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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这些事情不是他最关心的,靳夕才是他的心头最重。在医院里的时候,何医生见靳夕的身体状况差不多恢复后,建议将全部情况告诉她,这样也有利于她做好心理准备,配合戒毒工作。江文潮经过慎重的考虑接受了何医生的建议,即使觉得这是一件无比残忍的事。
      “这段时间你要格外地关心她的心理变化,体谅并疏导她的一些不良情绪,防止她对戒毒产生心理抵触。另外,营养上也绝对不能疏忽,身体上挺不住也不行。你自己不能倒下,家人是吸毒者戒毒的精神支柱。”何医生再三嘱咐,他挺心疼靳夕这孩子的,长得怪讨人喜欢的,没想到遇上这么一档子事。
      “我知道。”江文潮点头。
      靳夕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还冷静并且仔细地询问了许多相关事宜,这让见过不少人,经历过不少事的何医生也不禁惊讶,这个女孩子不哭也不闹,反倒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思想工作了。
      “刚开始的时候她不会对毒品有太强烈的渴望,但先前的剂量会让她精神极度兴奋,失眠什么的也属于正常现象,不建议通过服安眠药的方法强制入睡,多陪她做点她平常喜欢的事情分散注意力。也不要太刻意,否则她心里会有负担。”趁靳夕不在的时候,何医生对江文潮说。
      靳夕和江文潮又一起回到了原来的家,家里还是那个样子,餐桌上的百合花依旧新鲜,每天更换可以想见主人的用心,客厅里那个hello kitty的纸巾盒还是那么可爱,靳夕曾经就为了这么个小赠品买了20袋抽纸。
      分别不久,却恍如隔世,靳夕原以为分开对各自都好,没想到他们一点儿都不好,一个落得染上毒瘾,另一个也被折磨得心力交瘁。她极力想表现得积极些,不那么沮丧不那么悲观,因为她知道,她的表现也会牵动着另一个人的心。
      靳夕努力使自己表现如常,即使跟着他们回家的还有一个专业的戒毒医生。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靳夕兴高采烈的样子。
      “你歇着,本大厨今天亲自给你露一手。”江文潮的笑得很开,努力掩饰着嘴角的苦涩和眼中的心疼。
      “你算了吧,回头把厨房掀了怎么办?”靳夕轻轻一打江文潮,示意他打消他的馊主意。
      “掀了再换个装修风格的厨房。”江文潮撇撇嘴,资本家财大气粗的本性显露,转而又不服气地说,“再说了,厨艺虽然比不过你,几个拿手菜本大厨还是很游刃有余的。”
      “好吧好吧。”靳夕不再打击江文潮的积极性。
      几个拿手菜,其实不过都是靳夕最喜欢吃的几样家常菜,味道很好。
      “好吃得让我想泪流满面啊……”靳夕笑着打趣,一脸享受的表情,不自觉地眼角微湿,可能是热气熏着了。
      江文潮筷子动得不多,一边替靳夕夹菜,一边满意地听着靳夕的夸赞。
      江文潮伸手夹菜的时候,靳夕看见了江文潮手臂上的一道疤痕,很长很粗,狰狞可怖,不禁眉头微皱,随即叹一口气:“手上怎么了?”
