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高中生》午子陈言易

12、第九章 死者

　　回到陈沐轩家中，蓝贝雨让他在卧床上好好歇息。
　　“哎，陈木头！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男的攻击你的目的，好像是为了要阻止你去见钱老师的灵魂！”蓝贝雨坐在他床头前，边削着苹果皮边说道。
　　“不是好像，而根本就是。况且不仅如此，似乎还顺便在警告我不要深入这个事件，那个男人能够在看到画面后仍然继续攻击，可见他很了解我的异能，明显对我做过一番调查！”
　　不过可以肯定，那男人并无心取他性命，虽然招招致命，但却在他出拳漏出空挡时，只砍伤了他的手臂，看来此人并不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可既然他对你施以攻击，那是不是就说明你已经快触及真相了呢？”
　　“按照常理推断，的确如此，可真是这样吗？”不知怎么的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也许他并没有接近真相，只是凶手担心这成为事实而已。
　　他现在的调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除了了解到他们每人的动机，剩下就至于那包什么也没证实的粉末了，但这样又说不通了。
　　“不管怎样，苹果我是削好了，吃完后记得早点睡，你伤成这样明天还是请假吧！如果有什么事就从窗口叫我，若是怕吵到邻居打我电话也行！”说着，蓝贝雨将削好皮的苹果递给了他。
　　“对了，欣如说明天下午会来找我一起去学校晚修，于是我就打算跟蛋糕店里请假，叫她来吃饭顺道去，明晚我买盒饭，你手受伤了一起吃吧！”蓝贝雨补充道。
　　其实她很不好意思暴露自己不会做菜的弱点。平时鸡蛋煮面什么的还可以，但若是有包括陈沐轩以内的其他人在的话，这些怎么能搬上台面，所以还是老实点不要献丑的好。
　　陈沐轩接过正好可以摆个“OK”的手势。
　　在蓝贝雨从他房间窗口离开后，他思考水果两不误，苹果吃完也就是思考结束的时候，他随即打了个电话给铁兵帮忙请假后便倒头大睡。
　　在梦中，他好像想起了蓝贝雨对他说的那句话。

　　可能因为昨晚体力消耗太多的缘故，陈沐轩这一睡就是第二天午后，起来看看电视，这一天真是过得惬意得很。
　　黄昏6点20分，他家的门铃响起，来者果然是蓝贝雨，她手中提着几个白色饭盒，不过……
　　“不是说欣如也会来吗？怎么只有你一人啊？”没见着原本应该出现的人。
　　“下午准备放学的时候，她突然发短信给我说家里有事就不来了，还让我顺道帮她请一下晚修的假！”说着，她在饭桌上将盒饭一一打开，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势。
　　陈沐轩坐在了她对面。“虽然买快餐可以省时省力，不过外面的东西卫生问题不好考究，而且味精也多，还是自己做的好！”
　　“可我不会啊！”
　　“学学就好啦！以前都说女人天生就有做菜的天赋，不过就是搞不懂现在怎么反了过来，做菜做饭的男人越来越多！”他边吃边感叹道。
　　“这我可不认同。与其说女人有这个天赋，倒不如说其实男女平等，以前不过是你们男人所谓『男尊女卑』的时代，所以使得女人在家家务成了理所当然，现在也到了应该对调的时候了，毕竟事事总在变嘛！”
　　“也对呀！我发觉自己变了很多，自从认识你们这几个朋友以后，我的笑容开始多了，也会常开玩笑了，说起来昨晚……”
　　“好啦！昨晚那么血腥，就要再提了！”
　　蓝贝雨这句话，似乎是故意打岔的感觉。
　　此时陈沐轩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显示，竟然是个陌生的号码，他按下了通话键，只听见一声清朗的嗓调，匆匆说下句话后就挂断了电话。
　　听完话后，他眉头一皱，“你知道岳海是谁吗？”
　　“他啊！是我们学校的美术老师，怎么？”
　　“电话里说，他被谋杀了，尸体就在你们学校杂物仓的『节日道具间』里！”
