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尹浩然番外之藤蔓篇 ...
-
还记得那日秋高气爽，阳光明媚，是赏菊的佳期。姑母居住的佑慈宫聚集了许多雪国贵族之女和别国佳丽。其中最为夺目的是风国公主风玉舞。她是风国皇帝和已故谢澜皇后唯一的女儿。因为幼时丧母，被风帝视为掌上明珠，万般宠爱。只见她身着亮金色织锦缎礼服，上绣绛红色银丝团凤，头戴高高的金色凤冠，只见那凤头上衔有风国镇国之宝大东珠，使她整个脸庞都沐浴在东珠的炫彩光华之中。艳丽的容颜，骄人的仪态，和举手投足流露出来的华贵大方-----风玉舞就像国色天香的牡丹，绚丽的绽放，傲视群芳。又如一团赤金火焰，灿烂张扬，让在场的佳丽都黯然失色。
看得出来，风玉舞非常喜欢雪清冽，她看着清冽的眼神有着毫不掩饰的爱意。而清冽似乎十分青睐风玉舞，一直与她谈笑风生。正当宾主尽欢之时，宫人突然通报：“宰相谢铭之女谢氏雨藤晋见。”只见远远传来一阵淡雅的苏合香，一个清丽温婉的声音响起，“雨藤赏菊会来迟，请太后，皇上责罚。”
“原来是谢相千金啊，什么责罚不责罚的。快快请起，让哀家看看。”姑母神色慈祥。
只见谢雨藤抬起头来，我立刻就惊艳她的容颜：眉是淡烟色的远山黛，一双顾盼神飞的美眸，柔媚的目光所到之处好似可以溶化一切。标准的鹅蛋脸，清秀的鼻子，浅粉的樱唇，瓷般亮泽的皮肤。只是略施脂粉，随意盘起的乌发上斜插一支玉制步摇。她身着一身浅绿色云锦雪国传统罗裙，长长的袖口直垂地面，纤腰一握，裙摆处的染色过渡成天青色，就像身处碧海之中。整个人构成一副完美的画卷，多一笔累赘，少一笔不足，恰到好处。
“贵国谢相千金果然是与众不同。其实，舞儿和这位雨藤小姐还是表亲呢。”风玉舞打破了众人的沉默，转向谢雨藤。我才注意到风玉舞旁边的雪清冽也失神于雨藤的美貌，良久才回过神来。
“哦，何以见得？”雪清冽转向风玉舞。
“舞儿的母后与贵国谢铭宰相是亲兄妹。不过我和这位表妹确实首次得见。”风玉舞走过去拉住雨藤的手，转过身看向清冽，似乎是在让他评判她们的美貌。“算起来，本宫比你虚长一岁，你可以喊本宫一声姐姐。”话音里有着风国公主的骄傲。我心里失笑，既要认姐妹，却还要自称“本宫”，风玉舞真是骄纵啊。
只见谢雨藤抽回手，冲着风玉舞福了一幅，不卑不亢的回应：“承蒙公主殿下厚爱，然而称呼事关国体，雨藤不敢越矩失礼。还请公主谅解。”你要自称“本宫”，就成全你的规矩。
风玉舞顿时觉得好没意思。转身走到我姑母身边，拉着她的手撒娇道：“太后娘娘，不如舞儿来给赏菊会弹琴助兴可好？”
“哀家听说舞儿琴技天下闻名，正想要舞儿奏上一曲呢？”姑母唤人取来瑶琴。
“孤听闻雨藤小姐自幼师从名家，琴技也十分了得。不如也奏上一曲如何。”雪清冽望着谢雨藤，眼神十分迷醉。
“多谢圣上抬爱，雨藤遵命。”雨藤福身行礼，我看到她眼里有一丝快意。
正在这时，风玉舞抢先坐在了瑶琴边。她很有自信的开始了一曲百鸟朝凤，纤细的玉指挑弄琴弦，一时之间鸟语花香，春意盎然。她不时看向雪清冽，甜蜜的微笑。然而此时的雪清冽却一心沉醉于谢雨藤。风玉舞一时心急，竟然弹错了弦，曲子嘎然而止，众人愕然。雪清冽其实根本没有在听，也未曾注意到她的错音，还以为一曲终了，于是拍手鼓掌。众人也跟着鼓掌叫好。满脸通红的风玉舞这才缓缓回坐。