      江文潮显然没想到靳夕突然看到了这个,面色如常:“前段时间不小心弄的。”
      靳夕定定看了江文潮两秒,眼里是难以言喻的复杂,随即低头继续吃饭:“下次小心点。”她其实知道,这是她的妈妈弄的,那么长的刀疤,一定很疼吧。他因为自己,受了多少牵连,添了多少麻烦。
      “网上不是说有疤的男人更有魅力么?”江文潮挑挑眉毛说。
      “切。”靳夕丢过去一个鄙视的表情,心里却默念,江文潮,你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不要讲笑话,让人想哭。
      一开始,比预想中要平静地度过了。可是,命运哪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

      晚饭过后,靳夕开始看8点档的肥皂剧,女主角很是苦情,□□一个个地爆,但靳夕却一点儿也没有跟着女主流泪的冲动,江文潮难得地没有去处理工作,反倒是饶有兴致地和靳夕讨论着剧情。
      “你不觉得女主角太过消极了么?”江文潮话里有话。
      “更多是种无可奈何吧,她什么也没做错,但为什么悲剧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在她身上?也许只是累了,想认命。”靳夕避开江文潮灼灼的目光,她不敢看他的眼神,她承认,她也很懦弱很消极。
      “她一定会有一个很好的结局,承受得了多大的苦难,就能享受得了多好的幸福。”江文潮语气坚定,“她应该相信自己,相信她的爱人。”
      “结局还没出来,不过网上的剧透好像说是悲剧结局。”靳夕说完,片尾曲便放了起来,“电视剧看完了,我们早点睡吧。”尽管靳夕毫无睡意,她能感觉到体内有种因子很兴奋,她说不出的疲惫,却又有一种释放不出的亢奋感。
      “好。”
      靳夕躺下后就没有动,努力让自己保持一种姿势,因为不想翻来覆去搞得身边的人也睡不着,房间里静得让靳夕无比烦躁,黑夜很轻易地就激起了所有的负面情绪并无限放大。她小学就知道珍爱生命,远离毒品这句话,现在,她居然染上了毒瘾,她害怕自己毒瘾发作,她害怕理智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她害怕那种书本上描述的生不如死的感觉,她害怕自己一辈子都毁了,她害怕自己的丑态被江文潮看到,她害怕她戒不了毒瘾,她害怕到最后连江文潮都对她失去了信心,她害怕……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小时候在看守所的日子,这一次,有增无减。
      江文潮也清醒得很,他也知道身边的人并没有睡着,即使她动也不动,因为静的可怕,甚至连熟悉的轻柔的属于靳夕熟睡中的呼吸声都没有。
      靳夕背对着江文潮,江文潮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瘦削得让人心疼。不知过了多久,在靳夕认为江文潮睡着后,她悄悄起来,去了卫生间,锁上了门。
      江文潮没有开灯,也没有跟着靳夕,但里面的动静他听得清清楚楚。先是没有声音,过了一会有小小的抽泣声,可以听出当事人隐忍得有多辛苦,每一声都像在江文潮心里割一刀。声音又渐渐消失了,靳夕又悄悄地回到了床上。
      想哭就哭出来吧,不要忍得那么辛苦,江文潮抚摸着靳夕的背,以一种无声的方式传达着他的安慰与力量。瘦弱的身躯颤动着,承载了太多太多的委屈,靳夕快负荷不了了。
      长夜漫漫,一夜未眠,相爱的人唯有拥抱得更紧才能用温暖将寒冷逼退。
      第二天的早晨来得格外的迟。
      江文潮起来准备了简单的早餐,面包和牛奶,其实现在靳夕的状况请一个阿姨回来帮手是最好,但江文潮果断放弃了这个念头。狼狈的样子,谁会愿意多一些人看到?
      “不想吃。”靳夕面色苍白,心里也没来由地烦躁。
      “听话,吃完了才有力气。”江文潮很有耐心地劝说,说着把牛奶递到靳夕面前,举止温柔却又带着不可抗拒的意味。
      靳夕想也没想,啪一声打掉了江文潮的手,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牛奶也洒了一地,弄脏了深色的地毯,地毯的色泽和质感一下子被乳白色的牛奶破坏得一干二净。
      “对不起……对不起,我……”靳夕一下子就慌了,她为什么会这样不耐烦,以前即使是吵架吵得很厉害的时候,她都不会这样。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很错乱。
      “不用说对不起。没事的,没事的……”江文潮一把将靳夕揽到怀里,轻轻拍她的背,一遍遍地安慰着她。
      “我去清理,我去清理……。”靳夕的情绪并没有稳定下来,看着地下一片狼藉,嘴里喃喃自语。
      尽管靳夕试着挣脱江文潮的怀抱,但江文潮紧紧握住靳夕的手不松开:“不用管这些,一会儿我会处理。”江文潮瞥一眼满地的玻璃渣,就靳夕现在的状态,一定会扎着手,慢慢带着靳夕来到客厅,让她坐在沙发上,轻声道,“现在不想吃就等一会儿吃,先看会儿电视吧。”靳夕任由着江文潮摆弄,也不反抗,拿着遥控器播来播去,都是早间新闻,主持人的语速和语调让靳夕的头嗡嗡作响,心里也像被猫爪挠一样难受。
      站在一旁的江文潮眉头紧蹙,一夜没睡,眼里全是血丝,陪靳夕看着新闻,心思却不在电视上。一些症状都开始慢慢出现了,失眠,不安,焦虑,歇斯底里的伤感绝望……
      正在二人各自出神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江文潮神色一冷,他已经和门口的保安交代,谢绝所有访客,会是谁呢……

      江文潮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人竟是宗远阳,面上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但心里还是有些许惊讶。
      宗远阳也知道不请自来不大合适,但他还是想验证一下老k的情报是否准确,他要看到靳夕安全。
      “请进。”江文潮面上表情淡淡的,但礼数不减。
      宗远阳踏进玄关,心里暗自思忖,都是因为靳夕,才会和面前这个男人有接触。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他的沉着优雅,冷静自持都给宗远阳留下了印象,但这一次,这个男人脸上有难掩的疲惫。
      “我来是想问问靳夕的情况。”宗远阳换鞋的时候开口,其实看见江文潮稳稳地坐在家里他就大致猜到靳夕应该脱离危险了,老k通过各方调查得出,靳夕已安全回家,具体经历了什么不得而知,只知道是绑架。
      江文潮一副了然的表情,刚准备开口,突然听见一声门响,直觉不对,顾不得宗远阳这边,急切地回客厅,语气焦急:“靳夕!”
