也从门口走进来.原来老的嫩的都没老老实实在里面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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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为了校园祭的节目出去采购,其实是奉命出去逛街.我跟着几个同学走了大大小小不少的街道,节目的东西迟迟没买其,倒买了不少小东西给自己,女孩子还是改不了爱购物的本性.
　　经过爸爸的店,我进去了,爸爸在呢,他很惊讶我居然在外面闲逛.女生们看到闪闪的银饰就不想走了,我给爸爸看了我今天的"成果"!
　　"你又乱花钱了,都买了什么一堆一堆的?"
　　"这些是学校的,这才是我的,很好看吧!"
　　布偶,手机挂件什么的,小东西买多了,钱包也开始瘪了.
　　还好有同学在店里买了些手饰,我给爸爸揽生意了,笑得奸诈!
　　我开朗了许多,爸爸很放心.最近经常和在中进进出出,我也常在外面,家里好像只是个睡觉的地方.
　　下午看完同学们排练,回到在中家的时候,俊秀居然窝在客厅里打电动,很意外他没有出去.
　　"你不是到晚饭时间才会回来的吗?"
　　"借了个新游戏...坐过来玩吧."
　　"你不让在中和你玩?"
　　"那笨蛋玩不过我,煮饭去了."
　　打了几盘,结论是这间房子根本就没人能玩得过金俊秀.闻到饭菜的香味,我饿了,更没兴致玩下去.
　　"不玩了."我说.
　　"再玩一盘吧."
　　"我就剩一条命了,你十条命没丢过,不玩了!"
　　"技不如人呗!"
　　说着,爸爸回来了,Micky跟在后面.我和俊秀往门口看了一眼,俊秀的小人不知道怎么就自己掉河里了,俊秀白白丢了一条命!
　　"哦,shit!"
　　难不成游戏里的小人也为Micky倾倒?我忍不住偷偷笑.
　　"不玩了,吃饭!"
　　俊秀丢下了遥控走开.
　　吃饭的时候,Micky接了个电话,听不清在说什么,说了几句挂了.
　　我偷看了俊秀几次,而俊秀看了Micky几次.
　　吃完饭我要回学校一趟,俊秀居然说要跟着来,Micky说顺便送我们,却被俊秀拒绝了,拉着我就出了门.
　　坐在公车上,俊秀一直不说话.
　　"Micky今晚要出去么?"我问他.
　　他"嗯"了一声.
　　同学们看见金俊秀居然跟着一起来,一脸惊愕.我自顾自地在贴背景板,俊秀坐在一旁玩手机,跳舞的几个女孩子今晚跳错好多个动作.
　　他帮我把做好的背景板搬到小礼堂的准备室里去.
　　"在这坐会儿吧."
　　我陪他坐在空荡荡的小礼堂中央,沉默,静谧得几乎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告诉我,你的一个秘密."
　　我看了他一眼,既然说是秘密,又怎么说得出来,藏在心里的东西,不打算说,也很难说得清楚.
　　"秘密... ...我不知道."
　　"一定有吧."
　　"为什么想知道?"
　　"你说就好了,我决不会说出去."
　　"嗯... ...我上次小测作弊了."
　　"还有吗?"
　　"我前段时间放学没有留下来学习,而是去玩了."
　　"还有吗?"
　　"还有... ...没有了吧..."
　　"说出来有没有舒服一些?"
　　"没有."我摇摇头.
　　"那再说."
　　我和他这算不算在谈心?我想了挺久,算是在组织语言.
　　"你和我交往是为了做老大的面子,我和你在一起觉得很丢脸."
　　这是实话...曾经是实话... ...
　　"还有吗?"
　　"我喜欢你."
　　"... ...这也算秘密?"
　　我点点头.
　　"还有没有?"
　　"没有了."
　　"在中有没有告诉你,我从小就很粘有天?"
　　"嗯."
　　"在中说,小时候谁抱我都哭,就有天抱不哭,一天见不到有天就叨念个不停,小嘴撅得老高,直到上小学了才好一些...很好笑吧!"
　　我笑不出来,这算不算是他的秘密?不算吧... ...
　　他眼神没有焦距,直直地盯着小礼堂的空舞台.
　　"我以前是学校足球队的,高一那年市里的球赛之后,就退了."
　　"那次,输了?"
　　"赢了,我射的龙门...可是,他答应我来看,那天上午,我一直等到比赛结束,等到满场只剩下空坐椅,都没有见到他... ...中午的时候,我冲到楼上去,电梯门刚开,见到一个女人从他家出来... ...我站在门口,却摁不下那门铃... ...看到那女人,忽然觉得,他当然不会来.那晚,莫名其妙哭了,第二天就退了球队... ..."
　　断断续续的述说,直到再次沉默...谁都有不一样的故事,却有一样的心情.我只是在听,那些他藏在心底的字眼,却钻不到我的心里去,我只能让自己旁听.
　　"这就是,你的秘密?"
　　"我以为吻过一个人,说什么都会多在意一点,但我只是在意,没有喜欢你... ..."
　　只有这句钻到心里去了...是扎进去的,当即疼出了一滴眼泪.
　　"你确定那不是错觉?"
　　"我想我会喜欢你... ...我好想我喜欢的是你... ..."
　　说不清这时候的心情是混乱还是怨恨,我能怨恨谁?怨恨他?还是怨恨有天?还是怨恨自己,想随便找个肩膀,结果却陷了进去.
　　"在恩,我有没有伤害你?"
　　"有."
　　还好他接下来没说"对不起"这恼人的三个字,这三个字我受够了!
　　"是错觉多好... ..."我哽咽着对他说,也对自己说.
　　他伸出双臂,我靠在他怀里,还是不想放声哭,我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依赖人的坏习惯,学着把眼前的人推开一次?
　　"我不能没有你这个好朋友..."
　　"我不想做你的好朋友... ...再吻一次吧...最后一次,确定这是错觉... ..."
　　越是认真去吻,他这才发现,吻得不深,嘴可以说再多谎言但嘴唇不会,很浅,他就离开了... ...
　　不协调的脚步声,我们回头去看,是昌珉...
　　"我只是...大家排练完要走了,我来告诉你们... ...对不起..."
　　他说完转身离去,这确实有些尴尬.
　　俊秀看了看手机."挺晚了,回去吧,我送你回家."
　　... ...
　　公车慢慢地开,学校下一个站就是他的家.
　　"下车吧."
　　"不,我送你回去."
　　门关上,缓缓地到了下一个站.
　　"下车吧..."
　　"不."
　　门再一次关上,我逼自己不能再凭着自己的心里来.
　　"下个站就下车吧,趁还不远."
　　"我想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 ...真的不用了... ...你下车吧... ..."
　　"在恩..."
　　我转过脸去,总是在这时候才伪装自己没有流泪.
　　我何尝不是盼着车不要停,但这不可能.
　　"那我走了,回去给我电话."
　　身边的座位迟早要空,能撑多久?身旁和心里一样,一阵凉意.眼泪不能证明什么,只能徒赠厌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