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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8.对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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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讲述的一切都让徐雪谚如坠蜜窖,它颠覆了自己的观念,一见钟情的执念,闪婚的憧憬,婚后的相濡以沫,完美得诠释了教科书般的爱情,这让她羡慕,如果伊澜是梦里的谢敖国,她可以放下芥蒂,去试着接纳他。
因此,徐雪谚需要去验证这个梦是否是人的前世?
“雪儿,你梦到了我们的——”伊澜顿首,前世用在徐雪谚身上不准确,他的前世是她的未来,而这个未来是不确定的,随着他前世记忆的觉醒,她的未来将注定偏离轨道。
“怎么了?”伊澜眼神中流动的慌乱让徐雪谚心头一震,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伊澜把徐雪谚搂在怀里,以平复他忐忑的心境,他突然意识到,如果他的强加干涉如蝴蝶效应般改变了她的人生,前世的他还会认识她吗?这假设像龙卷风般席卷了平静的海面,顿时波涛汹涌,险象环生,“让我抱一会……”
靠在伊澜胸口的徐雪谚听到了他擂鼓般震撼的心跳声,抬起双手回抱。
腰上骤然增加的触感霎时截断了伊澜游走的思绪,如同黎明的曙光刺破黑夜的混沌般豁然开朗,前世不可追,来世不可说,反正他已找到她,今生终相守。
伊澜是个当断则断的人,只是涉及至爱,才难得优柔寡断,不过这次的纠结没像前世般绵长,或许是有了前世的经验。
“雪儿,想不想听我知道的?”伊澜温情地抚顺徐雪谚散乱的长发。
徐雪谚欢喜地抬起头,求之不得。
伊澜揽着徐雪谚走出卫生间,示意她挑选一个适合聊天的地方。在家时,徐雪谚没事就喜欢赖在床上度过悠闲的假期,但在别人家,她还是规规矩矩地选了房间内靠近阳台的一角,那里有个吊篮。
徐雪谚把自己缩进吊篮,摇摇晃晃,好不惬意。
伊澜下了趟楼,看到二个化妆师前的零食和水果,说了声谢谢,把没有开拆的零食和切块的水果直接包圆拿走。
“老大,这是我们——”男化妆师指指自己,对视伊澜幽深的眼眸后自动消音,委屈地投向女化妆师怀里诉苦,“老婆,我怕怕——”
女化妆师拍拍男化妆师的背,“宝贝乖,老婆再给你弄。”至于伊澜手中的东西,咱们识时务为俊杰。
“老婆,我要吃葡萄……”男化妆师把被伊澜抢走的食物一一报了一遍。
伊澜对一楼上演的甜蜜熟视无睹,利用腿长的优势,大步回到房间,入眼得是徐雪谚见到食物的蠢蠢欲动。
“你终身未嫁,一个人自由自在地享受生活,八十岁时游轮度假,巧遇恶劣天气,不小心发生意外坠入大海,在最后意识流逝前,你许愿:来世有夫有子,生活幸福美满。然后阴错阳差地回到上世纪70年代……”伊澜宠溺地盯着吊篮里一口一口吃得欢快的徐雪谚,把前世的事从头开始讲起,与上次匆匆忙忙地大略不同,这次详实地从头开始。
“终身未嫁?”徐雪谚惊讶,相比于知道伊澜的前世是自己的来世,她更在意这四个字。
“你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婚姻哪来得那么多得过且过。”伊澜把上一世听到的理由如实相告。
徐雪谚了然地点头,像是自己的作风。
“那时我正经历生死攸关的手术,手术进行一半,心跳倏然停止,我的灵魂也被迫离体,就在我寻找方法回去时,你凭空出现在手术室——”伊澜失笑,灵魂离体的那一刻,他恐慌地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徐雪谚的出现,平复了他焦虑不安的灵魂,他看着她恍然不知所谓地四处乱瞟,然后把目标锁定在他身上,飘近……
“伊澜,你说你当时看到我——”徐雪谚伸长脖子,严肃地望着伊澜。
伊澜点点头,无视徐雪谚愤怒的双眸,“你说的话我都听——”
在听到伊澜肯定的答复后,徐雪谚气愤地睨了眼盘中苹果切块的大小,挑了块大的,用力扔向伊澜,他知不知道当时她有多害怕,多痛苦,多委屈,人生地不熟地穿到陌生环境,在她还没有搞不清情况,就被人硬生生地穿透灵魂,那痛楚仿佛涅槃般撕心裂肺……
伊澜张口接住,温柔地把徐雪谚抱到自己怀里,“对不起,在你最需要人陪的时候让你一个人承受。”他不会告诉她,第一眼,他把她当做了敌人。
“你,可恶——”徐雪谚红着眼狠狠地捶打伊澜,她是个矫情的人,明明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无坚不摧。
徐雪谚的拍打没用多大力度,但敲进了伊澜心房的深处,每一下都划一横,“以后不会发生类似的事!”