轮到谢雨藤了。一曲广陵散悠扬而起，意境幽远缥缈，滑音如清泉飞流而下，颤音如深谷回声引人入胜。我仿佛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湖边，水草摇曳，苍穹之上几只鸿雁孤鸣。真正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一曲终了，众人还沉浸在意境之中，深深回味。
这次菊会之后，风玉舞与谢雨藤闻名四国，开始并称“人间双艳”。如果风玉舞是娇艳的牡丹，谢雨藤就是清雅的秋菊。她就像天国的仙子，圣洁的神女。而我总觉得在谢雨藤人淡如菊的背后，隐藏着一种另类的清高和骄傲。
雪清冽和我同时爱上了雨藤。不同的是，清冽开始多次私会雨藤，表达他热烈的情感；而我却把这份情感深深的藏在心底，因为我知道雨藤喜欢的是清冽。我送给她母亲给我的玉蝴蝶，她收下了，却告诉我她的心上人是清冽。她爱他并不是因为他是皇帝，相反她常常叹息他是皇帝。
我时常陪着清冽偷偷潜入谢府私会雨藤。我们在一起吟诗作画，清冽喜欢静静的聆听雨藤抚琴。而当他们缱绻缠绵之时，我就在门外放哨。我的内心虽然痛苦，但同时又是快乐的，母亲教会了我，爱情不是占有，而是成全。
一次，我们潜入谢府的时候被发现了，一时之间，府里风声鹤唳，抓刺客之声不断。我和清冽翻过雨藤居住的秋叶园后的高墙，竟然意外发现一片紫藤花海。这时，走来两个少女。我给她们点了穴。其中一个年纪尚小，只有十一二岁，却身着贵重的云锦衣料。令我最惊异的是，她长得非常像我母亲。不同的是她有一头如鬼魅的黑色卷发。后来我知道，她是雨藤的妹妹，谢家神秘的二小姐云蔓。
我们回宫后，姑母传我和清冽过去。显然，她知道我们去了谢府。清冽戏谑地说起谢家二小姐的卷发。姑母神色骤然一变，后来她秘密传唤了雨藤，我碰巧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姑母以永远不能再见清冽为有，威逼雨藤说出了云蔓要启程去花国。后来姑母就央求清冽下了那道圣旨，雨藤进宫陪伴瑞珈公主只是个幌子，实则是为了常伴清冽左右，也正合清冽的意思。而姑母随后又秘密传唤了我，告诉我那个先皇禁止过的关于卷发女子弑君夺位的传说。她觉得这样的传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我一出国境就杀掉云蔓。姑母是我除了母亲之外最亲近的家人，我不得不遵命，更何况事关雪国未来，确实应该谨慎一些。
出了雪国，我却一直没有动手。一开始是因为云蔓的相貌很像母亲，最重要的是她头上的玉蝴蝶。雨藤把簪子带在云蔓的头上，显然是想我保护她。我不能对不起雨藤。而云蔓本身也让我时常惊讶。缘心居前她聪明过人，她弹琴不像雨藤那般在乎意境，却更在乎情感的表达。
她比赛时弹那首蝶恋花，眼神一直看着我，我不禁心里一震：她看我的眼神像极了母亲看父亲的眼神。莫非她爱上我了？
当晚，刺客来袭，我想都没想就出手相救。后来，我濒临死境，她居然舍命给血相救。我那时就发誓我永远都不会再伤害她。后来在舅父那里点破了一切，我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是熙华王朝的皇族血脉。
她把玉蝴蝶还给了我。看着她的卷发在暗夜里决绝的飞舞，我当时真的很想告诉她，我会永远保护她，我可以做她的知己。虽然我并不爱她，因为我的心里只能装下一个雨藤。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尹浩然番外之藤蔓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