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庐山》林之木

6、第 6 章

　　1
　　人生中有许多事，常常是想也想不到的。原本以为该是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时候了，事情却再添变数。
　　周乐阳在满室花海中想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要勇敢面对这段感情，不管别人会怎么看，就算以后会受伤害就受伤害，投入地爱一次也不枉活了一场。
　　她换上林峰生日那天送给她的裙子，精心打扮之后去赴林峰的约会。没想到，在月照松林等她的，却不是林峰一个，还有一个孟彤。

　　这天，孟彤喝了很多酒，觉得身上燥热的厉害，便一个人到酒店下面的花园散步，刚好看到林峰出门，没想什么，便跟在了他身后。
　　孟彤跟着林峰一直走到月照松林，看到林峰不再往前走，似乎在等人，或许是在等那个小助理吧，孟彤这样想着，心里有些难受，便借着酒劲上前叫住他。
　　当林峰看到面前出现的是孟彤时，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怎么是你？”
　　“峰，你是在等我吗？”
　　孟彤说着，扑上去抱住他。
　　“峰，我好想你。”孟彤抱着他，自顾自地说。“我就知道，你一定还在等我，你不理我是在生我的气。”
　　林峰僵立在原地，犹豫了一下，才拍了拍她的背：“孟彤，你醉了。”
　　“我没醉。我回来了。”孟彤更紧地搂住他的腰。
　　“我送你回酒店。”
　　孟彤靠在他怀里，似乎快睡着了，林峰没办法，只好想办法先把她送回酒店再说。

　　林峰半搂半抱着孟彤往外走，这一幕正好被兴冲冲赶来的周乐阳看见了，她远远地只看见林峰搂着孟彤走着，便呆在了原地，心如刀割。
　　她笑自己自作多情，以为他是约她来倾诉衷情。
　　全错了，他只是要告诉她他爱的人不是她，那个吻是一个意外，那满室的花朵是对她的歉意。
　　孟彤，才是他苦苦爱着、苦苦等待的女子，她已经回来了，回到他的身边，划下一个完美的句点。
　　毕竟是多年的爱恋，没有人可以真的那么容易舍下，只要她愿意等，愿意慢慢地一点一滴与他一起重拾过往，结果当然会圆满。
　　她的心，痛的不能呼吸。
　　他不理她就好，他不用告诉她，更不用和她一起来告诉她！她不需要他们当面对她表示歉疚！
　　算了，不用再见面了，如果，他想说的是抱歉，她不想听；如果，连他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那更让她难堪。也许，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
　　没有真正的开始，也就没有所谓的结束。
　　她到底还是没有勇气面对他，有勇气又有什么用呢？何必自取其辱？是她该退场的时候，就走得潇洒一点吧。
　　她摇头，转身跑开，生怕让林中的两个人看到自己。

　　孟彤醒来第一眼，看到坐在她沙发上打盹的林峰，模糊想起自己睡着以前发生的事，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孟彤从床上起来，声音惊动了林峰。
　　林峰揉了揉眼睛。
　　“你醒了？没事吧？”
　　“有些渴。”
　　林峰打开一瓶矿泉水倒了一半在杯子里，又兑上半杯热水递给她。
　　“别喝太多酒，伤身体。”
　　“好。”
　　孟彤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水，鼻子一酸，一滴眼泪落进杯中，又被她自己喝掉。他是关心她的，但是她已经失去这个男人，这个曾经比谁都爱她的男人。
　　“我是不是说了些让你难堪的话？”
　　“喝了酒的说的话，我不会当真。”
　　孟彤对林峰嫣然一笑，退下手上的石榴石手链。
　　“林峰，我现在相信，你真的已经不爱我了。”
　　林峰低下头。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只是一时迷惑而已，你何不花一点时间和我相处，再做决定？”
　　“我心里已有了别人。”林峰不思索地摇头，拒绝她的提议。“感情是不能说变就变的，一旦变了，就再也没有办法挽回。我不再恨你了，每个人都有追寻梦想的权力，只是我已经不可能再回到当初的心情了。其实这五年来，虽然我们谁都没说，但我相信你知道，我是在等你，但我不知道的是那等待到最后只是一种信仰，爱情已经渐渐地淡了。之所以没有其他人介入我的生命，不是因为你，是因为那个人一直没有出现……直到现在。”
　　她低头，沉默不语，久久抬起脸，她绽出一抹灿烂的笑：“毕竟，我们曾经相爱过；毕竟，我们还能做朋友。——这已是最好的结局。”
　　她是孟彤，她是一个提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不属于自己的，不要强求。
　　她和他，终于恩怨都结清，以后可以轻装上阵。

