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寒人远玉樽空》空桐彧寒

41、夜探

　　夜色深重。不知不觉的已到了午夜时分。
　　蓬莱阁一向安寂。原本就位于蓬莱山崖上临海依山的僻静之处，又是蓬莱岛主的住所，不经传唤，即使是蓬莱中人也少有人前往的。
　　黑沉沉的夜里，蓬莱阁里只有一个房间从窗口透着莹莹的白光。
　　而在这个夜里，素来冷清的蓬莱阁却罕有的热闹起来。

　　灰衣的年轻人立在蓬莱阁边的树梢上，打量了会那不远处闪烁的白光，挑起眉望着旁边一棵大树上以同样姿态站着的青衣人，“青芜护法还真是……啧啧，我该说你自信吗？夜探蓬莱阁，你居然还大大咧咧穿着标志性的青衣吗？”
　　“即墨，你不比我谨慎吧？你这个宇寰殿的长老不是还在悠闲的和我闲聊吗？”青芜反问回来。虽然鎏靖阁和宇寰殿在江湖上可谓是对手，但也已经十多年没有发生过明面上的冲突了，因此青芜与即墨尧间的私交相当不错。
　　“呵呵，”即墨尧轻笑着，“今晚来了这么多人，还有必要遮掩行踪吗？”他回头扫了一眼黑暗的树林。
　　“不过，真是可惜呢。为什么有这么许多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呢？”青色的剑光闪耀着，闷哼声连连响起，伴随着接踵而来的沉闷的倒地声。
　　直到那一袭青衫再度站回身边，即墨尧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那一点溢出的白光。没有任何动静……蓬莱的岛主，难道真的死了吗？对身边同样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青芜点点头，两人在树干上借力向那唯一亮着灯的房间掠去。

　　“请止步。”还没靠近那房间十米远处，两人被无声无息出现的两个小姑娘拦了下来。
　　依然是只用白色丝绦简单束起长发的两个小丫头手上提着精巧的灯盏，硕大的夜明珠在暗夜中洒下明亮的白色荧光，可爱的脸上难得的严肃。
　　疾驰中的青芜和即墨尧猛得停下，神色瞬息万变。只有两个未及笄的小女孩吗？是蓬莱信任她们？还是已没有余力来守卫了呢？
　　交换一个眼色，即墨尧弯下腰，绽开柔和的笑容，“小妹妹，可以告诉哥哥，为什么不能过去呢？”
　　彼此对视了片刻，眨巴眨巴眼，夭夭开口道：“呐，鸢儿，我没有听错吧？”
　　鸢儿缓缓的摇了摇头，“没有，眼前这位宇寰殿的长老阁下，把我们当作小孩子，大概以为能骗出些消息呢。”
　　夭夭紧接着续道：“那我们有认错人吗？做出这种蠢事的，真的是号称江湖两大势力之一的宇寰殿的长老吗？”
　　鸢儿仍然摇了摇头，语气沉痛的说：“不，好像，这是事实。”
　　被说的完全愣住了的即墨尧在身边好友的闷笑中缓过神来，怒发冲冠的想冲上去，却被青芜拦了下来。
　　整了整神色，青芜和即墨尧冷静下来。夭夭和鸢儿也整肃了表情，浅浅的笑，“如果两位哥哥能好好在岛上歇息，不来这里打扰的话，您还会是我们尊敬的客人。”

　　青芜和即墨尧望着对面两个笑得清澈可爱却不失认真的小姑娘，心中暗暗叹息：这两个小女孩，不简单啊……再给她们三年，便会有那份超然人上的气质了……
　　“不好意思了，小妹妹。”即墨尧抽出腰间的长刀，青芜则在一旁沉默的拔出青色的长剑。
　　微微退了一步，夭夭和鸢儿将手中的明珠灯盏放在一边，随手一抽，两人手中握着一直缠在小臂上的与衣裙同色的白色绸带，黑暗中，两张稚嫩的脸庞在夜明珠淡淡的光辉中越发明亮，“请哥哥们指教了。”
　　白色的绸带如指臂使，灵活的向青芜和即墨尧绕来。
　　“好强的合击阵势！”避开攻击锋芒的一瞬间，两人心里同时闪过这样的念头。