　　“啊？”蓝贝雨听来一愣，吃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不会吧？谁打来的？”
　　“是个陌生的号码！我的手机号码除了你们这些朋友，应该没什么人知道，陌生人打来这样一个电话，而且还使用了变声器，那就不会是开玩笑这么简单的了，除了凶手不会是其他人，你快收拾收拾，我打电话给老姐！”
　　说罢，他随即拨通了陈沐涵的手机。
　　“什么事？”手机另外一边响起了他姐姐的声音，只是口齿有些浑浊不清。
　　“你在吃饭？”
　　“对啊！我在跟队长吃饭，有什么事就快说！”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耐烦，明显是在抗议弟弟打扰她大餐的好时光。
　　“刚才我接到一个陌生人的来电，说是【林华高中】的一个美术老师死在了学校杂物仓的『节日道具间』里，我们在学校大门口汇合！”
　　交代清楚后，便挂了电话，与蓝贝雨火速赶至【林华高中】。
　　另一边厢，陈沐涵与队长方亮正处在一间挺有格调的餐厅。她听到弟弟的话后，正在犹豫不决是否应该跟队长说明。
　　“你弟弟打来的？”方亮饮下一口红酒后问道。
　　“嗯！”若说了，那无疑就是道出自己弟弟正调查此事，可不说，她警察的大公无私又搅得她心里是七上八下。
　　“我弟弟说，有个陌生人打电话告诉他，【林华高中】的一个美术老师死在了学校杂物仓的『节日道具间』里，不过也有可能是对方恶作剧！”她还是下定决心说，不过心里也有些怀疑对方此话的真实性。
　　方亮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放下手中的餐具，眼珠子转了转后说道：“这样吧！无论真假，我们还是还是去一趟。若是真的，那我们就能争取办案的黄金时机。反之，那我们也值得庆幸，况且无论结果如何也不会影响到其他人，不过有个问题需要你在事后向我解释！”
　　听队长如此说来，她不胜佩服及感动，但却也如期迎来了最让她头疼的问题。她该怎么说自己弟弟其实一直都在介入警方的调查，而自己也一直都在提供资料。
　　方亮看着她一会儿敬意横生、一会儿痴痴呆呆的表情，不自觉一笑，拍醒她便一同架着警车赶往【林华高中】。

　　天色暗了，6点40分。
　　一方是开警车、一方是走路，可能因为距离的关系，所以陈沐轩和蓝贝雨就先等在了那里，没过多久陈沐涵和方亮也赶到，他们两路人赶到共用了15分钟左右。方亮将他们两人一起叫上了车,毕竟学校很大，开车在速度和时间上都占有优势。
　　通过蓝贝雨的指示，他们来到了校园里的一个充满绿色而又幽静的角落，虽然名叫杂物仓，但却是一座两层高的楼房，十多棵粗壮的大树分别在楼的左右两侧屹立。方亮见这楼的四周都是绿化带，只有一条步行的路，行车进去可能会因排气而破坏到这片绿色，于是他将车停在了杂物仓以外30多米，没有植草的空地上。
　　从学校大门到这里，开车需要1分钟左右，走路的话可能大概5分钟。
　　杂物仓有两层，各三个房间，第一层分别放些准备卖出的废旧电子产品、备用的高级桌椅、以及灯饰这类的物品；第二层就是物理使用的仪器、化学课使用的化学用品和学校节日办节目时用的道具彩纸这类东西。
　　“『节日道具间』在二楼右数第一间！”蓝贝雨说道。
　　“这平时常有人来吗？”陈沐轩问。
　　“不，只是有物品要更换或卖出的时候才有人，不过因为这里僻静的关系，教务主任每天放学后６点１５分左右都会来巡视一遍才离开学校！”
　　接着，他们四人穿过植草围绕的小路，从右边上到了二楼的『节日道具间』。这走廊和教学楼的一样，水泥围栏上都按照房间的宽度做成的推玻窗户。
　　透过『节日道具间』的推玻窗，陈沐轩看到屋子里的舞会装饰道具摆在右边墙壁；奇形怪状的服装、女士的礼服和男士的西服则是挂在后面些的8排并驾的衣架上；右边深入的墙角是个鞋架，之上便双双名牌男女式皮鞋；地上是层地毯，摆着一排好几筐的漂亮彩纸，而下来的地面，俨然有个男人的身体横躺在那里，岳海双脚指着的左边墙上，坐放着6个阴阳怪气的人偶，其中第三个面目最丑陋的小丑正对着他，一副阴森冷笑的模样，加之光线稍显阴暗，果然有种让人瞧着会毛骨悚然的感觉。
　　方亮首先查看房门，然后握门把使劲推了推，发现房门已经锁住。
　　“是真的，这个房间的钥匙谁拿着？”看到真有人躺在那里，陈沐轩着急的问蓝贝雨。
