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0、第 40 章 ...
-
天上下着些小雨,夹谷颐把夏之点送到葬礼的地点,目送他没入那些黑色的伞潮。心里泛起浓浓的心疼。
夏之点简单机械的跟着人群朝前走去,他没有回头看夹谷颐,因为他害怕自己会不顾一切的扑过去。
原来,自己竟是早已经习惯了把夹谷颐的臂膀当做自己的港湾。
焦明月按照焦明朗的嘱咐,只是举行了简单的葬礼,并没有很多人参加,走在焦明月身后的夏之点抬头看着焦明月的背影,很是冷清,有些焦明朗的味道。
来的人依次往焦明朗的墓前放下一朵白色的雏菊,然后离开,每个人都面无表情,夏之点看不出他们的喜悲。
轮到夏之点的时候,他甚至不敢抬起头看看碑上的那张照片,放佛只要他看不到,那个人就还没有死。
如果没有六年前的那件事或许,现在在这里哭的最伤心的人就是自己吧,毕竟曾经,焦明朗在自己的心里是那么的重要,可是现在呢?夏之点一遍一遍的问自己,现在的自己对焦明朗到底还怀着怎样的感情,是依然把他当成是心底最亲最亲的那个亲人,还是一个承载了自己年少记忆的那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时隔多年,夏之点依然不肯相信焦明朗会给自己下药,如果不是夹谷颐给的疼痛太过于刻骨铭心,自己或许早就原谅焦明朗了吧。
眼前的焦明朗,脸上挂着他独有的笑容,明媚,阳光,灿烂,年少的时候,只要夏之点见到他这样的笑容就会很开心。
焦明月走上前来站到夏之点身边,他的影子打在夏之点的身上,夏之点抬头看他,忽然就发现,逆着阳光的焦明月和记忆中的焦明朗竟是如此的相似。
“没想到你竟然还是来了。”焦明月轻声的说道。他把手里一直抱着的一个盒子递给夏之点。“这是他留给你的东西。”
“明朗……到底是怎么……?”夏之点接过盒子,并没有去看那里面是什么,而是轻声的问道,言语里带着隐忍的哽咽。
“他……呵呵,小点,生老病死吧,怎么样还不都是一堆土而已。”焦明月的脸上带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苍凉。
“可,可是……为什么你们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夏之点有些难以接受,即使是绝症也有治疗的过程吧,为什么自己竟是一点也不知道,即使几个月前自己还回到过这里。
“夏之点,我以为你没有必要知道,或许回去看看他留给你的东西你就会明白一切。”虽然焦明月深知六年前哥哥对夏之点做过很过分的事情,可是焦明朗对夏之点有多喜欢,夏之点也是很清楚的吧,如果他真的还在乎哥哥的话,很多东西他自己会去查的吧。
所以焦明月并没有对夏之点说太多。
夏之点的眼睛里还带着六年前味道,忧伤干净,他下意识的朝夹谷颐所在的位置望去,看见他依然站在那里,莫名的觉得很安心。
这个举动看在焦明月的眼里,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如果没有这个人,夏之点会不会和哥哥在一起呢?如果哥哥身边一直都有夏之点,哥哥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呢?可是他也知道,这也只能是想想罢了,这个世界那有什么如果啊。
“夏之点!”梁舒走上前来,轻轻地握着焦明月的手,看着夏之点不带感情的叫出他的名字。
夏之点猛地一顿,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梁舒。“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明朗,他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人?”
“你什么意思?”夏之点不明所以的问道。
“哼,什么意思?但凡你心里有一点在乎明朗,你就不会在明朗的葬礼上还带着那个人来!”梁舒看着夏之点的眼神始终带着一股阴冷的怨恨。
“为,为什么?”
“哼,为什么?你来问我为什么?你以为你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就可以掩盖你做的那些下流事了么?”
“下流?”
“夹谷颐集团的大少爷,你能这么干脆利落的蹬了明朗,不就是找到下家了,还真是婊子无情啊……”
“不管你是谁,请你放尊重一点!”
“尊重?夏之点,我现在没有动手就是对你最大的尊重。”梁舒不屑的说道。
“你……”
“夏之点,怕是你还没认清自己婊子的身份吧,还……”
梁舒的话还没有说完,夹谷颐的手就紧紧地掐在他的脖子上。
“你最好闭上你的臭嘴。”夹谷颐冷冷的气息吐在梁舒的脸上,梁舒被这种强烈的窒息感给震慑了,但是更加强烈的是不甘心,凭什么夏之点可以在抛弃焦明朗以后还可以过的那么幸福,而明朗就只能在自责和痛苦中死去,这不公平。
“夹,夹谷颐……有种你就掐死我,否,否则,我……咳……咳……”
“那我就成全你!”
“你放手!放手啊……你这个杀人狂……”焦明月一时惊恐的愣在一边,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梁舒的脸已经变了颜色。着急的想要掰开夹谷颐的手,却怎么也动不了他分毫。
夏之点很少见夹谷颐这么的愤怒,这样的和人动手,就是因为那人说了自己几句,夏之点有些不知所措的愣在一边,不知道该做什么,直到焦明月大声的叫自己。
“夏之点,你是傻了么?快叫夹谷颐住手!”
“哦……哦……颐,颐,快放手,快放手……”夏之点抱着夹谷颐的胳膊,夹谷颐的手有些松懈,温和的看着夏之点,夏之点顺势把夹谷颐的拉到一边,有些胆战心惊的看着夹谷颐。
“颐……”有些委屈的眼神叫夹谷颐很是心疼,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人欺负呢,自己应该早点过来的。
“葬礼已经结束了,我们走吧。”夹谷颐再看向夏之点的时候眼神瞬间沉淀下来,没有了刚才的戾气。
“可,可是……”夏之点回头看着被焦明月扶着的梁舒,带着些许歉意。
“走”夏之点就这样被夹谷颐拖着走。
“夏之点!你知不知道这六年来焦明朗都是怎么过来的?你知不知道焦明朗他为你付出多少?你知不知道他是因为你才死的!”梁舒捂着自己被夹谷颐快要掐断的脖子,强忍着不适朝夏之点大声的说道。
“你,你说什么?”夏之点挣脱夹谷颐的手跑到梁舒面前扯着他的衣领慌张的问道。
“呵呵,我说焦明朗他是自杀的!”
“你,你,你再说一遍。”
“你听不清楚吗?焦明朗他是自杀的,是因为你自杀的!夏之点,是你毁了他!你不知道吗?”
“你胡说!明朗哥哥不会自杀的,你胡说!”
“哼,我胡说?那你看看这是些什么!”梁舒把焦明朗的遗书扔到夏之点的身上。“看完你就会知道我是不是胡说了!”
“不,不,我不相信你,是你在胡说……”
夏之点打开那封遗书,他认得那是焦明朗的字迹,那也是焦明朗惯用的信纸……
长长的一封遗书,夏之点读到一半的时候只觉得头有些晕眩,眼前的字迹渐渐变得模糊,双手不住地颤抖。
“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怎么会这样……明朗哥哥怎么会……怎么会……”
夹谷颐抱着晕过去的夏之点,冷冷的看了一眼梁舒,梁舒忽然觉得脊背一阵发凉,冒出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