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溪云初起日沉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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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强敌，临危不惧。不要说是一个小小女子，即使泰山崩于前也能谈笑风生。看似处于下风的非卿，却只是在短短的几招之内，用手中的发钗，将飞来的长鞭牢牢的固定住，动弹不得。段茗敏也不急，以为这只是普普通通的发钗与丝线，只消轻轻用力，就能将它碎尸万段。在两人的拉锯战中，白凌霄暗自为非卿担心，因为南昭的段茗敏可是举国皆知的小辣椒。不过看非卿气定神闲得样子，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段姑娘，请放手。”非卿淡淡的说道，“待会儿，要不然你手中的鞭子就会断了。”
段茗敏并不打算妥协：“笑话，我的鞭子是用南海织绡所编，会怕你的丝带？”
“鹿死谁手，尚不可知。”非卿笑到，“既然你不放手，那我不客气了。”
非卿忽然加大手中的力道，“斯拉”一声，段茗敏满心欢喜的仔细一看，陪伴自己多年的朱雀鞭居然寿终正寝了。一下子目瞪口呆，不可自信。
“这难道就是上古四大神兵之中的定海针？”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门边响起，慵懒的神情加上似醒非醒的声音，显示出主人并非是励精图治之人，当属懒散之列。
“大哥？”白凌霄惊讶的问到，在他的印象里，白凌霁永远是三兄弟里最不务正业的人，难得他也能知道这鲜为人知的上古奇兵。他很早就知道，慕容非卿头上的珠钗并非一般俗物，只是不知为何。
“原来是大殿下，不错，这便是局举世闻名的定海神针。”非卿收起手中的定海针，还复插回头上，举手投足之中尽显尊贵之气。“大殿下学识渊博，天底下几乎很少有人认识它。”
“那没什么，上古四大神兵只在东启前朝出现过一次，之后再难得见神兵齐聚的盛景……”白凌霁惋惜的说道，“不过今天得见其中之一，也不枉此生了。”
“释天一问沧海笑，四方宇宙唯定海。鸱尾琴声满乾坤，古来今往一是非。”非卿轻轻的拍拍手，“不过传言，当年烨帝之父将费心搜罗来的四神兵分赐于四个心腹。经三王乱之后，淳于家直系不死也都隐姓埋名，神兵的下落也成了迷。”
“韶阳郡姬果真博学多才，这么隐秘的是都如数家珍。”白凌霁笑道，“可不知郡姬手中的定海针从何而来？”
“家父酷爱古器，这是从一个破落的士族手中购得。”非卿不紧不慢的回答，漫步走到蔷薇花前，拈花一笑。“貌似殿下也很感兴趣？”
“可惜啊，没让我先得到。”白凌霁叹息。
这时旁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段茗敏不乐意了，只得转向白凌霁找公道。
“大殿下，你看我的鞭子断了。”哭声状似可怜。
白凌霁撇了撇嘴：“人家不是提醒你了么，是你自己不肯放啊！”
“可是……”
“茗敏！”从外面走进来的段祺看到妹妹无礼的样子，很生气。“你不要对殿下和慕容姑娘无礼！”
“哥哥，你居然帮一个外人？”段茗敏很受打击。“你们其人太甚！”说完哭着跑开了。
“请两位殿下饶恕舍妹的无知。”段祺单膝跪下赔罪。
“算了，她也是我妹妹。”白凌霄无奈的摇摇头，“她这个性子都是我们给惯出来的。”
“小姑娘么，都是这样。”非卿笑了笑。
“你不要忘了，你也不过也是小姑娘。”白凌霁抬起慵懒的眼睛看了一眼非卿，无害的说道。
“我和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南昭大理滇池边有一楼，名曰“大观楼”。大观楼所在的地址为一近似椭圆形的小岛，岛上筑有长堤，堤内形成环洲的池沼。大观楼建于岛的南端，使楼可以外收湖山之胜，内揽园林风光。