　　“教务主任，不过他不住校，现在已经回家了！”蓝贝雨答道。
　　“那就只有把门撞开了！”方亮说道。这已是不得已的办法，“来！”他望向陈沐轩，看样子需要帮助。
　　陈沐涵立即抢话，“他手受伤了，我来！”
　　“不，还是我一个人来好了！”
　　语毕，方亮开始朝华丽的木门猛撞。“嘣！”经过二十几下努力，门终于应声飞开。
　　因为冲力的惯性，方亮已经进房几步，他看到地上躺着的躯体后。
　　随即打开房间灯，他探了探男人的鼻息，果然已经毫无生命迹象。陈沐涵出于职业的本能，她也想看看尸体的情况，准备上前查探一番。
　　“沐涵，赶紧电话叫支援！”他急忙对陈沐涵说道。
　　“哦，好的！”陈沐涵照做不误。
　　警官在场，陈沐轩自然不在冲锋陷阵，一直守在外面，不过却也在迅速观察着死者。
　　岳海大概身高165公分，头部稍往里侧，脸上皮肤看起来挺是光滑，但却稍显消瘦，应该是个身材偏瘦的人；他双手自然摆放在大腿两侧，一身西装革履；长发连同前额的刘海，一起在后脑扎成了马尾，发端长及外套衣领处，这一形象倒是蛮符合一部分艺术家的喜好。
　　方亮从裤袋里拿出一对白色的取证手套，开始对尸体身上的衣物进行搜查，才刚翻开死者的西服，突然“嘣！”的一声惊天巨响，随即而来的便是风吹烈火之音。陈沐涵的电话才刚拨通，便被这爆炸声惊得整个楞在那里。
　　听到巨响后，陈沐轩第一个有了反应，转身往外瞧了瞧，只见警车被北几棵大树挡住大半，不过却依然能看到冲天直冒的滚滚浓烟，他立马往楼下冲出去。
　　站在小路中央，望着被熊熊烈火吞噬的、已经焦味十足的残骸，心中思绪翻江倒海，随即又看看四周，远远就见好几个人正往这里赶，没估计错，应该是听到爆炸声后，带着猎奇的心态来“寻根问底”的。只是没想到，于心惠也在其中。
　　这时，蓝贝雨他们也都赶了下来。方亮手中还拿着楼梯拐角的灭火器往火团猛喷。
　　看着烧得正旺的残骸，陈沐涵倒真有些后怕，一想起刚才还正坐在这上面，心底就窜出一股凉气。
　　陈沐轩将他姐姐往后拉了些，在她耳边小声问：“你们当时出来的情况是怎样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当时就是晚饭时间，队长说请我吃饭，然后我们就出来随便要了辆警车，可我们根本就没想到那车上会有人装了炸弹啊！”陈沐涵也小声回答。
　　“呵呵！这个凶手挺厉害呢！连警察都敢恐吓，真有办法！”他开玩笑道。
　　“我想现在不是夸奖凶手的时候，还是担心一下怎么跟队长解释你介入调查的事情！”
　　“与其担心这个，倒不如担心这个案子怎么破吧，现在凶手都在太岁头上动土了，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陈沐涵没再作答。是因为答不出来，事实她也想尽快破案啊！可是线索太少，无论从动机、还是凶手使用的方法都没能理出个头绪，除了……
　　“对了，那包粉末现在还没检验，估计要等一段时间！”
　　“你不是说自己魅力无限吗？还说什么，法政组组长都被你迷得团团转的，怎么？现在失灵了？”陈沐轩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少贫了你，不是你一直说不要利用人家吗？我现在照你的话做啦，所以付出的代价就是时间啊！”
　　陈沐轩懒得再纠缠，撇开头去，却发现于心惠在对面人群中正看着他。正好他心中有些问题需要个知道内幕的人来解答，于心惠就是最佳人选，先不提她的目的性，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
　　随即他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到其他地方，便趁别人不注意溜了开来，朝对面的小树林走去。
　　“有什么话就说吧！”站定后，于心惠说道。
　　“在『节日道具间』里，美术老师岳海死了！”他表情严肃。
　　于心惠眉头皱起，“他死了？！”她的语气显得有些惊讶。
　　“很让人意外吗？”
　　“老实说，是的！岳海在学校里待人一直都不错，又喜爱画写植草以及动物，和学校老师从没有过争执！”
　　“会不会有的内幕你并不知道呢？”