　　1
　　满室的花海，如今成了最大的讽刺。周乐阳花了好几个小时，用一个又一个的垃圾袋将那些花装进去，不属于她的东西，不需要留下。
　　收拾完毕之后，屋内顿时显得清爽许多，感觉上却也比原来更加空旷和冷清。她苦笑着摇头，将一袋又一袋装满花的垃圾袋提到楼下，拉开垃圾桶盖，却终于没能忍心把这些娇美的花儿和那些污秽之物放在一起，把它们放在离垃圾桶一米远的距离围成一堆，又故意把袋口敞开，希望有爱花的人能把它们捡了回去。
　　一切收拾完毕，梳洗过后，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躺上床。然而一闭上眼睛，所想到的全是和林峰在一起的情景，根本无法入睡。她并不后悔那一夜的事，只是遗憾……是啊，遗憾。或许这就是人家说的有缘无分吧。
　　在一次又一次的回忆中，她慢慢睡去，直到周乐美把她给摇了起来。“周乐阳，快起来！”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只见妹妹两手叉腰，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指着窗外问：“那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她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头重的像灌了铅，昏昏沉沉狠不得有盆冰水兜头浇下。
　　“花啊，你为什么把花都丢了？”
　　这个问题让她稍稍清醒了一些，将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记起来了。
　　“不该留着的东西，当然要丢。”她淡淡地说，起身到卫生间洗脸，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浇到脸上时，已完全清醒过来，却又觉得此时的心脏似乎被一根细细的绳索缠紧，疼得喘不过气来。
　　周乐美皱着眉头看着周乐阳不慌不忙地洗脸、刷牙，不明白事情的发展怎么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昨天她特意躲了出去，就是为了留下空间让他们单独相处，让他们能巩固感情，她一早回来，以为会看到一个美满的结局，可是……，难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了？
　　“姐！”周周乐美也进了卫生间，站在周乐阳后面，透过镜子看她，小心地问。“你和林峰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周乐阳洗漱完毕，又到衣柜前换衣服。
　　“骗人！”周乐美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不问出个结果不罢休的驾式。“如果没事，你为什么把林峰送的花全丢了，还说什么不属于你？”
　　周乐阳打开衣柜，她的衣柜里并没有多少衣服，她却看着里面发呆，好像面对一柜的衣服拿不定主意穿那件一样。她一件衣服也没拿出来，关上衣柜门，转过身来看着乐美：“周乐美，你看看你姐姐，她算不上漂亮、没有钱、没有学历、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甚至算不上年轻，你认为水晶鞋是她这样的人穿的吗？”
　　“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爱情是没有理由的！”周乐美急急地打断她。
　　周乐阳看着她笑了笑，拍拍她的脸：“那是爱情电影用来骗人的。”然后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衬衣、仔裤来。
　　周乐美急了，把她手上的衣服抢过来赌气地一把扔到地上，嚷嚷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得跟我说清楚嘛！”
　　周乐阳捡起被她扔到地上的衣服，拍了拍，淡淡地，好像事不关已地说：“女主角回来了，他们当然是从此以后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我这个配角该识相点，自己下台。”说到这里，她一笑。“他们才是相配的一对，我很知趣。”
　　“可是……”周乐美双眉紧锁，还是不愿意接受事情竟会如此发展。“林峰明明亲口说过他对你是认真的……”
　　“那又怎样？就算他说的是真话，不过是一时的冲动，凭这一句话就能把他拴在我身边吗？”周乐阳接下她未完的话，倒是笑得坦然。“我已经快三十了，我不能赌，也没有资格赌，我长这么大，一直过的是普通平凡的日子，我不该妄想改变。是我昏了头，我不能再错下去。”
　　“面对爱，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你怎么能说自己错呢？！”周周乐美又急又气。
　　周乐阳摇了摇头，不再说话，换上衣服，准备出门。
　　周乐美拦到门口。“你去那儿？”
　　“干活呀，给自己多挣些嫁妆，以后在婆家地位高点。”本是开玩笑的话，说完却有
　　泪水从眼眶里涌出，周乐阳忙转过头去，不想让妹妹看到。
　　周乐美突然从背后抱住她，脸贴在她的背上。周乐阳没有转身，只是拍了拍她的手，含泪笑道：“傻瓜，姐姐没事。”
　　“为什么不争取？”周乐美也哭了。
　　“我不想争，也无意争。如果一个男人爱你，他自会为你披荆斩棘，若是他不爱你，再怎么强求，也是无用。我不想和另一个女人争夺爱情，这样实在太难看了。”
　　“林峰怎么说？”不管怎样，周乐美不相信林峰对周乐阳只是一时心动，她转到周乐阳面前，看着她的眼睛。
　　“我不想让他为难，与其三败俱伤，不如自己退让。”说完这些，周乐阳不想再说，毅然出门。