楼对面有一座“揽胜阁”，五间二层，两层前后都有檐廊，可揽尽全园景色。楼阁之间有玲珑精致的“观稼堂”和“涌月亭”，配置假山幽径，竹树花草，成为静雅的园林中心。
大观楼建筑为正方形的亭阁式，共三层，攒尖黄琉璃瓦屋顶。雕饰装点适宜，造型爽洁轻巧，与周围波光树影协调多致。登楼远眺，滇池美景尽收眼底。
坐在大观楼顶，俯瞰滇池，别有风情。白凌霄、白凌霁和慕容非卿三人把酒言欢，谈古论今，纵横天下。席中非卿感受到他们两兄弟之间的情谊并非外界传说的那么紧张，相反却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三弟，你这次回来还走吗？”白凌霁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脸红红的，眼睛却还是晶晶亮。
“小弟这次回来，是有事相求的。”白凌霄虽然也喝了不少，却毫无醉意。“我想借用‘蓝后金针’。”
“‘蓝后金针’？”白凌霁含含糊糊的笑了几声，“这可是母后的宝贝啊！我恐怕她不会轻易出借。”
“所以才会找你想办法。”白凌霄平静的拿起酒杯，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并不喝下，反而气定神闲。
“你也太过分了吧？”白凌霁忽然清醒的说道。
“一句话，帮还是不帮？”
“行，怕了你了。”
“启禀两位殿下，门外有人求见慕容姑娘。”站在门外的宫侍柔声禀报。
“谁找我？”非卿好奇到，因为在南昭几乎不认识任何人，怎会还有人来找她？
“他们说了一句奇怪的诗，叫什么‘千秋雪’和‘万里船’的。”
“知道了，你告诉他们，说我在‘观稼堂’等他们。”非卿听到他们的来历，不由得心安，因为苦等这么多年，终于有进展了。
“你们继续，那我就去了。”非卿考虑了一下，随即又说到，“有什么事回来再告诉你们吧。”
“嗯，你自己小心。”白凌霄点了点头。
“你们下去吧！”屋外轻柔得女声惊醒了正在欣赏屋内书画的两人。待侍者推了下去，非卿轻轻推开了门，反手关紧。
“少主。”两人齐声叫道。
“嗯。”非卿应了声，走到堂中主位，坐了下来，神色严肃。
千秋煜和万无云激动地说：“少主，属下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少主的消息，以为……”
“我不是没事了吗？”非卿语气平静，不像受过伤害的人。“你们怎知我的身份？”
“是一个神秘人告诉我们的。”千秋煜皱了皱眉道，“不过，我们不知道他是谁。”
“哦，反正他也无恶意，不然我早就曝光了。”非卿略为一抬头，担心的问道，“如今中原局势如何？”
“那日，少主被打落悬崖之后。杨思霏，噢不，是萧禹然，伤心吐血。然后过了没多久，东崇王宫就广求天下名医。”万无云对此百思不得其解。“萧禹然又不是绝症，为什么要这么兴师动众？”
“你们想知道？”非卿冷笑了一声。
“属下越距了，请少主赎罪。”
“告诉你们也无妨。”非卿优雅的站起身，理了理裙裾。“是洛兰馨中了‘朱茜’。”
“‘朱茜’？”两人还未反应过来。
“拜洛飞雪所赐，我从小就中了毒。那毒名叫‘穿心草’，又名‘朱茜’。”非卿隐藏在阴影中的脸，一半明一半暗。“活该洛兰馨倒霉，她插了我一刀，我心口的血溅到了她的皮肤之上，见孔就入。她要是不朝我心口捅一刀，也不会中毒。不过她还是可以医好的，必须要用我的血作为引子，将毒血引出。”
“原来如此。”千秋煜明白了，“那少主接下来要怎么办？”
“人和、地利，就差天时。”非卿转过身，“这段时间我会在南昭解毒，你们不要把我的行踪透露出去。”
“属下明白，属下得知少主的消息也是偶然，别人不知道的。”万无云正色道，“就我们知道，可是就连七王爷爷不告诉？”
“父王……就别告诉他了，我怕他担心，他还好吧？”非卿忧愁的说，“他肯定很担心。”
“少主毋需担心，属下会派人照顾七王爷的。”千秋煜立即说道，“那少主就在这里安心养伤吧。”
“好，以一月为期，下个月的这个时候你们就来接我。这段时间内，你们不用联系我了，以免走漏风声。”黑暗中的非卿沉声告知。
