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24 逐个击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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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来，这一群好不容易消停了好一阵子的侍女们，又渐渐的开始蠢蠢欲动了。
据一段时间的观察，皇子妃忽然开始隔三差五的找管家喝茶谈话这件事，时机虽然蹊跷，但她貌似其实只是单纯的查看管家的工作情况罢了，并没有打算对某些人实施惩戒、以儆效尤。
嗯……时机方面，也许只是个巧合。
——这些侍女们佯装机智地暗暗分析事态，实则只是在说服自己，强压下心中隐隐的不安，为她们接下来沉不住气的心急作为找寻一些自我安慰。
但她们实在是把焦点太过于集中在顺德身上了，而忽略了这个所谓‘巧合’，虽然的确不关皇子妃的事，但却是十皇子一手安排的。
是啊，谁会想到心思单纯耿直的十皇子为了护妻——为了那个比他更没心没肺的顺德，无意间就在家里整出了这么一起全府上下都参与其中的大型‘暗战’。
——当然他也绝非刻意为之，并没有步步为营的设想好每行一步会得出什么样的结果，他根本没想过、甚至不在乎人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只是一门心思地觉得，他既然已经知道了在这些人之间流传着什么样的误解和闲言碎语，导致了她们的贪念和集体的怪异行径，那他就做点什么，把这些对顺德的谣传逐个击破，让所有人看见事实，事情就肯定得以解决了。
不过……除了解决表面上的一些麻烦之外，他也不高兴有人这么随便嚼舌根，胡乱评说她。
至于为什么会不高兴……
反正他坚决不不承认那啥，嗯，他只是作为一个了解真相的知情者，自然而然对假话存在抵触罢了。而且虽然她们说的是顺德，暗暗欺负的也是她，但伤的可是他的脸面嘛……
想想要是在以前，区区几个下人也胆敢让他心里不痛快，他早就直接让她们挨打去了，拣出一两个杀鸡儆猴也好，何必像如今这般的兜兜转转呢？
大概是因为，这次的事情，顺德也深深牵扯其中吧。
毕竟顺德这个‘当事人’太置身事外了，他这个‘间接当事人’的位置实在是很尴尬啊……
当然他也是不想让她多想，到时候她又天马行空的误会了什么可就不好了……他可不想再让她以为，他是非要和这些下人们笨手笨脚的愚蠢行为过不去，然后不是要告状就是要惩罚的……
而且，他觉得他要是再像从前那般，由着自己的脾气胡乱行事，要打要罚的，也确实不大妥当。况且这些侍女其实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坏事，一切仅止于野心和闲话，还有一些拙劣的计策罢了。
……想到这里……
……不期然的，他想起了解树。
这一瞬间，记忆深处那尘封已久的一段时光碎屑被蓦地开启——脑海中的画面似乎有些泛黄，她的脸庞也似乎有些模糊——像是浸在深深的水面之下。
她说他有时候像个被宠坏的孩子，骄纵蛮横。
她说：“即使是下人也应当尊重他们的生命，人人平等。”
人人平等？什么歪理？？
“好吧，好吧，就算在这里不平等，但他们也是有爹妈生养的活生生的人啊！！战战兢兢地生存着，服侍着一个无时无刻不拿捏着他们性命的人，多不容易啊。所以说我多不容易啊……”她最后一句话稍稍收了收音量，银却依旧听见了。
她这话像是在抱怨，却一脸轻描淡写的，手上的动作也丝毫没有停顿，摆放茶具、斟茶，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所以说，”她又恢复了正常说话时的声音，“不要滥用权力随意对待他们。”她把斟满茶的茶杯递给他，“喏，梨汁。”
她还说，作为皇子，以德服人才能真正的令人顺服。
想到这里，他开始有些莫名的烦躁。
他曾经问过十三，问他为什么那么喜欢结交朋友。
十三说：“我觉得，一个人的人生中所接触到的每一个人，都会对这个人产生或多或少、或深刻或轻浅的影响，有的人甚至会产生改变一生的影响。所以，有时候也可以从这个人身边的朋友来判断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像我，身边的朋友不管是出身市井还是贵族，都是一些风雅之士。所以说，我觉得十哥应该多去结交一些聪明人。”
十三说完还煞有介事的、郑重地拍了拍银的肩膀，然后看似是步伐稳重地扬长而去，实则是步履飞快地溜之大吉……
银还愣在原地，思考着这个思想层面高深的弟弟话中的深意……
半天才反应过来这熊弟弟找准了时机又暗戳戳地笑他笨……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要抡拳头已经太迟了，该挨打的人肉沙包早就已经撤离现场了……
……这里暂且不论十三这后半句的小插曲……只看前半部分。
——不得不承认十三说得很在理。
而解树……
他下意识的低头，翻转双手，目光停留在食指。
食指上，曾经那抹浅浅的橘红色，早已消失不见。从左手到右手，没有任何一丝余色残留的痕迹。
他深深地盯着双手的食指，此刻，那段日子关于解树的一切记忆——无论是零散的、完整的、深刻的、还是稀松平常的，忽然一瞬间全部涌入他的脑海——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她的每一个表情，她所说过的每一句话……
她的一切音容笑貌，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中倒过了一遍，直至停留在初见那日，她倏而从浴池中冒出来的那一刻，那双惊讶的眸子……
同样也不得不承认，解树曾出现在他生命中的那段时日，或许真的在不知不觉间，对他整个人、乃至往后的人生都产生了极深的影响。
银恍然发现自己竟盯着手指发呆了良久，有些不是滋味地微微蹙起眉心，胡乱搓了搓手，挪开视线不去看它们。
他已经好一段日子没有想起过解树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刻意不去想还是如何……可即便想起她……像是现在，想起她，想起曾经对她说过的、现在想来简直无比无地自容的话……若是再见到她，他也仍旧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她。
他现在好像也有些不太知道该怎样对待顺德了，更不明白他这段日子都在做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出于什么根本原因，又是为了什么……
他仿佛一下子陷入了某种巨大的困惑……
银又伸手胡乱地揉了揉额前的头发，尔后锁着眉心轻出了一口气，迈开步子往门外去。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024 逐个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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