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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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再一次研究录像带，终于在其中找到了一个行迹略为可疑的人。
“牧野君？”
Q和南美惠一眼就认出来了，录像带里那个戴着眼镜，警惕的看向摄像头的那个男孩儿，是前不久他们去补习院认识的A班优等生，也是后来失踪的学生中的一位——牧野大介。
“等等，眼镜不同了。”南美惠看着屏幕上定格的牧野大介微微抬起的脸，脑海里突然想起那天，他们去病院探望时，牧野大介的样子：“眼镜一定换过了。”
“为什么会这样？”Q突然喃喃自语，陷入了自己的思维之中。
海藤瞬也皱起了眉，仔细思考起来：“眼镜度数加深或是坏掉了，才有换眼镜一说。”
听到海藤瞬的话，Q突然眼睛一亮：“我好像知道了！犯人可能是......等等，惠。你打电话给猫田先生，验一下案发现场那些玻璃碎片里，有没有眼镜的碎片！”
“啊，所以说，牧野君......”
“对，牧野就是这次杀人案件的犯人！”
众人便开始分头行动，根据Q的推理准备工具验证杀人手法，金太查探失踪学生在失踪的那几天的藏身位置，惠去找猫田先生化验碎片。
...................
“Q，猫田先生在那堆玻璃碎片中找到了眼镜的碎片！”
“网络上说又有中学生失踪了！”
“查到那个位置了，是一所停办的小学！”
“手法完全可行。”
“好，我们出发吧，把那些人全都找出来！”
“嗯！”
..........................
漆黑空旷的教室走廊，废弃的堆在旁边的桌椅板凳。
众人一个挨着一个，举着小手电，小心翼翼的照着地面前行。
路过一间敞开的实验教室，突然像是听见什么声音，走在最后的天草流突然停下了脚步：“等等。”
海藤瞬就走在天草流前面，闻言停住了脚步，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吗？流。”
天草流抿了抿唇，转身走进了那间废弃的实验教室，其他人自觉地跟上。
教室里一片漆黑，桌上地面上铺满了厚厚的灰尘，天草流站在讲台上，面朝着侧边的教室窗户的方向：“那边好像有人声，还有，你们看。”
海藤瞬连忙顺着天草流的目光看过去，透过脏而的模糊的窗户，仔细看，似乎隐隐能看见对面体育馆的门，好像在.......
“啊，好像有光透出来！”
天草流点点头：“应该是体育馆。”
Q赶紧道：“走，去看看！”
海藤瞬也立刻跟上了他们的脚步，开始小跑起来。
天草流听着众人的脚步声远去，这才缓缓从教室里走出来，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阴鹜，墨色的瞳仁黑成了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不再带有任何感情。
“你们打算藏到什么时候。”
站在走廊中间，直到听不见其他人的声音，天草流才缓缓转过身，语气冷淡的开口。
话音落下，走廊里缓缓出现了两个人影，一黑一白。
穿着白色长裙面貌温婉的女人，一袭黑色西装瞳眸怪异的男人。两个人都笑着，可是一片漆黑之下，却显得说不出的诡异与森然。
“......”
另一边跑着跑着，突然发现身后少了一个人的海藤瞬，突然停下了脚步：“等等！Q，惠！”
“纳尼？怎么了？”
众人转身看着海藤瞬，然后同时注意到，天草流不见了！
“流呢？！”
“不知道。”
海藤瞬微微蹙眉，五官秀美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紧张与担忧。
为什么刚才没有注意到流并不在自己身后？他们现在过来找失踪的学生，那个幕后操控者“神大人”很有可能就在这里，万一流......
越想越是不安，但是也不能放弃调查。
海藤瞬抿唇，猛地抬头立刻做出了决定：“我回去找流，你们去体育馆，有什么事情我会立刻通知你们！”
说着转身拔腿就往回跑。
“诶！瞬！”
金太不放心海藤瞬一个人，喊了一声，抬脚正准备追上去，却被Q拦住了：“相信瞬吧。”
一个没有武力值的初中小男生，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瞪着眼睛转头正准备吼出来的金太，对上Q坚毅果决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将质问吞了回去。
数马倒是没注意，皱着眉道：“但是，让瞬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吧？”
南美惠却明白Q的想法，摇了摇头道：“瞬也有自己的能力，我们不可能一直在他身边。”再说还有流呢。
Q点点头，转身往不远处的隐隐能听到钢琴声的体育馆走去：“行了，走吧。”
他相信瞬，也相信流。况且，原本就没有什么危险，那个“神”......不，应该是牧野大介，不会伤害无辜的人。
.............
