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蛆》阿汊熙

8、《路》6

　　《路》6

　　北方公司那面的下家找好了几个，价钱谈得也都还算满意，只等他回去选一家签合同了；这面的项目也有了着落，就等开拍那天举牌点钱了...

　　他们看上的项目，是条城乡往来的公交线；两头途经的站点还都不错，一头连着远郊的工业区途经乡镇住宅区，另一头横穿市区直通火车站...

　　整个的运营计划，两个人早就盘算好了；也找了关系，见了客管所的一个正管的科长；潇洒了一把过后，算是先提前拜了码头...

　　...

　　投标时，整个场面比他们预想得要激烈；原本以为百十万能拿下来的项目，居然被喊到了二百来万，还不算购置车辆的钱...

　　但他还是咬着牙跟到了底，终于拿了下来；等拍锤一响，他才恍然这下可得破釜沉舟了，原本想在北方给自己留条可退的后路的，这下只能硬着头皮闯到黑了...

　　付完了买线的标钱；按着合同，连贷款再举债的，又弄了二十多辆中巴；日子一到便开干了...

　　此刻，为了乡亲们盼着的那条路，他也不顾及什么损害不损害国家公共的利益了；对他来说，为了兑现诺言的结果，过程到底怎样已经不再重要...

　　在淑月的授意下；为省下来空跑的油钱，舍小利的去节约成本；因为有客管所那位的关系，加上广东人都活份，把线上专职负责考勤的几个调度也给摆明白了...

　　就这样，他用五台车整线的跑大圈；其它的车，根据客流作息的情况，私自在城里和郊区半道折反的跑起了小圈；而且还根据需要调整延迟了些运营时间...

　　乡下这面都是三班倒，在厂区与镇上来回的本地工人们，规律最为固定；有些远一点的工厂是懒得为工人配通勤车的，他便也去跟着人家谈，用挤出来的车把生意接过来；城里多是些短程的散客，除了上班的时间，平时仅让几台车在火车站和几个繁华区间转悠...

　　短短的一个月过去了，也有十几万的进帐；淑月觉得还算满意，他可却愁了起来...

　　他简单算了一下，甭说赚钱了，就是收回成本也得三五年；等合同结束了也赚不出那修路钱...

　　“要不咱化整为零的往外包吧；等钱回来再投些别的买卖。”淑月的这一句话倒又提醒了他...

　　管不了那么许多了，接着他又私自的把线上的那几台车，一辆辆的转包了出去...

　　这一倒腾，不光每月吃那些包车主的“管理费”；还收上来一笔笔加一起远多于他当初投资的承包款...

　　修那条路的希望曙光重现，再次令他痴狂了一阵...

　　仿佛是着了魔，逢有新开的线路便不惜重金的去投...

　　可城建规划中又哪有那么多新开的线路等着他呢...

　　这丝曙光仿佛昙花一现，便开始休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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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下来这一阵；他开始有些心神不宁了，总觉得有些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

　　与淑月的一番激情过后...

　　她摆出一副温婉的小女人模样，说道：“举朋我们结婚吧！”

　　“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么？”

　　“难道我们永远的要这样下去？”

　　“不是跟你说过，黄叔临终的时候，我答应他永不抛弃翠珍的...”

　　“你叔都死了这么久了，难道还要你等到她也死掉再娶我？”

　　举朋坐起来，望着她，觉得这个女人从未有过的陌生...

　　两个人对视着，沉默了...

　　“我怀孕了。”她避开了他犀利的目光,直白的讲道...

　　腾的，一种强烈的愤怒袭上了他心头；进而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浮现在了他脸上...

　　“滚！！！”他咆哮着怒吼...

　　她愣住了，木然的看着恼怒着的他...

　　互相僵持着，惹得他眼里都要喷出火来...

　　一个清脆而响亮的耳刮搔起了她的长发，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

　　这是他第一次打女人，也是他第一次以这种最直接而粗鲁的发泄方式对待任何人...

　　她也愤怒了，狂叫哭喊着，不及掩盖自己裸露的躯体与其抓扯...

　　他把她重重的摔倒，再次咆哮着吼了声：“滚！！！”...

　　最终，她抽噎着匆忙套上衣衫，连披散的头发都没来得及理一下...

　　临出门，她咬着牙恨恨的再瞪了一眼里间屋的他；好似要在心里永远的记住这刻给予她屈辱的男人，等着瞧终将要还以你颜色...

　　但是他却懒得再瞥她半眼，一个人闷闷的坐在床尾抽着烟...

　　...

　　原本还好好的他为何要如此恼怒？想必其中定是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