徐雪谚沉默地别过头,想下地回到吊篮。
伊澜把徐雪谚困在自己腿上,岿然不动。
“放开我!”徐雪谚恼然地掰动伊澜的手。
“雪儿,就这样听我讲下去,好不好?”伊澜的声音满含期待。
“你说。”挣扎不脱伊澜的禁锢,徐雪谚无奈放弃。
接下来,伊澜把他们之间的事无论大小都娓娓道来,比徐雪谚梦到的内容在少,几乎没有偏差。因为谢敖国是个军人,常年在部队,退休前几乎没时间陪她和孩子,退休后虽然形影不离,但在一生命途中也占不了多少份额。
“给我讲讲我死后的事吧!”经过长长的叙述,徐雪谚委屈的情绪得到缓解。
死?伊澜脑中一记闷雷,前世最悲惨的记忆被打开阀门。
“你比我走的早,依照你的遗愿,我们把陶籽雪的骨灰送回家乡,葬在后山那个斜坡下——”伊澜说话时,神情暗淡,音调凄楚,“你走后第三年,我死于旧伤复发,器官衰竭,也算是寿终正寝。我没有违反我们之间的约定,我有好好活下去,帮你看着二对孩子和孙辈……”
关于徐雪谚当时为什么在葬回家乡的后山,在梦里,她找到了答案,那地方是她和陶籽雪正式见面的地方,由此开始她替陶籽雪背负了长长几十年的命运,有始有终,结束这交替命途后,她该把属于陶籽雪的□□还给她。
“我昨天不是全身疼痛吗?”徐雪谚闷声低吟。
伊澜扶起徐雪谚低垂的头,想起昨天医生的话,如果感受到剧烈疼痛却身体无异常,极有可能是心理暗示导致,建议他带着她去看心理医生。“医生不是说没事吗——”
“我知道没事,我会痛是因为我在梦里看到了你,你摸着冰冷的墓碑说你快去找我了,我害怕——”徐雪谚忍着鼻头的酸楚,沉闷地说。
伊澜知道徐雪谚说的事,那时,他预感到自己命不久矣,想着最后扫一次墓,并提前跟她说一声,希望她去奈何桥上接自己,没想到当时她就在他身边,“傻瓜,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恩!”徐雪谚含泪抿笑。
把前世来世说了个头,伊澜和徐雪谚的关系又好了几分,即使平淡地相拥而坐,也甜蜜自乐。
等伊澜和徐雪谚记得走下楼吃午饭,时间已接近一点,化妆师夫妻俩手挽着手看电影。
“我们出去吃?”伊澜咨询徐雪谚的意思。
徐雪谚没意见,决定边看电影边等伊澜化妆,于是坐在沙发上拆了包零食。
“今天不化妆,现在就走。”伊澜看穿了徐雪谚的想法,戴上假发和口罩后就拉人离开。
徐雪谚不解,“待会被人看到怎么办?”
“没事,我会小心!”伊澜微笑安抚。
因为伊澜不肯化妆出门,徐雪谚建议由她去打包,然后回她家吃午饭,依照时间来算,现在他们家没人。
伊澜没意见,他们路过市区一家快餐店,徐雪谚就示意他停车,进店随意挑了点饭菜。
徐家离市区不算太远,又错过了早晚高峰时段,一路上畅通无阻,十几分钟就到了家门口。车子刚停稳,徐家紧闭的大门就被人打开,徐父直勾勾地注视着车内有说有笑的两人。
徐雪谚解了安全带,仰头就见正前方正襟危站的徐父,来不及考虑事情的突发状况,她推开门下车,“爸爸!”
“今天感觉怎么样?”徐父先是紧张地观察徐雪谚的气色,别人说的不如自己亲眼所见,除了脸色略白,精气神不错,徐父紧绷的情绪终于松了绑。随后有了精力探查与女儿同车的男人,徐父目不转睛地打量已经下车,并徐步走来的口罩男,戒备地问,“他是谁?”
徐雪谚不用转头瞅一眼就知道徐父的指向,瞬间一个头两个大,“爸,我们先进去说。”
徐父顿首,转身撞上出门察看的徐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