“今天见了什么人？”回到清心殿的白凌霄问道。
屏退下人之后，非卿难得高兴得说道：“我找到原来的家臣了。”
“真的？但是毕竟过了这么多年，当年对淳于氏忠心耿耿的老一辈人都不在了……”白凌霄略显担忧。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我现在一无所有。”非卿眨了眨眼，淡定地说道，“淳于家的家臣是不会出卖主人的，不然他们会世世代代受到诅咒。”
“你怎会知道？”白凌霄好奇道。
“这一直是淳于家的秘密。本来作为外人是不配知道的，但是现在淳于家人丁凋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非卿娓娓道起许久人未知的秘密。
传说当年前朝淳于傲天手下有四个得力助手为东帅万池、西将第五权和南谋千秋颉英、北攻段复。淳于傲天为帝君之相，那四人也无野心，尊崇淳于为帝。尽心尽力辅佐淳于家的历代帝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更发毒誓，世世代代效忠于淳于氏，如违此誓，天地不容。到了烨帝着一代，四大家族已经辅佐淳于氏十代了。烨帝之父玄帝更是将上古神兵赐予四大家族中的第五氏和万氏，镇守西方和东方。四大家族当时在东启的势力如日中天，比起烨帝时代的三大士族更不止。只是后来烨帝听信佞臣，渐渐远离了四大家族。但是在淳于皇朝的最后一刻，四大家族的当家还是依诺，维护皇族。只是当时的四大家族由于烨帝收回权力，没有了依靠，所以无力回天。
“经过了十几年，难得他们还会认回昔日旧主，难能可贵。”白凌霄感叹道，“所以你就开始依靠他们，实行你的计划？”
“你不要小看他们，如今在东启，也是富甲一方呢！”非卿难得好心情，“有没有兴趣和我下一把棋？”
“却之不恭。”白凌霄一拂长袖，利落的将棋盘摆好。“执黑先行，请！”
“那我不客气了。”非卿干脆的坐下布局。
“以你一介小小女子，能撼大树？”白凌霄半真半假的笑到。
“当年武瞾可也是小女子。”非卿执起黑子，白玉般的手指与黑色的棋子，强烈的对比，正如她的内心，半黑暗半光明，亦正亦邪。落子铿锵有力。
白凌霄听到这句话，本来预备下子的手停在空中，顿了顿，不相信的笑笑：“你可没她那么大的野心吧。”
非卿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血缘上的表兄，正色道：“我当然没她那么大的野心，也没她那么大的本事。我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我需要一个能与墨帝相抗衡的人，能与我比肩的人。”非卿漫不经心的落子排子，布阵。“也就是说那个人将来是我的夫君，未来的东启帝君。”
“你……”白凌霄大大的被他震撼了。
“我所做的一切，包括在北燕的燕云十六骑，都出自我的手笔。如今又有千秋家的财力和万家的水运，我的力量可是一点一点地在聚集。”非卿看似无害的脸上聚齐诡异的笑容，仿佛能看见未来的光明。“现在只欠缺一个能统领千军万马的帝王之才。”
“帝王之才何其难找，不是任何人都能当得。”白凌霄不忍泼她的冷水，只得幽幽说道，“但不知你有没有人选了？”
非卿心中忽然亮起某人少年的样子和成人的模样，他有一双尖锐的眼睛，眸中带着睥睨天下的霸气，更有问鼎天下的野心。浑然天成的尊贵气息，比之皇子萧禹然更胜一筹。若说合适的人选，非他不可。
非卿愣愣的出神，甚至于忘记下棋，白凌霄不由得出声提醒：“非卿，你在想什么？”
“哦。”回神的非卿抱歉的下子，不过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整个棋局在她的不小心之下，被拂落一地。
看着好好的棋局被毁成这个样子，白凌霄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低下身子开始拣：“开来今天难以一决胜负了。”
