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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雏凤 ...

  •   西北的风,猎猎的,摇曳着将军府的旗帜,不时的发出寂寞的哀鸣。
      纳兰凤牵着纸鸢奔跑,却依旧觉得索然无味,已然没有了孩童时代的乐趣。曾经,她以为只要她一直勇敢的向前奔跑,总能跑出将军府的墙垣,手中牵着的纸鸢也必然会有一片自由的天地。可是现在,她逐渐明白,只要她是纳兰凤,就一定会困在宿命的囚笼里;无论她多么努力,却永远只能在父亲设下的桎梏中徒劳无功,就如她手中的纸鸢一样。
      “小姐,师傅来了,是学习女红的时间了!”丫鬟的脸蛋红彤彤的,想来是寻她很久了。
      “先请齐师傅到品茗斋用茶,我回房整理一下便到。”背对着丫鬟的脸上满是惘然。
      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抬了手扯着线,欲将纸鸢收回,蹙得太急便断了。她愣愣的看着渐远的纸鸢,倏然间,有种解脱感。

      “凤舞九天,最难完成的部分是凤目,要端庄中不失妩媚,温婉中不乏威严。“齐师傅念叨着。
      从自己出生,父亲便请了城中颇有名望的占卜师为她占卜,“此女,凤也”这般一句便束缚了她。自幼父亲就特别栽培她,文韬武略、琴棋书画,请了师傅一一调教。而她,却是厌了,准确地讲是整颗心都倦了。她这一生似乎都要为了权力斗争而活,为了延续纳兰家族的辉煌而活。而她,不想在红墙青瓦的殿阙中挥霍一生,不想在尔虞我诈的宫廷中苟延残喘,更不想在后位争夺的阴谋中疲于奔命。可是,她只是一只纸鸢,飞得再高再远,命运依然掌握在别人手中。也许应该挣扎,可是断了线的纸鸢还能自在的飞翔吗?
      金色的线,在红色的纱缎上疾走,灼灼生威的凤目在缎子上逐渐呈现出来,整个凤凰即如活了一般,飞跃在纱缎上,颇具威仪。
      这数月来屡屡因为最后的凤目而前功尽弃,而此刻终于完成了却没有成就感,空荡荡的,直到被莫名的酸涩、失落填满:别家的闺女出于女子的本分,也都是自幼学习女红,而自己,这辈子只是要绣出一袭凤舞九天的嫁衣罢了。
      漆黑的夜,如同一张巨大的幔布,让人心安,不要带上表情丰富的面具,只一张倔强而落寞的脸庞。
      “小姐,按将军的吩咐,小姐该睡了,奴婢沏了菩提子花,有助安眠,小姐饮了早点歇下吧!”
      她没有回头,依旧倚着栏杆对着窗外深邃的夜色出神。桐月里便是太子选妃的日子了,这本就是场政治的交易,纳兰家族是皇后的娘家,姑姑已然与父亲议好,要接自己入宫;进了那牢笼,就再无摆脱命运的可能了,原本动摇不定的心渐渐坚毅起来。
      “你先下去吧,我就睡了!”纳兰凤接过丫鬟手中的杯子淡淡的吩咐道。
      待丫鬟走远后,她匆匆收拾了细软衣什,扎了包袱,准备潜逃。
      将军府的戒备向来森严,纵使纳兰凤清楚守卫、暗桩的大概位置也不敢大意。不过,虎父无犬子,即使她是女儿身也不例外。越过将军府的后墙时,衣衫的里衬已被冷汗浸湿。只一墙之隔,她就感受到了从来不曾有过的畅快,却也暗含了一丝歉疚。她不敢想象翌日清早,父亲看到留言——“纳兰非凤”时会是怎样的暴跳如雷。然而,这一切都不是她所能顾及的了。
      第一次,她觉得月是那么亮,亮得炫目;风是那么暖,暖得怡人。
      天,微微泛白,便有商贩出摊了。此刻,她才觉得饥饿难耐,却又不敢在城中多做逗留。取了一小锭碎银,要了一笼馒头便上路了,甚至忘了接那阿婆递来的铜钱。
      城门大开的时候,她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毕竟出了城门,父亲也就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搜捕她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雏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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