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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今晚7点,爸爸想见见你。”
      “知道了,我还在工作。”江文潮冷冷地说道,言下之意不想被打扰。方子西也不在意,心想看你嘴硬到几时。
      江文潮收到靳夕寄来的东西后,一个人在办公室抽了很长时间的烟,随后打电话给方子西,说是同意结婚。方子西对他的这个决定并不感到意外,只不过他一个人死撑的时间比她预想的要短,她想当然地认为,江文潮在公司与靳夕之间,做了个再简单不过的权衡。
      方子西提前去做了个护肤spa,又去商场购置新衣,找发型师做了发型,盛装出席。江文潮直到6点才停下手头的工作,随便拿了套西装,就去了方道的宅子。
      方子西早早地在门口迎接,看到江文潮下车,一脸灿然,手也挽了上去:“快点,晚餐已经准备好了,爸爸在等你。”
      江文潮没有甩开方子西的手,只是表情仍是淡淡的带着点冷意。
      宅子有些年头了,却仍庄重贵气,难掩主人的背景。江文潮比起方子西的盛装出席显得有些随意,不过他的帅气完美掩饰了他的漫不经心。
      方子西的爸爸方道正坐在客厅喝着茶,一身休闲装和曾经在行业里叱咤风云呼风唤雨的形象相距甚远,但从他打量自己的眼神看,江文潮可以断定,这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或者说,老狐狸比较适合。
      “方伯伯好。”江文潮不卑不亢地叫了一声。
      方子西微微皱眉。
      方道放下茶杯,手微微举起,示意江文潮坐下,方子西也挨着江文潮坐了下来。
      “什么时候改口呢?”方道看着自己微微皱眉的女儿,也不太满意这个称呼。
      “第一次见面,我怕唐突了伯父。”江文潮回答得有礼有节,但却没有改称呼的意思,敛了神色,江文潮继续说道,“我想有必要和您谈一谈公司的情况。”
      “先吃饭吧。”方子西亲昵地对江文潮说道,用一脸灿烂的笑容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悦。
      “嗯。”方道也应允。
      江文潮也没有再坚持。
      方道心里对这个女婿非常满意,只是见江文潮傲得很,也就表现得不冷不热的样子,没有主动挑起话题,江文潮乐得清静,也沉默不语,倒是方子西一个人忙着活络气氛,干着她往日最不屑干的事儿。
      方道摇摇头,拿自己女儿没办法,是有多喜欢这个小子?
      “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方道开口。
      “就在最近吧,还得挑婚纱,拍婚纱照一大堆事儿呢。”虽有些埋怨,但方子西还是难掩幸福。
      “反正是要大办一场的,你说呢?”方道看向江文潮。
      江文潮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拳头攥得很紧,随后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方子西并没有注意到江文潮的小动作,只看见他点头,心里像吃了蜜似的,所以说,再聪明的女人也会被幸福冲昏头脑,即使是她们自以为的不是真的幸福,方子西现在显然忘了她是怎么逼江文潮的。
      “要知道江氏现在情况并不好,你们的婚礼越高调,别人对你的信心就越大。”姜还是老的辣,方道补充了一句,虽说得轻描淡写,但句句戳中江文潮的软肋。
      “爸,吃饭的时候就不要谈工作了。”方子西撒娇嗔怪地说。
      “好,改天再谈。”方道自然不能扫了女儿的兴。
      “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结婚后,江氏的管理不会变,我也不希望方氏插手,同样,方氏的事务我也绝对不会插手。”
      “可以,只要你能保证让我女儿幸福。”
      方子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江文潮,期待从他嘴里说出一个承诺,尽管这不是一个浪漫的地方,尽管这个人的心还不完全在自己这里,尽管这场婚礼没有一个梦幻的求婚,可是她还是想听一个承诺,也许这是女人的通病吧。
      江文潮停顿的这几秒对方子西来说,真的有几世纪那么长,即使知道他最终一定会给出承诺,但方子西很失望,很失落。
      “我会的。”江文潮的声音还是这样有磁性富有魅力,就3个字,简短得不能再简短。
      ……
      饭后,方道开口:“听说你爸爸的象棋很厉害,虎父无犬子,怎么样,和我这个老头子来一盘?”