　　周乐阳走后，周乐美在屋里坐了很久，越想越不对头，越想越生气，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气，打算去找林峰问个清楚。
　　负心汉人人得而诛之，管他什么明星不明星！他要有一句不中听的话，到网上发个贴子揭开他的伪君子面目！

　　2
　　周乐美径直去林峰房间，刚从电梯出来，正好孟彤从里面出来，林峰跟在她后面，孟彤对他说：“到上海给我电话，带你去吃正宗阳澄湖大闸蟹。”
　　林峰笑着说：“放心，不用你说。”
　　见到他们果真在一起，周乐美气的肺都要炸了，冲上前去石破天惊地一叫。
　　“林峰！”
　　林峰和孟彤听见声音一回头，看到是周乐美，林峰很意外地说：“乐美？你怎么来了？”
　　忙给她介绍：“她你认识吧，孟彤……”
　　孟彤对周乐美伸出手：“是乐阳的妹妹吧？你好。”
　　孟彤又怎么样，因为她让姐姐伤心，便是她的敌人，周乐美不理会她伸出来气，仍然冲林峰咬牙：“林峰，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孟彤和林峰对看一眼，知道被她误会，两人相视而笑。
　　周乐美更加生气，不客气地对孟彤说：“我知道你，孟彤，大明星嘛，谁不知道？”周乐美走到她面对，严肃地看着她，半晌，才沉重地开口：“你演了很多让人喜欢的角色，我喜欢你，喜欢你演的戏，我尊重的叫你一声孟老师，不要怪我有话直说，五年前是你自己放弃林峰，既然已经放开，为什么要再找回来，难道他永远就只能属于你一个人吗？”
　　孟彤闻言苦笑。
　　“乐美，你误会了。”
　　乐美说：“我亲眼看见你从他房间走出来，你们还相约到上海见面，我还误会了？”
　　乐美声音太大，有其他客人从屋里探出头来看热闹。
　　孟彤眼快，一闪身退回房间。
　　周乐美不管不顾冲人大喝：“没见过人找茬吗？有什么可看的？”
　　凶神恶煞的驾式吓得客人赶紧缩回去，把门“砰”地一声很响关上。
　　周乐美回头再看，林峰也缩回房间。

