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语》陈嘉俊

8、第八章

　　日子在绝大多数的时候总是平凡且琐碎的。人们每天反反复复的做着相同的事，做到厌烦了却又不知道从何改变。为了生存只能坚持，坚持到一定的时间就自然而然的习惯了。习惯了怎么做事，习惯了不去抗争，习惯了以前都不怎么习惯的习惯！但是总会有那么一小部分人，他们总是相信或许会有的或许！可能会有的可能！
　　在大山的深处卡车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人们又开始按照他们的想法改造大自然了！这一次为民他们连将要建成一条横跨七渺山的国道。所以如火如荼打路基的工作就此展开。到了午饭时间，为民坐在一棵倒下的大树上吃着早上从食堂打来的盒饭。李锦华突然坐在了他的身旁略有些神秘的说：“你知道吗？听说这次上头下来了几个回去的指标！而且有部分人已经蠢蠢欲动了！”为民转过了身对着锦华说：“那又关你什么事？”锦华说：“你可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你们家清幽随你来到这里即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反而和你越来越恩爱，越来越甜蜜！这般艰苦的生活在你们眼里那就是制造幸福的温床。而我和小慧就不同了，我倒还好，但是你知道吗？小慧自从和我来到这里那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成天的上吐下泻的。弄得我心里很不好受。所以你兄弟我不得想想办法回去啊。”为民看了一眼锦华反问到：“那你想怎么办？”锦华扶了一下他的眼镜故作深沉的说：“听说连长他喜欢收音机，过两天刚好有空你随我去趟县里。我得想办法搞它一台。”为民吃惊的问：“你疯了！你哪来的那么多钱？”锦华继续说到“当我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后我就开始努力存钱，你看今天我连午饭都没吃。可是前段时间我去县城了解一下，一台最便宜的收音机差不多要五十块钱。我简单算了一下我得不吃不喝差不多得存两个月才存到。我怕等我存到黄花菜都凉了。”“所以呢？”锦华连忙把声音压到最低附在为民的耳根旁轻声细语的说：“我又打听到有些面包厂高价私收鸡蛋七八毛一斤，我去这附近的几个村打听过了一般和村民们收只要三四毛就可以收到了。所以……”“你疯了！这可是投机倒把。”为民还未让锦华把话说完忙的推开他。“嘘！你那么大声干嘛！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吗？你看我们家小慧这会又躺在了家里。我看着她难受我也难受。你说她嫁给我到现在我从来都没让她过过一天好日子，现在还让她跟着我到这里吃苦受累的……”说着不自觉的流起了眼泪。“行了！行了！你一个大男人的哭什么哭。让我想想。”“我想过了，你就算不陪我去我自己也要去的。”为民挠了挠头，眉头紧缩对着锦华说：“我又没说不陪你去。”“真的”锦华有些兴奋的说到：“我就知道为民你最够义气。”“行了！行了！别抬举我了。你今天中午没吃饭这饭你拿去吃吧！”说完把手里没吃完的饭交给了锦华。锦华推了一下说：“你给我了！那你怎么办？”“我气都被你气饱了我那还有心情吃饭！”“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说完就迅速的接过为民手里的饭盒狼吞虎咽起来。为民看着锦华又好气又好笑。“哦！对了你还得借我点钱收鸡蛋。我的钱不多！”“知道了！知道了！回去我就找你嫂子拿，你可别说漏嘴了啊！不然这事你就甭想了。哎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别噎着了。”
　　这天下午，为民如约的来到了锦华他家。刚一进门锦华就把他直接拉到了后院，在后院的材堆里锦华轻轻搬开最旁边的几捆劈好的木材，再轻轻撩开盖在上面的杂草，两筐的鸡蛋就露了出来。“你看！这就是你兄弟我昨天努力了一天的结果。一共50斤鸡蛋，二十块钱全在里边了。”为民仔细的看了看问：“四毛一斤啊！那他们能给多少？”锦华回答到：“他们给八毛一斤，我都算过了，他们一共要给咱刚好四十块。刚好够买最便宜的牡丹收音机，货还不错。只不过和你和嫂子借的那十块钱可能得过些日子才能还了。”“说这些干嘛？钱的事不着急但是你可不能被你嫂子知道了，她要是知道了可不得担心死。”“知道了哥！不过嫂子对你可真好，我看你和她拿这十块钱的时候，她问都没怎么问就给你了。哥你可真行啊！”“行了行了！你别闲扯这些了说说看我们要怎么才能把这些鸡蛋运到那个食品厂里。”“这我早想好了！老张今天要给县里的小学食堂送些木材。我替他揽了下来。你看这些都是要送的，为了能做成这份差事这两天我还主动的帮他把材劈好。他家的拖拉机我都开过来了就停在前面的路口。待会我们就用这做掩护把鸡蛋都藏里边。然后直接开到食品厂后院。”锦华说完就很是得意的站在了为民的身边。为民低头思索了一会就马上对锦华说：“这事要快！别拖了，赶快把拖拉机开过来我们马上装车走人。”“好嘞！就等哥哥这句话了”话音还未落锦华就飞奔了出去。
　　在路上，锦华开着拖拉机一路高歌，仿佛已然胜利在望。而此时的为民却是格外紧张，一直沉默不语。想抽支香烟冷静冷静，但那拿烟的手却一直微微颤抖。锦华好像也察觉到了忙对为民说：“为民哥！别太紧张了。放松点！你放心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为民不知听见没听见，依旧没有回应。
　　过了没一会就到了那蛋糕厂的后门。锦华跳下了拖拉机走了进去。过了一会锦华出来了，在他的后面还跟着三个蛋糕厂的人。为民连忙也跳下了拖拉机正准备打招呼的时候去看见锦华冲他摆了摆手“嘘”了一声。领头的那老头上前问到：“在哪呢？”锦华迅速的搬开那遮掩用的木材，撩开附在上面厚厚的稻草。那老头仔细的看了看，伸出手捡了几个摸了一模便说：“行！大军二军你们提进去称一称，看看数对不对。”说罢那俩年轻一些的就跑了过来把鸡蛋提了进去。过了一会就听到里面喊出了一声“数都对，没问题！”那老头听了后就从兜里拿了一沓有零有整的钱出来对着为民与锦华说：“数数！可算清楚了，离开这里再回来可不作数了。”锦华连忙把钱揣进了自己兜里然后很客气的对那老头说：“不用数，我相信您。那行我们就先走了。您忙。”说完就拉着为民上了拖拉机往学校方向开去！
　　“那老头是什么人啊？怎么都不说话？”为民不解的问锦华。“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别人都叫他郭叔，他是别人介绍给我的。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也都不怎么说话。好像在这食品厂里官还挺大，里面的人都对他恭恭敬敬的。”然后笑脸盈盈的对着为民说：“不管他是什么人，反正这事成了。今晚到我家把嫂子也带上，我炒几个好菜好好谢谢你们。哎！你看那不是郭连长和那个江语吗？”锦华突然停下了拖拉机，用手指指向了为民身后，为民连忙顺着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他们两个在一个杂货店里挑东西。为民顿时就回了头对锦华叫道：“看什么看，咱们还有事呢！回去可别瞎说，乱说人家不好。咱赶紧走吧！”锦华听了后就再次驶动了拖拉机然后头向着为民说：“你紧张什么啊？我又没说他们什么！真是的。”说完就再次疾驰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