      “切磋谈不上,还请方伯伯指教一二。”
      方道叫下人拿出棋盘和棋子,江文潮一看,这是2005年法国著名艺术家和珠宝设计师设计的这款皇家钻石象棋,堪称世界上最贵的象棋,30多名能工巧匠在设计师的指导下耗时4500小时制作而成,一共用了9900颗黑色和白色钻石共186.09克拉,还有1168.75克的宝石,总价50万美元。
      “觉得我这棋怎么样?”方道显然想听溢美之词。
      江文潮嘴角微微上扬,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地说道:“象棋重在博弈,而非其本身的价值。再好再贵的象棋,如果下得一手臭棋,又有什么意义呢?”
      方道表情没什么变化:“说得好。”
      江文潮想起爸爸最爱的那一副象棋,就是普普通通地木质的,他很小的时候爸爸就教他下象棋,那时候手还特别小,勉勉强强握得住一个棋子,木头的棋子摸起来特别舒服,如果思考时间长,体温会将棋子都捂得温热。相比较而言,钻石会割手,宝石永远是冰凉的。
      江文潮的棋风很烈,不喜欢温温吞吞拖泥带水,看准机会,一招棋下来不给对手留余地。相反,方道喜欢布局,对于一些该舍弃的棋子并不恋着。
      江文潮心下知道方道布的局,他清楚,方道表现得一副喜欢听好话的样子,但似乎更喜欢直来直往,所以江文潮不打算装傻中这个圈套,反倒是破了他的局。要知道,局破了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剩下的棋子也是一盘散沙,攻击用的车马炮也被江文潮吃了一半。
      很显然,方道在棋艺方面并不如江文潮。
      “方伯伯明显让我了。”江文潮在将方道的帅吃掉后,面带微笑地说。
      “没有没有,你太厉害了,后生可畏啊。”方道朗声大笑。
      方子西亲自切了点水果端过来,看爸爸对江文潮这么满意,心里也像开了花似的,看着他们下棋,自己端来水果,家里很久没有这样有生气,这个宅子似乎都有了生机。
      她好依恋这种家的感觉。可是假象的温暖终究是假象,即使再像真的。
      “吃点水果吧。”方子西温柔地说道。
      “嗯。”方道接过女儿切好片的水果,这小妮子,什么时候亲自去过厨房?唉,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谢谢。”江文潮疏离客气的语气让旁边的两个人都不太舒服。一次如果是礼貌的话,第二次就带着潜在的拒绝。

      第二天早晨,靳夕在市中心的大屏幕上看到了这条新闻:方氏千金与江氏公子联姻,化解信任危机。这条新闻的标题不知道让靳夕是喜还是忧,他终于不用为公司愁眉不展,她还是习惯他淡淡的眉眼,而不是紧皱的眉头,他要结婚了,和方子西。靳夕禁不住有些酸涩,为什么自己帮不到他,只会拖累他?
      “靳夕?”