“对不起，对不起。”非卿连忙离座，手忙脚乱的拾起棋子。
两人拾棋的手指一不小心握到一起，两人各自脸一红，同声说到：“对不起！”
非卿脸红的小声说道：“表哥你不用拣了，明天叫桑渔和青芜收拾吧，我先回去睡了。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说完匆匆忙忙的跑开了。
只留白凌霄呆呆的站在原位，回味指尖的温度。伊人不在，余香犹有。白凌霄此刻心中的悸动皆由这个女子，可是自己却不能敞开心胸，一吐爱慕之意。只因她是受人所托交到自己手里，用心医治的对象。自己于她，不过是个过客。没有让她青睐的条件，自己不会领军，又不是纵横捭阖的高手，不过是一个医者而已。没有能与她比肩看天下的帝王之气，只能在她背后默默地看着她。也许他们俩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吧。有着同样的野心，同样的抱负，才会走在一起，铺就以后的新皇朝。也只有他们才配坐在天下的至高之处，享受唯我独尊。
次日的天气明媚，阳光普照整个南昭皇宫。闻花香，听鸟语，也不失为陶冶身心的享受。慕容非卿和桑渔、青芜在采集露珠，露珠为无根之水，为煮茶、煎药之上品。非卿手持鹅毛将花瓣上的露珠慢慢的扫进白玉瓶中，剔透的白玉瓶在阳光的照耀之下，依稀可见其中的水珠滚动。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选自《古诗十九首》）白家三兄弟一走进御花园看到的就是这幅“美人采露图”，十分养眼。素衣飞舞，彩蝶翩翩，百花姣妍，胜似天境。
“芳脸匀红，黛眉巧画宫妆线。风流天付与精神，全在娇波眼。早是萦心可惯，向尊前、频频顾盼。几回相见，见了还休，争如不见。”白凌霁脱口而出，几乎将画中美人惊醒。（选自周邦彦《烛影摇红》）
“慕容姑娘果真天生丽质，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一旁三兄弟之一的白凌霂笑着说道，说完还一瞟白凌霄，“三弟，如此如花美眷，却养在深闺不为人知。”
“二哥说笑了，霄不过十受人所托，代为照顾一阵子。”白凌霄不留痕迹的转开白凌霂的注意，“我只是个医者，她是个病人，二哥多虑了。”白凌霄一直知道二哥白凌霂是不怀好意，因为父皇一早说过，只要白凌霄一成亲，就将南昭的皇位传给他。对皇位觊觎已久的白凌霂，一直对那个位置志在必得。只有大哥才和自己一样，对于名利，一笑而过。虽然彼此的母亲一直不和，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的感情。
“哎，美人是拿来欣赏的，不是用来说的。”白凌霁出来打圆场，不想让他们在拘泥于这个问题之上。
“殿下。”眼尖的青芜已经看到了他们，欢快的跑了过来，因为这无聊的工作已经消磨掉了她的耐性。
同时非卿和桑渔也看到了他们，停下手中的忙碌，向在亭中憩息的他们走去。谁知兴高采烈的青芜忙着跑过去，而忽视掉脚底下的石头，一不小心踩了上去。手中的白玉瓶也在那瞬间被甩了出去，眼看就要粉身碎骨。非卿眼看忙了一早的硕果就要毁之一旦，就轻轻一跃，把头上的定海针拔了下来，就势将它飞了出去。只见将玉瓶裹住，又返回主人的手里。瓶中的露珠一滴都没溅出，非卿稳当的接住了瓶子，一个旋转稳住自己，绝美的身手令在场的众人目瞪口呆。
“还好没事。”非卿将手中的白玉瓶递给身边的桑渔，“收好了，下次我可不敢再让青芜拿着了。”
“慕容姑娘好身手！”亭中的白凌霂拍手称赞到，“难得女子有这么好的武功，不愧为巾帼英雄！”
非卿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人，虽然有着俊朗的面容，但是双眼闪烁的却是奸邪之光。白凌霁也会有邪气的眼神，却是眼底一片磊落。此人眼带戾气，不是良善之辈。即使猜到几分眼前这人的身份，出自礼貌，所以转向另外两人：“恕非卿眼拙，请问两位殿下，这位公子是何人？”
白凌霄介绍道：“是我的二哥，前几日父皇派他出去办事了，所以不在宫里。”