　　林峰房间内，孟彤调侃：“好厉害的小姨！”
　　他无可奈何地看着孟彤苦笑。
　　孟彤：“但愿不要被爆料，成为明日花边新闻。”
　　说话间，周乐美也推门进屋，矛头对准孟彤：“抢别人的东西很有成就感吗？”
　　林峰拉住她：“乐美，你是大学生，要讲道理。”又对孟彤说：“你先走，我们回头联系。”
　　周乐美不依不饶：“好啊，真会体贴人嘛。”
　　想了想，突然明白一件事，指着他痛心疾首：“我总算是想明白了，你一直在利用我姐！”林峰一愣：“我利用你姐？”
　　周乐美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你心里的人一直都是孟彤，你先是做出一付受伤痴情
　　人的模样得到我姐的同情，激发了她想要心疼你保护你关心你的母性的心理，接着又塑造出关心体贴温情浪漫的多情男子形象，我姐那么单纯的人怎么能不中你的计呢？！”
　　林峰一头雾水：“中我什么计？”
　　“爱上你了呀！”
　　林峰哭笑不得：“我费这么大劲演这么多角色让她爱上我？还不如多接几部戏还有大笔
　　酬金可拿。”
　　“哼！别转移主题，你现在缺钱吗？你不缺，除了心里有个缺你什么都不缺，只有抚平
　　了这个缺口，你的人生才完美。”
　　“我心里有什么缺？”林峰挑起眉问她。
　　“孟彤！”周乐美说出这两个字，看着孟彤又看着林峰。
　　奇怪的是林峰和孟彤一点也不惊慌，相顾一笑：“说，继续往下说。”
　　“说就说！——孟彤是你的初恋，你发现没有她，即使你拥有了全世界也得不到快乐，
　　只有重新得回孟彤，才能抚平你心里留下的这个缺口，于是你借演这部戏的机会，精心设计了一场让她回到你身边的游戏，你要让孟彤对你产生危机感，让她明白将会失去你，而只有跟人抢夺的东西才是好东西。于是——”
　　林峰看着她：“于是怎么样？”
　　“于是你就利用了周乐阳，让她沦为你游戏中的牺牲品！”
　　周乐美指出这残酷的事实，用手指向林峰：“你这样对待一个善良单纯的女孩，还有良
　　心吗？”又指向孟彤：“这样抢来的爱情，会心安吗？”
　　周乐美觉得自己够义正辞严。孟彤却“卟哧”一笑。
　　林峰拨开她的手指，也哈哈大笑：“乐美，你在那儿看了这么些九流肥皂剧，你不觉得
　　你想像力的太离谱了吗？”
　　周乐美坐在沙发上，睁大眼睛看着他：“我说的不对？”
　　林峰摇摇头：“当然不对。”
　　周乐美再追问：“你对我姐是认真的吗？”
　　林峰肯定地说：“当然。”
　　周乐美现在糊涂了：“可她以为你和孟彤……，她伤心的把你送的花全部扔了，说要成全你们，……那个笨蛋！爱情应该要去争取，不是用来成全的。她这个人从小什么都不喜欢跟人家争，可是竟连心爱的男人都要拱手让人，真是笨到家了！”
　　“我也这么觉得。”孟彤突然插上一句。“不过，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争又有什么用呢？”
　　周乐美闻言惊讶地转头看她：“你跟我姐说的话一模一样！”
　　“因为这是事实。”孟彤微微一笑，拍拍她的肩。“乐美，我想你们姐妹都误会了。我和孟彤没有破镜重圆，我和她的事已经彻底过去了。”
　　“你没骗我？”
　　“是真的。”
　　孟彤眼神清澈如水，有这样眼神的人不会撒谎。
　　林峰在一旁诚恳地点头。
　　“那……”
　　“我本来想跟乐阳解释，但她根本不给我机会。”
　　周乐美听了，睁大眼睛。“真的？”一听见他没有重拾旧爱，她一扫之前兴师问罪的样子，又热络了起来。“我就说嘛，你不是这种人啊……”完全把自己之前的指责忘得一干二净。
　　“我想，还是我亲自去找乐阳谈一谈好了。”孟彤静静说道：“解铃还需系铃人，把事情说开了，也免得她心里留个疙瘩，将来影响你们的感情。”
　　“对对对。”想起姐姐失魂落魄的模样，周乐美更是大力赞成这项提议。“太感谢你了，孟彤姐姐，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孟彤点点头，周乐美高兴地一跃而起。既然她和周乐阳不是情敌，便仍然是她的偶像，平空又添一个大明星姐姐，这个假期真是撞到大运！从包里拿出片刻不离身的数码相机递给林峰，不嫌肉麻地搂住孟彤的脖子：“帮我们拍张照，亲密的！”
　　林峰无奈地笑：“难怪乐阳说你得鼻子上脸，给不得好脸色。”
　　周乐美气的大叫：“这个叛徒，居然在背后这样说我，枉我为她冲锋陷阵！”