      靳夕正出神地看着大屏幕,只听见有人叫她,转头一看,原来是方姐,好像有几个月没见了吧。看着她手上提着刚从超市买的大袋东西,又推着婴儿车,身材有些略微发福,还未完全恢复,靳夕不禁动容了,方姐的脸上有着妈妈的神采与光晕,也许那就是幸福的光芒吧。
      “好可爱。”靳夕向方姐打了招呼,随后就弯腰逗小家伙,上次见,你还在你妈妈的肚子里呢,拨弄着小家伙的小手,软绵绵肉嘟嘟的。
      “我现在一点儿都不觉得他可爱,小东西一开始生下来跟个小天使似的,现在整个就是一个小恶魔,夜里吵着哭着,就是不让你睡觉,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精神。”方姐一脸无奈的样子。
      “小孩子都是这样的。”靳夕脸上是笑着的,心里却是无比黯然。
      “我的小祖宗哦。”方姐也禁不住对着小家伙说。
      和方姐絮絮叨叨聊了一会儿,靳夕便先离开了。
      方姐这种幸福,不是人人都有的,比如自己,连抱怨小孩烦人的资格都没有。
      有时候,老天的残忍,是连乐极生悲的机会都不给你,反倒是喜欢在你郁闷的时候来一次趁火打劫。
      靳夕就体会了一把,遭遇了不知道是常见还是不常见的飞车抢劫,电石火花之间一个骑摩托车的男的从后面一把抢过靳夕的包,由于惯性,靳夕被拖得摔在地上,索性手松得快,不然伤得更重,胳膊上几处擦伤,但是靳夕感觉手抬不起来,估计是骨折了。
      证件什么的都在包里,手机也丢了,还是好心的路人报了警打了120。
      一些外伤做了处理,不过在靳夕光洁的皮肤上那些伤口还是显得有些触目惊心,拍了片子,轻微骨折,打上了石膏,配上靳夕哀怨的表情,用残兵败将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可以把手机借我用一用么?”靳夕向一旁的护士借手机。
      护士知道靳夕是刚刚遭遇抢劫的病人,所以很善意地就把手机借给靳夕用。
      “我的包被抢了。”靳夕真的不想打给江文潮,可是她能背得出来的号码也只有他的,其他人的都存在手机里。唉,手机啊手机,果然是使人头脑退化的东西。
      电话那头顿了几秒,随后传来江文潮有些焦急的声音:“受伤了没有?你在哪里?”一贯镇静的江文潮鲜有这样的慌乱,即使是公司股价狂跌的时候,他也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受了点小伤,在医院,东西都被抢了,没有钱付医药费。”靳夕闷闷地说道。
      “我马上就来。”江文潮很干脆地挂了电话往医院赶。
      江文潮的速度比靳夕预想的还要快,到医院走廊找到靳夕的时候还有点小喘,可见下了车是一路小跑过来的,看到靳夕一个手打了石膏吊起来,另外一只手上全是擦伤,江文潮脸色都变了:“这就是你说的小伤?”
      “看起来比较严重……”靳夕被江文潮质问得有些底气不足。
      江文潮拿过靳夕手上的病例和片子,又去仔细询问医生,回头对靳夕说:“虽然是中度骨折,但是不能大意,这些天不准偏食,要多喝水,可以适当地出来散步,晒晒太阳。还有,我马上给你请个私人护理,你一个人手又不方便,总要有人照顾你吧,家务事就不要做了,也别急着回电视台,你一个残兵败将也干不了什么事,电视台那边的假我帮你请……”
      江文潮很少这样多话,现在却啰啰嗦嗦说个不停,靳夕今天一整天都很压抑,忍了一天的眼泪现在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止都止不住。他还是这样担心自己,像以前一样。人有时候很奇怪,再强的风雨都顶得住,却在温暖面前败下阵来了,一瞬间,自己的脆弱再也无法掩饰。委屈的泪水,只有在最亲最爱的人面前才能流下。
      “怎么了,很疼么?”江文潮看着靳夕这个样子更心疼了,恨不得伤的是自己。
      “疼。”半天从嘴里哽咽地吐出一个字,靳夕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坚强得太久了,为她离开的孩子哭,为她不得不结束的婚姻哭,为眼前的爱人哭。
      靳夕很少哭,江文潮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得把她揽在怀里,任由泪水弄湿他的衣服,透过衬衫,江文潮可以感受得到那温热的泪背后包含的苦楚与无奈,那么冰凉,刺痛着江文潮的心。
      很快,不会让你再哭。江文潮暗暗在心里下定决心。
      成年人和小孩最大的区别就是,小孩哭过了可以选择睡觉继续做梦,而成年人哭过后只能擦干眼泪去面对现实,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靳夕情绪稍微平静了点后,轻轻推开了江文潮,从他温暖宽大的怀抱中脱离出来。
      江文潮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现在这样的情况只是暂时的。你照顾好自己,这里有一张卡,你就先用着,密码是你生日。”
      “你要结婚了是么?”靳夕努力使自己的表情不那么黯然,但还是失败了。
      “嗯。”江文潮停顿了很久才回答。
      “就算没有方子西,我们还是会分开的。爸爸的公司你不能放弃。”虽然靳夕说得前言不接后语,但江文潮还是明白她的意思。
      “你不要总是钻牛角尖。”江文潮知道她还在介意孩子的事,是,他的确渴望一个温暖的三口之家,可如果没有靳夕,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靳夕没有说话,在这个问题上,短时间内他们是达不成共识的。
      “手机还有证件补办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解决的,你回家好好休息,这些天尽折腾自己身体了。”江文潮还准备继续数落,被他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靳夕撇撇嘴,心里腹诽,你不也一样么。
      江文潮没有接,直接摁掉了,靳夕大概猜到几分,只是缓缓说道:“你有事就先走吧,我自己可以的。”
      江文潮眉头紧皱,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个恩字。
      靳夕默默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即使分开,那个人还是自己的依靠,他习惯了,自己也习惯了,习惯好可怕。
      “你还好吗?”
