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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路遇险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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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里直冒星星,却一口吃不下。喉咙里冒着烟,舌头像被卤过,咸涩板结,运转不灵活。喷出的气息灼热,脊梁和肚子却冰凉,衣服被北风吹透,变成僵硬的铁皮紧紧贴在他娇嫩的肌肤上。他听着他们说着话逗着乐,恍惚看到人影,渐渐什么也不知道了。
……
“我看这孩子是没救了,”他躺在土炕上气息微弱,黄义摇着头说。土炕上除了一张破苇席,没有一丝取暖的物件,他像只垂死的蝼蚁躺在上边。
“咱们赶路吧,保不齐鬼子哪会就来了,哎,谁让他造化浅啊,真死也怪不着我们。”小征用一只手挠着痒痒,叹息着说。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不是要死的病,不过是发热,”少宣不死心,拿出水壶喂他喝水,水从嘴角淌进脖子里。他干裂的嘴唇像征性的张了张,崩开一条血口,一颗血珠子进出来,沾在水壶上。
“小征、陈三,你们出去再捡些柴,千万不要断了火”,少宣急燥燥地对伙计们说。
两个人带着一脸的不情愿走出厢房,黄义对少爷的菩萨心肠很是无奈,他叹口气蹲在火堆旁。
“少爷、少爷,”没半柱香功夫,陈三杀猪似的叫嚷从外边传来。
“瞧你那熊样,陈三,你娘让和尚背跑了?你急的啥?”黄义骂他。
“小….,小日本…..,打北边树林来了。”他跑进屋扑通一声趴在地上,浑身筛糠样乱抖。
“他娘的,真是鬼子,他们怎么到这儿?这儿连根鸟毛都不好找,”小征气喘吁吁地跟进来,差点被趴在地上的陈三绊倒。“我看到了,小日本的帽子后边还有两扇屁帘儿,一忽闪一忽闪的。”
“你小子,这个时候没忘胡扯,”黄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训斥他。
“黄叔,你和小征、陈三抓紧走,牲口不要牵,来不及了,人的命比它重要。”少宣沉着的安排着。
大家夺门而逃,黄义扶着门框对少宣说:“你不走?少爷?”
少宣扭头看看昏睡着的他,咬咬牙:“我不能丢下他,你先走,我在后边。”
“那可不成,老爷专门交待我照顾好你,你快走!不能为了不相干的人丢命!”黄义气得直跺脚。
“放心,黄叔,我有法子,你在前边!”两人话没说完,一梭子弹啪啪地斜射过来,打在门柱上,崩得木屑乱溅。
“少爷,你随着我走!”黄义吓得抱住头,猫起腰,想进屋不成了,只能扔下一句话快跑出去。少宣费劲地从炕上背起他,又是一梭子弹,这次打在堂屋的破桌腿上,人是出不去了。他情急之下四下打量,心中一阵暗喜,天不亡我啊。
后院有一个窄小的柴门,打开就是树林,直通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