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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靳夕锁好门,转身便对上江文潮的眼光,带着那么一丝恳切和坚定,自然地握上靳夕的手,她的手微凉,他的温度迅速覆盖了她的手,透过手直达内心。
      江文潮牵着靳夕下楼,像从前每一个周末夫妻俩出门散步一样,清凉如水的声音缓缓响起:“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遇到事情不能总是逃避。生活本来就是悲喜交加的,我们不能奢求完美,只要拥有你心底最渴望的幸福便足够了。这些天,我过得很不好。我是很喜欢孩子,但前提是孩子的母亲是你,我觉得领养一个孩子完全可以,不要再拿这个理由束缚自己了,还有,长辈那边,我会去说,我相信,她会理解的。还有爸爸的公司,现在运作得很好。”
      走下楼梯,这几层的台阶,江文潮像在教育一个犯错误闹别扭的孩子,只是,话里全无责备严厉,有的只是深不可测的爱意。
      靳夕不敢看着江文潮的眼睛,她的所有顾虑在他的面前无所遁形。这些日子,她又何尝好过?也笑,也乐,但那不是真正的快乐,她笑的时候觉得空,乐的时候总觉得下一秒眼角会湿。刚刚和江文潮在一起的短短一段时间,她是真的开心,那种从内而外的身心放松
      靳夕没有说话,只是和江文潮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江文潮微微地笑了,这是这些天来最会心的一个微笑。
      靳夕和江文潮在附近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于琴,会去哪儿呢?靳夕有些着急了,她怕出了什么意外。
      “没事的,咱们分头再找一会儿,然后你先回家,说不定她已经回家了。”看着靳夕紧张的神色,江文潮宽慰她。
      “嗯。”
      江文潮又找了一会儿,然后站定,拿出手机。
      “你和谁在一起?”江文潮冷冷地问。
      “一个老朋友。”秦珍的声音让江文潮无比厌恶。
      江文潮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于琴真的和秦珍在一起。
      “地点。”
      某咖啡屋。
      秦珍穿着一袭暗红色套装,脖子里的珍珠项链一看便知价格不菲,每一粒珍珠都圆滑润泽。即使天气很凉,也像许多年轻小姑娘一样穿黑色丝袜,厚厚的粉底粉饰着岁月留痕的脸。眼角虽有皱纹,但跋扈神色丝毫未减,如十几年前一样。
      对面的于琴则锐气全无,那么多年的牢狱生活已经让她的双眼暗淡,曾经属于她的神采不再,即使年轻时她的容颜完全不输秦珍。
      “怎么?想找我这个老朋友喝喝茶?”秦珍笑盈盈地说着。
      “是啊。你知道我的朋友不多的。”于琴没有看着秦珍,自顾自地说着,“那时候有什么苦都向你吐,我觉得你是个最好的倾听者。”
      秦珍冷笑,就你那些个破事,谁稀罕听?刚准备说话,只见一道白光突然一闪,然后便是鲜血的气味。猛地闭上双眼的秦珍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并没有疼痛,反应过来之后却是又一阵尖叫。
      “儿子!”
      江文潮来得及时,老远看见于琴神色不对,便立马冲过来,用手臂挡住于琴的水果刀,鲜血直流。如果不是江文潮,这会儿秦珍身上估计就得多一个窟窿了。
      咖啡屋的服务员都快吓傻了,也是尖叫,并且准备报警。
      “不用报警。”江文潮略有些低沉的声音淡淡地说道。
      这种情况按理说不管怎么样都是要报警的,但不知道怎么的,这个男人一说话就像是下了命令般,让人不敢违抗。所以,服务员只是拿了一条小毛巾给这个人先包扎一下止血。
      秦珍上来就推于琴:“你个疯子!”
      于琴一个踉跄,但她的心仍旧不死,想要拾起地上的刀子,江文潮不顾流血的手臂,控制住于琴,压低声音:“你还要你女儿吗?”于琴放弃了挣扎。江文潮带着于琴往外走,末了丢给秦珍一句话:“你善后。赔偿人家店里的损失。”
      江文潮没有立刻去医院,只是在车上和于琴谈了很久。
      于琴回到家的时候,靳夕正在屋里踱来踱去,一见妈妈回来了,赶紧上来询问:“你去哪儿了?手机也不带。”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就是出去走走,没想到回来不认识路了。多亏了文潮送我回来。”于琴说。
      靳夕往门外看看,并不见江文潮,按他的个性,怎么会不上楼?