      靳夕正愣神,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宗远阳,抱以微笑回应:“你还好吗?”
      都明白对方询问的是什么,相视一笑,还行。
      “那个不是宗远阳么?”
      “真的!就是他!”
      “我想找他签名!”
      ……
      一开始是窃窃私语,后来变为一堆人议论,有的已经拿出手机拍照,还有个别热情的正跃跃欲试准备上来求签名合影什么的。
      “赶紧走。”宗远阳朝靳夕吐口型,靳夕也立马明白,赶紧和宗远阳小跑着出了医院,竟然还真有追出来的,人还不少,靳夕之前着实低估了宗远阳的人气。
      气喘吁吁地上了宗远阳的车,宗远阳油门一脚踩到底,离开了医院。
      “你这几次总往医院跑嘛。”宗远阳看着打了石膏的靳夕不禁开玩笑,刚才的他可不是这副表情,他打了靳夕的手机发现是关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就冒昧打到了电视台,才知道靳夕刚刚遭遇飞车抢劫进了医院,接电话的小晴估计到现在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宗远阳怎么会打电话,还问靳夕的事儿,有一种世界抽风的感觉。
      “倒霉呗。”靳夕也觉得自己最近医院跑得勤了点,转而又问:“你来医院干嘛?”
      “看一个朋友,碰巧遇上你了。”温柔无公害的宗远阳说起谎来也是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的。
      “哦。”靳夕想起来刚才被人追,调侃地说道,“以后出来要记得武装好啊,不然就要练跑步。”
      “我有事情求你帮忙。”宗远阳突然严肃起来。
      靳夕也不禁坐直,什么事情要宗远阳说出求这个字眼:“你说。”
      “酒驾造成了恶劣的影响,现在正在努力营造正面形象,所以我希望我们可以结婚。”
      可能被宗远阳惊到了,靳夕半天没说话:“我好像不太明白,结婚怎么就能营造正面形象了?为什么是我?”
      “这几天的话题量很多,但大多围绕在酒驾上,有几家经纪公司趁机收买水军上网黑我,现在需要一个比这个更劲爆的消息。你不觉得,结了婚愿意对女生负责的人更具有魅力么?”
      听完宗远阳的话,靳夕觉得,娱乐圈真不简单,不是一般的复杂:“那你为什么找我?”
      “其他没结过婚的人我不想耽误人家,你是我认识的人里面唯一一个结过婚的人了。”宗远阳知道表白心意只会遭到拒绝,如此这般真是用心良苦。
      “你好直白。你的意思是我一把年纪了,也尝过婚姻的滋味了,所以我比较靠谱?”靳夕无语,不过若他真是说什么我喜欢你之类的,她是铁定拒绝的。
      宗远阳没有回答,只是笑笑,表示默认。
      “没有其他办法了么?”靳夕问。
      “不知道,也许Dream会解散吧。”宗远阳承认,在感情上他不是圣人,他骗了靳夕。酒驾的危机早就解除了,只是他在看到方氏和江氏联姻的消息后,脑子抽风就想了这么一个馊主意。也许,时间,可以慢慢让靳夕改变心意,即使她不会爱上自己,也好过她一个人辛苦。宗远阳觉得自己疯了,思维无比清晰地疯着。
      “让我考虑考虑。”靳夕也有许多顾虑,一下子也不能下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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