　　周乐阳带两个外地客人到美庐，客人进去参观，她在车上等候，平时总会利用这等候的时间背上几个单词，今天拿出词典却一个词也背不进去。她放下书，随意地往外一看，正好看到孟彤朝这边走过来，想要避开已来不及。
　　“乐阳。”转眼间，孟彤已经走到她面前。
　　当一个男人的新欢旧爱见了面时，彼此该聊些什么呢？
　　当周乐阳看到孟彤出现时，她第一个直觉反应就是想要逃……她不想看见这个林峰最深爱的女子，不想看见夺她所爱之人。
　　也许，她是太过自私丑陋了，但是，她真的受不了。就连孟彤美丽的笑容和友善的语气，在她眼中看来，都是难以忍受的，她承认她在嫉妒，胸口那窒闷的感觉，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她确实不想争，但不代表她没有感觉。
　　她强撑起笑。“真巧，在这里碰到你。”
　　“不，”孟彤开门见山：“我是专程来找你。”
　　她闻言心中一惊。找我谈？你是胜利者，找我谈什么？
　　读出她眼中的问号，孟彤自己拉开车门坐进她身边的副驾驶，嫣然一笑：“我确实是来找你谈林峰的事，不过，不是如你所想那般。”突然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昨天的确是你误会了，其实一开始，他就拒绝我了，是我不死心再三要求他再考虑，他还是坚持不肯负你。”
　　周乐阳睁大眼睛，她完全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他一直在等，一直在等她回来的啊！现在她回来了，他不欣喜若狂？不欣然接受？“怎么可能！”这一次，喊出的是肯定句。
　　“是真的。”方子绫叹了一口气。“虽然我也希望不是……但却是千真万确。他做了选择，而那个选择是你，不是我。我才是那个真正该退出的人。”
　　“可是，他爱你啊！”周乐阳急着说：“他不是一直深爱着你，等你回来吗？如果只是为了怕伤害我，你们不用做这种牺牲，我愿意退出，我不想让任何人遗憾。”
　　孟彤看着她，突然微笑了起来。
　　“有你这些话，我也输得心甘情愿一点了。”拍拍她的手：“即使林峰和你在一起，以后我还是可以和你们做朋友的吧？你不会要求林峰跟我断绝来往的，是吗？”
　　“你不懂——”周乐阳还想说什么，却被孟彤打断。
　　“不懂的人是你啊！你不争，究竟是不想争、不能争，还是不敢争？爱情是没有先来后到的，凭的全是心。五年的等待，冲淡了情，也断了缘分。不是你的东西，你不想争，但送到眼前来的，为什么还不要？”
　　“他从来没说过他喜欢我……”周乐阳低下头。
　　孟彤闻言不禁失笑：“旁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事，怎么你偏偏看不清？”
　　周乐阳咬着唇，还在发怔。
　　孟彤叹了口气：“他伤透了心，以为自己又被抛弃。”
　　周乐阳抬起头看着她。
　　实在受不了她的迟钝，孟彤伸手过去拎动挂在发动机上的钥匙，把她车子着上火，然后孟彤自己下车，重重地关上门，说：“剧组已经解散，你再不去他就走了！”
　　周乐阳这才回过神来，挂档、倒车、掉头，要去找林峰。这时，那对外地夫妇正参观完美庐出来走过来，拦住了周乐阳的车。
　　周乐阳忙向他们解释道歉，说有急事必须去办，夫妇俩却就是不同意。丈夫抗议道：“不收钱也不行，你凭什么说不拉就不拉了？”
　　妻子说：“我们要投诉你！”
　　被这讲死理的夫妇纠缠，周乐阳急出一头汗，孟彤却又回来了。
　　孟彤取下大墨镜，露出她招牌式笑容对牢夫妇，正和周乐阳争执的夫妇俩目瞪口呆，半晌丈夫才对妻子结结巴巴地说：“她、她怎么这么像孟彤啊？”
　　妻子说：“什么像，她就是孟彤！”
　　孟彤无比亲善友好地说：“我是孟彤，可不可以把这辆车让给我？”

　　周乐阳从后视镜里看着那对夫妇在美庐前面与孟彤开心地合影留恋，孟彤的笑容明朗阳光，周乐阳欣慰地微笑了，孟彤走出了自我困境，一定能拥有自己的幸福，而她的幸福已正在等她。
　　周乐阳踩了脚油门，车子加速朝前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