      “妈妈累了,有事情明天再说吧。”
      “好。我冲杯牛奶给你喝,喝完就睡觉。”靳夕扶着于琴进了房间。
      随后打电话给江文潮。
      “喂。”许是知道靳夕要问什么,江文潮缓缓说道,“公司有点急事我就没上楼,妈迷路了,可能有些小惊吓。”
      “哦。那你开慢点,注意安全。”
      “好。”江文潮挂掉电话,医生很不满意地看着他,包扎伤口的时候还接什么电话?

      靳夕把热牛奶递给于琴,于琴接过,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没有喝的意思,看着靳夕,于琴缓缓开口:“他是秦珍的儿子。”肯定的语气。
      靳夕一愣,随即点头默认,有些事,免不了要去面对的。
      “妈,我知道我和他之间有太多的尴尬,我也知道你对那个女人有多恨。他是她的儿子,我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我已经陷得太深了。也试过离开,但我真的……”有些语无伦次,靳夕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曾经的她以为,这辈子她是彻底毁了,形单影只地在这世上也没什么不可。但那么一个如星光照亮她的人就是出现了,大学四年的恋爱,她干涸的心被悉心的灌溉着,那段静好的日子让她淡忘了灰色的童年,父辈的那些不堪仿佛成了前尘往事。她终于不是一个人去承受命运给她的包袱,她怎么舍得放弃那个爱她肯为她分担的人?
      “我不怪你。”于琴拍拍有些激动的靳夕的背,“妈妈也很希望你幸福,不想你步我的后尘。我知道,他很优秀。”
      于琴的理解让靳夕很感动,虽然母亲曾经的自私冲动连带着让她也跌进深渊,但看着母亲渐渐释怀,靳夕自己打心眼里开心。
      “其实,小宗这孩子让人挺心疼的。”于琴这句话是实话。
      “虽然他嘴上不说,但他的心意我或多或少能感觉得到的。对他,我只有朋友的关心与抱歉,他的心意让我很有负担,尽量保持距离吧,对他对我都好。”
      “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感情的事情自己一定要有数,不要像妈妈一样,钻牛角尖,一步走错,步步都错。”
      “嗯,妈你早点睡吧。”
      “嗯。”
      靳夕走后,直到床头的热牛奶变冷,于琴都没有睡着,眼睛就这么睁着,看着天花板。白天的时候,她看到秦珍,那个贱女人,干了那么龌龊的事情,到现在,不仅日子过得滋润,还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于琴不能放过她,眼尖的秦珍看到老朋友的时候也想叙叙旧,于是,一个怀着杀意,一个怀着嘲笑的阴险之心,早就了下午的那场闹剧。
      江文潮的冷静让于琴不禁也讶异。
      手臂还流着血的江文潮坐在车里,镇定地和于琴谈话,语气语调既不失对长辈的尊敬,也隐含着些许怒气。
      “我不知道是称呼您伯母还是一声妈合适,但今天,我坐在这里和您恳谈,为的是靳夕。您年轻的时候那些事,我了解,我先代替那个破坏您家庭的人向您说声对不起。”
      “我不同意。死也不会同意你和靳夕在一起。”于琴语气冰得没有一丝温度。
      “我想您听我讲完一些话。”江文潮淡淡地说道,“听完之后,无论您的想法是否改变,我还是一样,我一定会和靳夕在一起。”
      “呵。”于琴轻笑,不以为然。
      “我相信没有一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我爱靳夕,我想把所有最好的东西给她,我弥补不了她灰色的童年,但我可以许诺她一个美好的未来,我有这个资本和信心。我是秦珍的儿子,您完全可以迁怒于我,但就我本身而言,我从未承认过我有那个妈。冒昧地说一句,您年轻的时候决定报复的时候,有想过靳夕的感受么?她还那么小,您让她怎么一个人承受那些?父母的悲剧,同学的非议,少年犯的阴影,也许您解了气了,大不了一了百了,但您难道不应该对靳夕负责么?恕我直言,您太自私了。
      还有一个理由,我和靳夕在一起,不正达成了您报复秦珍的目的了么?”
      于琴抬眼不解的看着江文潮。
      “我从不认为血缘可以代表什么。”江文潮知道于琴在疑惑什么,“我不想再看到靳夕伤心,希望是我的诚意打动了您,而不是最后那句话。也请您,好心骗骗她,让她也体会一下那可怜的母爱。”
      躺在床上的于琴承认,从前,现在,她还是一样的自私,她从未真正为自己的女儿着想过。她自己都为自己恶心丑陋的本性感到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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