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离婚队》一苇2015

18、chapter 18

　　chapter 18 闹
　　王瑾已经开始张罗着做午饭，高明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却还不见高飞回来，不禁有些着急，外面气温很低，这么久岂不冻坏了。

　　起身去拿手机，却被文翊制止：“她已经回学校了。”

　　“不是明天回吗？”高明不解。

　　男人果然是头脑简单的品种，文翊冷笑，懒得解释。结果高明还是打了电话。

　　“不是说明天回吗？”

　　“这样啊，好好吃饭啊。”

　　“她的确回学校了，在楼下和我们开玩笑呢。”高明说着，投来佩服的目光，文翊却有些担忧。

　　如此看来，高飞的确对迟颂有意思，不知是从何时滋生的好感，看得出情感投入并不深。更让文翊担心的是，迟颂对此一无所知，依然会把她当自己的妹妹一样待她好，日久生情，恐怕就危险了。

　　迟颂确实一无所知，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大魅力，不知道有那么多女生暗恋自己，甚至对于有些人的暗示都读不懂，在感情方面，异常迟钝，他只是一眼便看中了美娇的温柔，笃定她会是一个好妻子，如今看来，眼光不错。

　　任美娇做了一大桌子菜，终于有一个周末，迟颂不用加班，可以一起吃饭，她格外用心。

　　“呦！今儿这是满汉全席呀！平时给我老太太就吃残羹冷炙，迟颂一在家装得这么贤惠呢，哎呦，今儿沾我儿子光了！”程君看着满桌子美味佳肴酸溜溜地说。

　　任美娇摘下围裙，摆好餐具，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笑了：“快吃吧！”

　　程君看任美娇不搭话，心里有些不爽，不知为何，自从那天她闹着跑出去之后，总感觉美娇对自己视而不见，她也挑衅过几次，却始终不接招，这样的对峙更加没劲儿，还不如过去她弱弱的无力的辩解，好歹给自己一个爆发的机会。

　　“果果，这是妈妈特地给你做的金丝虾球，尝尝，你也不爱吃肉，妈妈为了给你补充营养，煞费苦心。”任美娇夹起一个虾球放在果果碗里，二人相视一笑，温暖甜蜜，羡煞旁人。

　　程君看着她们母女“秀恩爱”，着实羡慕，看了一眼自己儿子，只顾低头吃自己的，一点互动都没有，有些失落。

　　她学着任美娇的样子，露出慈爱的笑容给迟颂夹了一筷子辣子鸡丁，不料迟颂往后一躲，鸡块全部掉在桌子上。

　　“我不吃辣的，这两天上火。”迟颂冷淡的语气让程君心都寒了。

　　“啪！”地一声，她把筷子拍在桌子上，转身回屋了。

　　对于她的举动，任美娇全当没看见，无动于衷，继续吃自己的饭。

　　果果却吃不下了，把筷子放在一边，叹了口气，小声说到：“好郁闷，怎么我的奶奶是这样的人。”

　　说完，便跳下椅子回屋了，迟颂本想批评果果对长辈不敬，却发现自己也一点食欲都没有了，遂放下筷子，跟着叹了口气。

　　任美娇一口一口地把饭塞到嘴里，泪珠噗簌噗簌地掉下来，她却没有擦眼泪，不停地往嘴里塞饭。

　　“你怎么哭了？”迟颂本就心烦，看任美娇落泪更加难受。

　　任美娇突然也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大声喊到：“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对，我日日低声下气地伺候着不行，不理不睬还是不行，到头来就连文翊，我最好的朋友都要怪我对老人不敬，妈，您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您才满意，或者我怎么做您都不满意，我跟迟颂离婚，让他给您找个满意的成吗？我走还不行吗？”

　　“你瞎说什么？！”迟颂急得站了起来。

　　“我不要妈妈走，要奶奶走，奶奶不喜欢果果，也不喜欢妈妈，我不要奶奶了！”果果哭着冲出来，抱着任美娇不肯放手，母女二人哭成泪人。

　　迟颂一下子感到万分为难，平日里，任美娇默默忍受了一切，他落得清闲，今日她只是爆发了一下，他就彻底乱了，傻傻地站在原地，说不出话。

　　家里格外安静，空气中只剩下任美娇的啜泣声，久久的沉默，气氛万分凝重。

　　突然，门开了，程君从里面颤颤巍巍地走出来，满眼通红，哽咽着说：“对不起美娇，是我的错。”

　　说罢，她缓缓地伸出手，轻轻环抱美娇和果果：“宝贝，奶奶爱你，奶奶怎么会不爱你呢？”

　　“妈——”

　　任美娇紧紧抱住程君，嚎啕大哭。

　　迟颂眼角微红，又硬生生忍了回去。

　　待任美娇哭够了，程君也抹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说到：“把菜热一下吧。”