　　“我这个人很自信。这所学校里，教师间的‘明枪’和‘暗箭’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大部分人都是各怀心事，只有几个老师确实恪守本分，把自己当作真正教职人员，而他就是其中之一！”于心惠走近几步，“况且岳海和钱同基本没什么接触，实在想不出两人的死会有关系！”
　　两个基本无关的人，却在三天内接连死去，乍看之下凶手应该不是同一人。可他却认为，虽然死者之间并不无关联，但事件的关键也许不是死者本身的联系，而是他们跟凶手间的恩怨，一个连于心惠都不知道的恩怨。
　　“他有家人或者亲戚朋友吗？”
　　“亲戚朋友没听说过，倒是有个10岁的弟弟，好像叫岳洋，患有心脏疾病，在【雅博医院】两次手术后情况并不稳定，所以现在一直在医院观察，为此花掉的一笔笔医疗费用那是必不可免的。接着我可以回答你下一个问题，他并没有向学校内的人借过钱！”若是校外之人，那就没有必要选择实施难度最大的校园了。
　　陈沐轩玩味似的望了望她，看来能猜中他心中所想的人，又多了一个。
　　至始至终他都认为，杀死钱同和岳海的，一定是同一个凶手。从凶手杀死钱同时，并没有刻意地伪装自杀脱罪，而是制造不在场证明的目的来看，杀死岳海绝对是计划之内的。
　　“快回去吧！警方还有很多事情要盘问的！”说着，陈沐轩便走了开去。

　　回到爆炸现场，人数较刚才也多了，几乎都是还没回家的老师。很不巧的，算上先到现场的于心惠，现在四个老师都凑齐了，只是他们四人都在往楼上走去，一名警员尾随其后，显然，他们都是被方亮请上去录口供的。而剩余的两三名警员正循例给其到场的教师领导录口供，蓝贝雨则躲在一旁，不停的用手机记录着他们的口供。
　　看到如此，他也跟上楼去。
　　上到二楼，走在最前头的刘语见房门关着，便打开房门，结果不小心碰到了正在门后检测的现场调查员，在道了歉后，其他的老师跟着进了进去。
　　那跟在后面的警员见人都进去，于是就停在门前驻守。他也想跟上，可却被警员拦了下来，而里面的盘问却在继续，很明显这是方亮下的命令。
　　无奈他不可能再进去瞧个究竟了，所以他就用手机的摄像功能，从窗户外偷拍了一张里面的照片后便回到了一楼。
　　等候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例行询问已经结束，几名警员把尸体从房间里抬上车送回了警局，法医也随即离开，那些老师们也已离去，陈沐涵、方亮下到一楼，看到陈沐轩和蓝贝雨在下面等候，便走了过来。
　　“你就是沐涵的弟弟陈沐轩吧！”方亮开口问。
　　“是的，不知有何赐教？”
　　“你姐姐已经把事情原委告诉我了，也知道你是那次【日海高中】擒住凶手的少年英雄，说实话我很佩服你的能力和查案的魄力！”
　　“冠冕堂皇的话就能省则省，有话直说吧！”陈沐轩打断道。他不是讨厌方亮，只是不喜欢听这些话。
　　方亮笑着点了点头，有点赞许的说道：“好吧……那就直说了！你的确有能力，不过并不代表你有权介入警方的调查，从今晚开始，接下来的几天我会派几名警员轮流看守现场，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我也猜到你会这么做的，毕竟警方绝对不会承认外界力量的。那我先走一步了，再见！”他礼貌性的道了声别，便离开了这里。这结果显然已在他意料之内，随之他将自己手机里那个凶手的号码通过短信发给了陈沐涵。
　　蓝贝雨由于还要上晚修，就不能陪他一起回去了。
　　“谢谢你队长！”待他们都走后，陈沐涵对方亮致谢。
　　经过交谈后，她知道方亮并不打算将她协助弟弟查案的事情报告上头，心里由衷的感谢。
　　“你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说，因为那不是伤天害理，也没有导致到什么恶劣后果的地步。而你弟弟介入调查以至于凶手电话挑战的事，这我不可能会对上面有所保留，不过我会以‘这只是对于探案的兴趣’为由替他开脱，相信上头顶多是说两句不会有什么的。我们先不谈这个，刚才的晚饭被打断了，走，去补一顿！”说着，方亮便领头离去。
　　陈沐涵微笑着紧跟其后，说起来她肚子还真有些饿了，看着方亮高大却不失潇洒的背影，唇齿间荡漾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