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鸟朝凤》酸辣的西瓜子

3、初次上朝

　　褪下厚重的祭天凤服，飞凤身着白衣，跪坐在蒲团之上，对着壁画虔诚至极。不过若是再加上一个木鱼，她也算是有了尼姑模样。

　　“退下吧，我要静心侍奉神凤，谁也不要打扰！”

　　“是，国师！”

　　身后的侍女退下，飞凤松了一口气，原本跪得笔直的人儿突然全身松软的直躺在地上。

　　“连顶上都画有凤凰图案，能让节俭的显帝破费这么多，他一定费了不少心思。”

　　整个皇宫最奢华的地方大概就数她的神凤殿了吧，眉头皱起，她的脸上没有笑意。

　　别人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她却知道自己是不同。不仅是身份，还有时间。她只呆三年，只是真能如此么？

　　“不想这些，等入夜他们都睡着了，我就去屋顶看星星，整个皇城最高的守凤阁啊，从这里看到的星星，一定别有一番滋味！”飞凤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皮慢慢搭下，已然睡着。

　　昨晚的星星没有看成，她太累了，一觉睡到了天亮。侍女伺候她穿衣的时候，她还迷迷糊糊的，直到王嬷嬷的声音传来，她才一个激灵的清醒。

　　“国师昨晚彻夜侍奉神凤，其诚可感天地！只是……”王嬷嬷的声音浑厚有力，极具威信，飞凤和侍女皆是认真聆听。

　　“只是国师才涅槃重生，身体与常人无异，还是要注意休息才好！”

　　飞凤连忙称是，众侍女看着飞凤的眼神也有了变化。

　　原来国师作为凤女也是会累的呀，才涅槃就如此尽心，我们也要更加尽心侍候才对，

　　别人的心思飞凤不知道，王嬷嬷的告诫她可是听懂了。这是嫌她起晚了，不合乎规矩。虽然名为国师，她却并无实权，这王嬷嬷是纤离派来教导她宫规的，有监管之责，在纤离面前，身份比她自然只高不低。

　　飞凤因王嬷嬷的话提了精神，乖乖的乘着辇轿到了显帝的重华宫，等着与帝君一起上朝。

　　女子上朝并无首例，她作为国师，却是一个例外。

　　“帝君。”飞凤行礼。

　　“恩，国师起得甚早，有劳王嬷嬷了！”这是什么意思？暗讽我起晚了？飞凤装作不知，目光坦荡，端着国师的架子便与帝君一起上朝。

　　今日的朝堂因为多了一个女国师显得有些不同。

　　显圣王朝，文武皆重用，所以朝堂上的文臣武将不若前朝那般势同水火。文武各占一半，只是今天的武将说话都格外的……文绉绉。

　　“显王明鉴，西武国狼子野心，我朝新建，根基尚不稳固，边境的将士还是要多多增派才好！”武将王焚虎，乃是连老虎都敢活活打死的狠人，平日说话五大三粗，今天却是温和了许多。

　　要是以他从前的性格，原话翻译过来就是这样：帝君你这么聪明，棒槌国那群莽夫没安好心，跟头没吃饭的野狼一样，我看就是要狠狠的镇压。最好就是派我镇守边关，多多派兵威慑，让他们不敢随处咬人！

　　“准！”纤离点头，眼角不经意撇了一眼如木桩似的飞凤。她虽年纪尚小，做起国师来倒是有模有样。

　　“显王明鉴，西武国与我国边境，前些时日出了一群沙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闹得两国边境的百姓是苦不堪言，但……”兵马司曹羽说道，飞凤站在纤离身边正好能将殿内的的一切尽收眼底。只见讲话的大人眉头紧锁，似乎这件事颇为棘手。曹羽正要继续启奏，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曹大人是否太过小心，一群小小的沙盗大不了派兵抓了便是，这些小事何必拿到殿上来说？”插话的是慎刑司的耿敬忠，与曹羽有些私怨，素来不大对盘。

　　“哼，耿大人才是过于急切吧！若只是小小沙盗那有什么可说，怪就怪在这沙盗神出鬼没，我国边境守将与西武国守将都曾派人围剿却无功而返。可是前些时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群侠士，打着惩恶扬善的旗号，端了沙盗的贼窝！这还不算什么大事，奇怪的是我国的剑南一带的盗匪、陇山的山贼，还有西海边城的海盗都陆续被端了贼窝，一个活口不留，均是一刀毙命，微臣怀疑这几起案子是一伙人干的。”曹羽皱眉道。

　　“一伙人？曹大人，证据呐？微臣倒是觉得不过是巧合而已，就算是一伙人，这不是好事么？盗贼是坏，灭盗的自然是好了！”耿敬忠冷声道。

　　“好？我看耿大人是三岁小儿吧！如今皇上开新政，广纳能人异士，哪里有越过立法胡乱杀人的道理？即使是好，也该端了贼窝交由官府处置。况且……”曹羽顿了顿，似有犹豫继续道：“耿大人忘了，巫山之乱了么？”

　　“巫山！”朝中大臣原本是想看这两人争吵，并不想插手，可这巫山却不得不让朝上的大人都小声议论起来。

　　“巫山之乱，这可是前朝灭朝的祸端引子啊……”

　　朝堂之上，小声的议论声不断，殿上的近侍见帝君和国师均是沉默不与，似乎陷入沉思，只有大着胆子喊了一声：“肃静！”

　　殿内再无议论之声，可朝堂上帝君沉默不语，国师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一时间却无人敢说话。

　　“皇上？”曹羽大着胆子喊了一声。

　　“此事容后再议！”说完便神色如常，已无开口的打算。

　　近侍瞧了瞧纤离的神色，随即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显王明鉴……”

　　接下来倒是无甚特别，与平日并无差异，不过是哪里闹灾，哪里要修官道，都是新朝建立的必做之事。飞凤也没了听的兴趣，只觉得脑子晕乎乎的，思绪飘了很远……

　　散朝之时，朝堂正殿的大门会全部打开，站在朝堂的最高处，目之所及最远处能看见正德殿外的守殿士兵，而那重重殿门后便是皇城外的红色宫墙了。

　　母亲说，站在朝堂之上，看的不是满朝权贵！而是天下棋局，执棋之间便是万人生死。她看见的却不是这样……

　　她只知道，宫门之上是天空，天空之下是百姓，百姓熙攘之间是自由！

　　这样想着，便不自觉握紧了手掌……

　　“散朝！”

　　也不知过了多久，殿上的近侍终于喊出了这如同大赦的话，飞凤一脸淡然，等满朝大臣散去后，也自行行礼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