“这次，果然还是冥王星在暗地里操控啊。”
天草流举着小手电，与两人对峙站着，突然冷笑一声道。
黑衣男人那双野兽一般的眸子泛着诡谲的幽光：“我们，只不过是制定计划书而已。”
男人说着走上前几步，面对天草流阴沉的目光也毫不在乎，甚至是愉悦的笑了：“实行计划的是委托人，没有证据能证明他们与我们有什么联系的。”
白衣女人也悄无声息的缓缓走近天草流，明明是轻柔的语气，温柔的微笑，在这阴冷的走廊里却只让人觉得汗毛竖起：“流少爷.....无论你多想要躲开我们，也逃不开自己的宿命的呢.....”
说着便要伸手去触碰天草流额前的碎发，却被冷淡的避开了：“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不会听你们摆布。”说着转身便要走。
“宿命就像影子一样......”
“......”
...............
“流！”
海藤瞬一边给天草流打电话，一边原路返回。无人接听不说，也没有见到天草流的身影。
只好往最初的还见着人的那间教室的方向走去，轻轻唤着天草流的名字。
“流少爷，瞬少爷来了呢。”
笑容温婉的女人突然轻轻开口道，对海藤瞬的尊称熟悉的令人可怕。
黑衣男人站在门边，诡异而无声的笑了：“现在，还不适合，相见啊......”
天草流听见他们说着海藤瞬，脸上的表情突然复杂了起来，眸中的情绪纠结而柔软，只是在这黑暗中，谁也看不见。
听到海藤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黑衣男人和白裙女人身型这才动起来。
“那么，告辞。”
黑西装男人做了一个口型，和那个白衣女人一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走廊，身影很快湮灭在黑暗之中。
海藤瞬走到之前那个走廊时，就看见天草流一个人站在空荡悠长的走廊中央，身影仿佛被黑暗吞没一样，让他原本落下的心又开始不安。
“流？”
天草流没有说话。
心里愈发的乱，仿佛是要打碎这寂静的恐慌一般，海藤瞬直接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天草流的衣摆。
被这熟悉的动作惊醒，天草流好像刚刚回过神一样，垂眸看了看抓着自己衣摆的手，又抬眸看向眼前的这个人。
没有变，只不过轮廓从稚圆长开了一下，只不过八年的时间没有再见。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紧张不安时，喜欢抓他的衣摆。
凝结的空气仿佛突然开始流动了一样，海藤瞬明显的感觉到，天草流身上那种似乎要湮灭一切的寒寂缓缓消散，才开始变得像平时的天草流了。
“没什么，去体育馆和他们汇合吧。”
海藤瞬什么也没问出口，天草流就这样说道。
原本就不擅长交流的他，甚至都没有想撒谎，也没有解释他的异常，转移话题的方式生硬的可爱。
但是海藤瞬却突然放松了下来，不想去追问什么的信赖感，他对天草流的信赖感，似乎是知道不会被欺骗一样。
于是只是笑着点点头，美眸弯成月牙，跟在天草流身后，缓缓走出了那条没有光照得进的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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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走进体育馆时，摆放着钢琴，架子鼓，球，音响等等一大堆器材的偌大体育馆
，已经呈现了对峙状态。
Q，南美惠，金太，数马站在一起。四周是这段时间失踪的学生们，他们仿佛是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一般，虎视眈眈的注视着Q班的一行人，等待着首领下达指令。
而他们的领头，也就是所谓的“神大人”，就站在Q班众人对面，穿着白衬衫黑皮鞋，银边眼镜，依旧是文质彬彬的优等生模样。
瞬和天草流缓缓走到Q他们身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你就是“神大人”，五十岚老师是你杀死的。”
Q直视着牧野大介的眼睛，声音在静默的体育馆回荡着，没有任何不忿与指责，只是陈述了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牧野大介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憎恶，微微垂下眼帘，避开了那双直慑人心的眸子。
“在案发现场的地毯上，发现了很多散落的玻璃片，我也在想，为什么那么远的东西，会掉在那里？”
牧野大介闻言立刻抬眼看了过去。
“回答就是，你的眼镜。”Q讲述的自己的推理：“你悄悄来到校长室袭击五十岚老师，那个时候，你的眼镜掉下来摔坏了。”