　　任美娇瞬间破涕为笑，转身去热菜。

　　程君坐下来，抚摸着果果的头，才发现自己忽略了这个孩子很久很久了。

　　自从丈夫过世，她便一蹶不振，整日游荡在舞团，后来又摔坏了腿便更加伤心。这些年，她一直活在自己编织的阴影中，认为自己是世上最可悲之人，每次胸口有一团火时，便随意爆发，每次看到任美娇逆来顺受的样子，心情就会好很多。是的，她把对生活的不满，全部都报复在这个无比孝顺的儿媳身上。

　　若不是今日果果的哭闹，她还不知自己的行为已经对孩子造成真的恶劣的影响，是时候该醒悟了。

　　任美娇已经将饭菜重新热过，又端了上来：“快吃饭吧。”

　　她依然是那么温柔贤惠，一如从前，程君看着她平静的脸，愧疚难耐，夹起一只鸡腿放在美娇碗中，缓缓地说：“美娇多吃点，你太瘦了。”

　　任美娇又没忍住，眼泪奔涌而出。

　　程君抽了一张纸，替她擦干眼泪，笑着说：“听说咱们社区成立了老年艺术团，我觉得我可以去参加，虽然上台跳现代舞是不可能了，可是给老年人排个简单的舞蹈，以我的资质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美娇兴奋不已，上次她在小区外接到社区成立老年艺术团的宣传册，就想到让婆婆去，只是担心触动她的伤心事，一直不敢提，没想到程君自己提出来了，让美娇惊喜万分。

　　“妈，你要是愿意，我去给您报名，像您这样的人才，她们巴不得呢。”任美娇开心地说。

　　“我也觉得哼哼！”程君终于露出了笑容，“也是时候过正常的生活了，我把自己折磨得好酷，把你们也都折磨得好苦，尤其是美娇，真的对不起。”

　　美娇笑笑，终于熬出头了，那个善解人意的婆婆又回来了：“您想通了就好，我一直担心您憋着气把自己憋坏了，好歹把怨气撒出来不伤身体。”

　　“我也要学跳舞！”气氛好了，果果也十分开心，闹着要学跳舞。

　　世纪大和解后，一家人其乐融融，多年来，任美娇等待的就是这一刻，突然她感觉十分满足，这一刻比自己的作品成名还要珍贵。

　　本年度任务已经完成的文翊，也终于轻松地陪着家人，一家人在一起，好不热闹。

　　就在她享受着难得的午睡时光时，电话却响起，她朦朦胧胧地接起来，竟然还是工作。一家老客户，想要尽快续约，文翊叹了口气，打电话给办公室，要求尽快安排出差。

　　打过电话后，便没有了睡意，于是起身来到客厅，恰好听到敲门声，便晃晃悠悠地去开门。

　　“等等等等！”美娇异常兴奋，端着一大盘子饼干，“新鲜出炉的饼干，给你们当零食。”

　　好久没吃到美娇亲手做的饼干，文翊馋得伸手便抓了两块：“怎么今天有兴致做饼干了。”

　　美娇笑着进门，把门合上，悄悄地在文翊耳边说：“我婆婆好了！”

　　“什么好了？她怎么了？”文翊感到莫名其妙。

　　“唉！”美娇拍了她一下，一脸幸福，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她神经病好了，今天跟我道歉呢，说以后要去老年艺术团，不在折磨我了。”

　　“真的假的？！”文翊惊得目瞪口呆，“真是活久见啊，水滴原来真的能石穿，你算熬出头了，我以为你一辈子都要这样了。”

　　“可不是吗，我也以为我这辈子都要受折磨了。”美娇向屋子里看了看，静悄悄的，便问到“都在睡觉？”

　　文翊点点头。

　　“那我先走了！”

　　“哎！着什么急，怎么回事儿啊，说说。”文翊拉住她。

　　任美娇本就是借送饼干，想要分享喜悦，文翊一挽留，便毫不客气地回头，坐在沙发上，压低声音慢慢讲述。

　　“嘿嘿，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今天又找茬闹脾气，我忍无可忍，也闹了一下下，没想到她就醒悟了，我太感动了，没想到老太太居然会低头认错，我的春天来了，怎么办好开心。”

　　“就这样？”文翊疑惑地问。

　　任美娇点点头：“就这样！”

　　“我靠！”文翊不禁骂了一句，“早知道这样，你就不该忍。早些闹得了，这两年你过得实在是太辛苦了。”

　　“现在好了。”美娇如同得到解放的奴隶，十分满足。

　　“走吧！逛街去，上次咱俩一起去疯还是五年前了吧！”

　　文翊替美娇感到开心的同时，自己也释放了一些，终于不用每日担心她了，以后，每当电梯门开就不必担心地注意她家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