“参见二殿下。”非卿行了个宫礼。
“非卿，你们这么早在忙什么呢？”白凌霁慵懒的问道，把玩着手中的板指。
“我们在收集露珠，用来煮茶。”青芜抢着回答，好像很快的忘记了先前的失误。
“唐代陆羽《茶经》对泡茶用水就有描述：‘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其山水，砾乳泉、石池，漫流者上。’而露水虽比之雪水不足，却也是上上之选。”非卿在一旁解释道，并且示意桑渔将准备好的茶具取出。“今天我就借花献佛，泡一壶好茶。”
“久闻中原茶艺，却无缘享受。”白凌霂露出惋惜的表情，忽而又幸喜的说到，“慕容姑娘露一手却也开了我们的眼界。”
“二殿下过奖了。”非卿略微颔首，桑渔一一将茶具摆好，有生气炉火，将早上集齐的露珠放入紫砂壶中，用文火煎了起来。
“中原茶艺有酸甜苦涩调太和的中庸之道，有朴实古雅去虚华的行俭之德，有奉茶为礼尊长者的明伦之礼，有饮罢佳茗方知深的谦和之行。”白凌霄看着非卿笑道，并且一一讲述着中原的茶文化。“饮茶所讲究的是情趣，如披咏疲倦、夜深共语、小桥画舫、小院焚香，都是品茗的最佳环境和时机，寒夜客来茶当酒的境界，不但表露出宾主之间的和谐欢愉，而且蕴蓄着一种高雅的情致。”
“三殿下果真对我们中原文化深入，我其实对于茶道也不过十即兴学学，并不深谙此道。”非卿歉意到，一边焚香净手，冰肌玉骨。其沏茶之人，手要美。只见非卿一双素手，十指纤纤，修长柔弱，似无骨。
非卿根据茶色，选取西湖龙井。龙井茶外形扁平挺直，大小长短匀齐，象一片片兰花瓣，色泽嫩绿或翠绿，鲜艳有光，香气清高鲜爽，滋味甘甜。这厢桑渔已将水煎沸，非卿待水初沸后，停止加温，待水温回落，以最佳温度冲泡西湖龙井。用茶壶里的热水采用回旋斟水法浸润茶杯，提高茶杯的温度，只有这样才能使茶最大限度的挥发香气。用左手托住杯底，右手拿杯，从左到右由杯底至杯口逐渐回旋一周，然后将杯中的水倒出，经过热水浸润后的茶杯犹如珍宝一般光彩夺目。
“冲泡西湖龙井采用下投法，用茶匙把茶荷中的茶拨入茶杯中，茶与水的比例约为一比五十。”非卿一边忙着，一边还介绍如何动作。“ 温润心扉，将水旋转倒入杯中，约占容量的三到四分之一，促使茶芽舒展。”
非卿动作优雅，右手执杯，左手托底，轻轻摇杯，使茶与水在杯中旋转。此时的茶叶已显出勃勃生机，西湖龙井特有的栗子香气已隐隐飘出。用“凤凰三点头”的方法，即用手腕的力量，使水壶下倾上提反复三次，连绵的水流使茶叶在杯中上下翻动，促使茶汤均匀，同时也蕴含着三鞠躬的礼仪，似吉祥的凤凰前来行礼。然后走到客人面前，双手奉茶，并伸右手，表示“请用茶”。
白凌霄接过非卿手中的茶杯，品茶时先闻其香，轻轻推动杯身，茶香飘来，细心品味。
“西湖龙井汤鲜绿、味鲜醇、香鲜爽，令人赏心悦目。在细细品啜中，你会感觉甘醇润喉，齿颊留香，回味无穷。”非卿看着自己一手泡出的好茶，盯着何茶的三人，试图问起感觉如何。
“好烦哦。”青芜早就耐不住性子了，“喝个茶就要着么麻烦，换了我，还不如就喝白开水了。”
“青芜你这就不懂了。”白凌霂故意显摆，“中原那些书香礼仪世家，可是以此为荣的。”
“对啊。”白凌霄也说到，“品饮欣赏，齿颊留芳，沁人肺腑。”
“献丑了。”非卿自谦。“只是家父爱喝茶，我是投其所好。”
“非卿，你好厉害，又会弹琴，又会煮茶。”青芜嘟着嘴，貌似不大乐意，“你懂得比公子还多。”
“不会啊，三殿下博览群书，连非卿都自愧不如。”非卿好笑的说道，“只是术业有专攻，个人特长不同罢了。”
“听闻慕容姑娘可是北燕‘女诸葛’，兵法谋略号称天启第一。”白凌霂刻意问道。
一旁品茗的白凌霁听闻，暗自冷笑了一番。
“那些都是空穴来风。”非卿淡淡的回答，“女子无才便是德，非卿是七郡王府的郡姬，那就要更作表率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溪云初起日沉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