他说的是牧野大介用□□迷晕五十岚校长，在五十岚校长反抗时摔碎的那副眼镜。
“布置好一切之后，去还有那些碎片，没有办法完全清除。于是你打碎了屋内的玻璃制品，用来伪装。”
南美惠借口继续道：“失踪前后，你更换了眼镜就是证据。而且警方也做了鉴定，在玻璃碎片中发现了眼镜的碎片。”
“呵.....”牧野大介突然自嘲了笑了一声。
Q上前一步，皱着眉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做这种事？”
牧野大介脸上的表情彷徨而复杂，没有立刻回答原因，只是突然开口反问道：“Q君，被朋友排挤过吗？”
“嗯？”Q愣了一下。
牧野大介却并不是要等待他的回答，垂眸缓缓道：“小学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在进入补习班的同时，变成了敌人。如果你不奋起直上，你就会被别人抛在身后。每天，五十岚就这样灌输我们，看到朋友的失败会高兴，因为朋友的痛苦而偷笑，渐渐地，我也变成了那种人。”
众人都静静的听着他说话。
瞬心里也开始有点难受，只是难受的同时，却也不解。
牧野大介看着众人语气有些急促，仿佛是害怕大家不理解一样：“这样下去，我也会变成五十岚那样的人。一这样想，我就会觉得害怕。”
Q淡淡的借口：“所以，你杀了五十岚老师。”
牧野大介张了张唇，最后闭眼，点头承认了。
脑海里仿佛闪过那天，五十岚把手机还给他的那天。
“牧野，你的手机通讯录里只有你的母亲啊。”“不错，深切体会到我的教导方针的只有你。”“你一定会在竞争中胜利的。”“现在开始，脑子里只想着竞争吧。”
“那时候，我就决定杀死他，想从五十岚的魔爪中逃脱，就只有亲手把他抹杀掉。”
听到他说完，海藤瞬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表情不是憎恶，而是不解和疑惑：“为什么一定要杀掉他呢？明明有很多种远离的方式，你可以选择离开，换个地方。”
之前他一直没有开口，是因为相比之下，Q和美惠与牧野大介认识，更容易让他放下心房，问出真相。但是，这个问题，实在令人费解，瞬还是问了出来。
牧野大介却愣住了，他的目光终于移到了Q身后站着的，那个面容精致秀美的男孩儿身上。那双浅色的琥珀色眼睛里，只有疑惑，只有疑惑，没有别的。
“我......”
突然有很想开口的冲动，想说些什么，想回答少年的问题。但是，吐出“我”字之后，牧野大介却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Q看着牧野大介茫然的表情，叹了口气：“不管什么理由，杀人是罪不可赦的。你没有权力剥夺五十岚老师的生命。而且利用“神”的名义，号召失踪，是因为你觉得大姐跟你有相同的想法，想要去解救他们不是吗？”
牧野大介抿了抿唇，依旧说不出任何话。
“想得到朋友，为什么不主动争取呢？”
牧野大介垂着的眸子缓缓抬了起来，看着Q，又看着海藤瞬：“你们，都是朋友吗？”
Q班的众人，轻轻的点了点头。
“嗯，追逐着相同梦想的朋友。”Q这样说道。
“.....真让人羡慕.....可以这样的说出口。”
这样呢喃着，牧野大介的脸上除了渐渐柔软的神色，更多的却是迷茫。
他脑海里还是回想着海藤瞬刚才的问话：明明有很多种远离的方式，为什么一定要用杀人来解决呢？
..................
警车很快就来了，Q班的众人目送牧野大介上车离开。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那些“失踪”的学生们，也陆陆续续离开了这所废弃的小学，回家去。
Q班一行人也是如此，走在回去的路上，海藤瞬再次问出了口。
“为什么？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有很多种方式远离这种境地，为什么牧野君一定要杀死五十岚老师呢？”
“......”
没有想到依旧是这个问题，所有人都微微愣了一下。
天草流走在海藤瞬的身侧，半晌，突然开口道：“因为无法憎恨送自己到这里的父母，不愿憎恨疏远自己的朋友，所以选择了最无关紧要的人去憎恨。积少成多的恨意，慢慢就会转化成杀意，反正也是无关紧要的人，所以杀掉也无所谓吧。”
听到天草流的解释，海藤瞬突然觉得，真相就是如此，血淋淋的人性。
对啊，明明是父母逼着上的补习班，明明是自己没有努力去想办法转圜，明明是朋友最先开始的疏远。因为无法去恨父母，恨自己，恨朋友，所以选择把所有的憎恨与自厌全部转嫁到一个与事件联系起来的，却不存在感情羁绊的人身上。
为什么，听起来，这样的令人反感却又这样的令人可怜。
仿佛是看出了海藤瞬眸中复杂的情绪，天草流再次淡淡开口：“因为，无法正视自己，无法直面现实，所以，才可怜。”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