      靳夕刚刚还坐在沙发上,现在客厅里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江文潮冲到二楼卫生间,发现门已经上锁了。
      “开门!”江文潮几乎是在低吼,“靳夕!”江文潮用力将门几乎推搡得震动,也不见靳夕回应,只听见卫生间里的哗哗水声。
      “医生!”江文潮一边去拿备份钥匙,一边叫在客房里的专业医生,为了减少靳夕的负担,医生尽量不出现,但在这种时候一个专业的医生还是很有必要的。
      江文潮打开门,就看见靳夕开着喷头对着自己冲,江文潮立刻关掉水,急忙拿起架子上的干浴巾裹住靳夕,抱住靳夕。
      靳夕像是从冷水里拎出来一样,浑身湿透,因为水温太低,她开始不自觉地发抖,但仍在江文潮怀里挣扎:“文潮,我难受!真的难受!感觉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你就让我用冷水冷静冷静。别管我,好么?”几近哀求。
      “你振作一点,什么都不用顾虑,有我在。”江文潮轻柔地用浴巾替靳夕擦着水。
      “你走开啊!”靳夕头嗡嗡地疼,全身像被虫子咬般难受,眼睛时不时地发黑,眼前的江文潮已经模糊不清,仍拼命推开江文潮,她不想下一秒在自己的意志全部瓦解时,变成电视上那些犯毒瘾的人那种样子,她不允许自己对江文潮说出“给我毒.品”那种话。
      江文潮紧紧抱住靳夕让她动弹不得,任凭她怎么拳打脚踢,胡打乱闹。
      “必须得注射镇定剂了。”赶到的医生说着,便将针头对准靳夕,快速注射。果然,靳夕安静了,并昏睡过去。
      “多谢。”江文潮将靳夕抱进卧室,替她换了湿衣服出来。
      “她的情况还不算最糟,懂得用凉水抑制自己对毒.品的渴望证明她的理智还没有完全丧失。注射镇定剂是怕她为了自制而伤害自己。”医生对从卧室出来的江文潮说。
      “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宗远阳脸色冷若冰霜,哪里有平素温柔阳光的样子,目光如炬,直指江文潮。
      江文潮敛了敛神色,刚才若不是突然出状况,他是打算快速结束和宗远阳之间的对话的,现在看宗远阳这副阵势,恐怕就不是三言两语的事儿了。
      “靳夕状态不好,你也看见了。”江文潮轻叹一口气,“上次看演唱会的时候被人绑架,然后被强行注射了毒.品,一次就上了瘾。”
      纵使是经历过不少风浪,见过不少世面的宗远阳听到这简短的几句话也是惊讶无比,或者说,震惊都不足以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靳夕极少在人前失态,刚才那一番激烈场面他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就不会相信。
      什么人干的?为什么?宗远阳没有问,怕是问了江文潮也不见得会答复。
      “戒毒过程大概要多久?”宗远阳眉头紧皱。
      “不知道。”江文潮如实回答,脸色也很沉重。
      宗远阳默然。
      “我不希望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江文潮其实一直有顾虑,尤其是对宗远阳,一直以来,所有他的新闻只要是和靳夕沾边的就不会曝出什么好事儿。
      “你放心,一路过来没有狗仔跟着。”宗远阳也是聪明人,知道江文潮指的是什么,但他却不打算示弱,“一直以来,我给靳夕增添了不少麻烦。但是好像你,也并没有保护好她。”虽然宗远阳没有直接问,但直觉告诉他,靳夕所遭受的一切,绝对和江文潮脱不了干系。
      “也请你放心,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有。我代靳夕谢谢你对她的关心。”江文潮开始下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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